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抬眼望去,尽是淡淡的墨色。
众人几乎一夜未眠,早早便坐立于大帐中,等待鹰烈国的使者入吴。
约摸等了两个时辰,将士来报,鹰烈国使者已到达连泽城。
“帝姬、王子,鹰国使者到了。”副将掀开帐帘,将鹰烈国的两名使者引进帐中。
“参加帝姬、王子。”一名使者右手搭在心口,向座上的二人见礼。
待他们抬起头来,帐内的将士皆纷纷打量起这人。
这男子,身着深色锦袍,手持节杖,气度斐然,凤眼狭长,肤色虽暗黄,但眉眼间又有几丝疏狂。
他大胆的仰着头,含笑的看着吴渊,眼中划过一丝异样,却转瞬即逝。
“大胆!你如何敢如此无礼!”坐在吴渊右侧的上官将军,面目粗犷,怒斥其无礼的举动。
“请帝姬赎罪,臣听闻帝姬风华举世难有其二,今日一见,当知非谬言。”男子嘴角微微勾起,眼中闪过一丝玩味,丝毫没有请罪该有的态度。
吴渊眼神扫过帐内,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使者胆色我亦十分欣赏,一人一马,就入我吴国军帐,就不怕有去无回吗?”吴渊淡淡的开口,眼中含着犀利的寒星,眼角微挑,自有威仪。
吴渊的话像利刃飞来,男子依旧含着淡淡的笑,神情不卑不亢,眼神锐利。
“臣此番前来,是为贵国与我国休战一事,帝姬和王子心系百姓,又如何会让臣有去无回呢?”
好一张利嘴!众人本以为此人会再同帝姬周旋几番,却没想到如此开门见山!
“既然使者开口了,本宫也不同你兜圈子了。”吴渊顿了顿,看了看身旁的吴渊,见他抿了抿唇,眉头微皱。“吴国同鹰烈国已交战数年,双方皆有损伤,据我所知,贵国为了此次交战,加重了对百姓的税收,想必贵国百姓也颇有微词吧。若再交战,想必贵国百姓,也不愿吧。”吴渊嘴角含着挑衅的笑,鹰烈国虽凶悍擅战,但因身处北方,土地贫瘠,国家自然不如吴国富足,也因这点,才会对吴国虎视眈眈。不待使者开口,她继续道:“此番求和,也是为两国百姓着想,不知贵国有何想法?”
他佯装不经意的撇过座上吴珏,眼中的流光转瞬即逝。吴渊对鹰烈国的讽刺,他恍若未闻,开口道:“吴国请求休战时,许诺到,每年奉上白银一百万两、牛羊数百头,我国国主已应允。”顿了顿,弯弯的嘴角仿佛被撕拉成一个大口子,里面有腐肉毒液喷涌而出:“我国国主品貌非凡,愿与贵国帝姬和亲,以保两国太平。”
此言一落,如碎石激荡湖面,众人闻言,皆愤起而言。
“如此蛮荒之人,竟妄图求取帝姬!”
“哼,吴王定然不会应允!”
“...”
“...”
虽然与鹰烈国的交战,让吴国受挫,但吴国百年江山,树大根深,若想一朝吞食,绝无可能。因吴国国家富饶,长期雄踞南方,朝中大臣腐化,渐渐的磨掉了血性,将士的战斗力渐渐削弱,才会被如今的鹰烈国欺辱!
史长言握紧腰上的冷刀,他担忧的看着座上的吴渊,知道此事非同小可,她未曾开口,他也保持沉默。
“若本宫不嫁呢?”吴渊挑了挑眉,语气中含怒。
“若帝姬不嫁...”男子依旧拉扯着嘴角,笑的十分瘆人。“连泽城的数万百姓,将人头落地。”
吴渊恍然间看见一只毒蛇朝她吐着杏子,牙间是剧毒的脓液。
史长言闻言,再也忍不住,抬手挥掉桌上茶杯,青瓷落地的瞬间,他的冷刀也搭在了使者的脖颈上。
“史将军,不可!”吴珏猛的站起身,衣袍舞动。
帐内的将士皆因愤而站立,男子立于军帐中,周身皆是身着重甲的屠血军将,可他却如同立于湖侧,赏月般自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