“已经打退了三次进攻了,将士们疲累不堪,要不要派出……”
“不用,端木舒的银骑不动,黑甲军也绝不能动,”陆镇邦抬手打断了天阳的话。
“只是现如今战事胶着,城墙上已有三道缺口,虽然将士们豁命守住,但也难长时间坚持,”天阳道。
陆镇邦答道:“此事我已有定计,你领我兵符,招风雷骑赶往战场,扼住城墙缺口。”
天阳神色一变,“可是风雷骑不仅是骑兵,不擅长守战,更是元帅你的护卫军,如果风雷骑覆没,便无人护元帅之安全。此事请容元帅三思!”
“不用劝了,我意已定,执行军令!”陆镇邦斩钉截铁道。
天阳眼看已无法再劝,只得领兵符招风雷骑赶往战场。
风雷骑加入后,战场形势登时一变,原本岌岌可危的三道缺口很快被夺回并加固,天狼国的士兵再也没登上过城墙。战斗从清晨打到傍晚,远处传来了天狼国退兵的号声,随即城墙下的天狼士兵如潮水般退去,只留下满地的尸体。
每个人都累的直接坐到地上,还来不及高兴,一阵睡意便涌了上来,倒头便睡。
陆镇邦发出命令道:“没睡着的人马上将睡着的人抬回军营安置,决不允许出现冻死的情况。”
……
夜晚,篝火冉冉,城墙挡住了来自北方的寒气,给军营内带来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元帅帐内。
“今天双方伤亡如何?”陆镇邦问道。
“初步估计天狼国损失兵力约一万七千人,而我方阵亡约一万三千五百人,另外还有五千伤员一个月内不能参加战斗,风雷骑损失五百人,伤三百,还损失了七架神机弩,”天阳沉重的说道。
陆镇邦沉默许久,随即起身说道:“就是说,我们的可战之兵只剩下了四万人不到,神机弩还剩下十三架。”
“下一批神机弩什么时候到?”
天阳摇摇头,道:“楼兰城方面一直拖延,到现在也没给出具体的日期,我怀疑是有人从中作梗。”
只听一声巨响,陆镇邦面前的桌子轰然垮塌。
“哼!必然是夏墉那个老匹夫,他对天狼国的态度一直以求和为主,殊不知天狼国永远都是一只喂不饱的狼,他从你身上咬下一块肉,就会想从你身上咬下两块肉,直到把你啃的连骨头都不剩。”
“夏墉匹夫凭借丞相之位在皇帝面前大谈求和之利,皇帝亦胸无大志,无丝毫雄心壮志,只有守成之心,只怕往后雪落关的情势将会更加困难。”
中军帐内,良久的沉默。
许久,天阳说道:“元帅,我有一计或许可解雪落关之围……”
三日后。
“哼,陆镇邦今晚请我天涯亭一聚,我便去他一去,看他耍什么把戏。”端木舒冷笑道。
……
荒州的夜来的总是比中原早些,关山万里,落雪边塞,有的只是城墙两边的点点篝火,与这夜空中的繁星遥相呼应,给这无尽的夜色带来一些光明。
风停夜凉,百丈离山,天涯亭。
一人立于天涯亭前,望向那遥远的月,仿佛万物不加于身,独立于这个世界之外。
远方传来一声大笑,“劳烦陆元帅在此等候已久,恕老夫来迟。”天涯亭前人影转过身来,看着远方身影从虚空中踱步走来,随即落到这百丈离山上的天涯亭前。
“你的修为又精进了,”陆镇邦微笑说道。
“哪里哪里,都拜陆元帅所赐,若非陆元帅当年给予我的羞辱,恐怕我还到不了如今的地步,”端木舒神色中带着寒冷,笑着摆手道。
“请。”
“请。”
陆镇邦给端木舒斟上煮好的酒后,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两人饮完第一杯酒后,端木舒先开口道:“不知陆元帅此次邀我喝酒有何意思,但说无妨。”
陆镇邦微微一笑,“你的性子还是像以前那么急躁。此次邀你喝酒本就没有其他意思,只是叙叙旧,谈谈景罢了。”
端木舒心中冷笑,随即说道:“既然陆元帅有此雅兴,本王自当奉陪。”
又下三杯,端木舒若无其事地说道:“就先说这天涯亭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天涯亭好像是四十年前陆元帅所建的。”
“正是。”
“可如今不说元帅您来天涯亭要穿过我们天狼国的千军万马,远在楼兰的平民百姓,就连天涯亭的影子都见不到,岂非可笑?”
陆镇邦拿起酒杯的手一顿,平静答道:“占领了此地,并不意味着这里就是属于你们天狼的领土了,如果照你所说,你们比之市井之间的野狗通过撒尿来示意领地又有何异?”
端木舒微微一笑,丝毫不以为杵。
“你不必拿此话激我,土地,自古以来都属于强者,你虽修为比我深,但以你一人之修为比之我十万天狼战士又如何,纵然挥刀上马,伏尸遍地,但对于我十万天狼国战士来说,也不过是杯水车薪,最后大军到处,你仍然无力回天。修道者,说到底也不过是人罢了!”
“哼,端木元帅说笑的本事可真不差,经过昨天战役,我可以断定你们所剩兵力已不足五万,”陆镇邦微笑说道。
端木舒心中一沉,脸上却不动声色,端起手中的酒杯抿了一口,随即说道:“你们楼兰大可一试。”
陆镇邦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意味深长的说道:“之后你就会见识到了,你们天狼国与万神宗的合作如何了?”
陆镇邦话锋陡转,端木舒正思考其上句话语中的意思,乍一听得此话,神色一变,手中酒杯一抖,杯中酒洒落石台。
端木舒心中一惊,暗道:“难道陆镇邦已经知道了?”但即刻便回过神来,此乃一诈,随即神色回复如常。
只是此时端木舒这一系列的表情动作早已落入陆镇邦的眼中,心中暗道:“果然”。
“我们与万神宗素无瓜葛,不知陆元帅从何处听来此谣言,实在是滑稽之极。”
陆镇邦恍若未闻,沉默许久,说道:“你可知万神宗的底细如何?”
“我们与万神宗从来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他们的底细,我们自然不知。”
“我也是不知道的,”陆镇邦望向端木舒。
“哦?那陆元帅有此一问是何故?”
“你我二人都不知其底细,这正是最可怕之处。不知你是否曾听说神王大禹的事迹?”
陆镇邦提起大禹,端木舒脸上也是一片崇敬之色,道:“神王大禹的事迹自然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那么,想必你也对神王大禹除妖的事情有所了解了,相传神王大禹除灭二代妖祖之后,仅剩的妖族四散而逃,大部分妖族远走中原,不知所踪,但有传言称,这些远离中原的妖族最后落脚之地便是北方雪山。”
端木舒一皱眉,“陆元帅的意思是万神宗与妖族有关系?”
“这只是我的推测,具体如何还需查证。”
“就算万神宗真的跟妖族有瓜葛,但我们天狼国与其毫无关系,陆元帅毋需担心。”
陆镇邦看了端木舒一眼,道:“我们认识了快三十年了吧。想当初天狼国和楼兰还处于和平的时候,你我二人相遇,我便知道,你我二人之间必有一战,你即是我生平劲敌,也是我唯一的挚友,我对你太了解了,所以,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