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了你们信么?”莫离冷笑。
“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们不会信?”许一绝嫌恶的说:“你又凭什么通过你的意愿来随意揣摩别人?没人告诉你这样很没教养?”
莫离懒得和他们扯,可若是不给个说法他们又会死揪着你不放手,莫离无奈极了,只能迫不得已的对着这群蠢货解释道:“他中了一种奇怪的东西。”
“东西?什么东西?”
许一绝一声冷笑,一副漠视不当真着等着莫离的下文。
一瞅那斯一副全不当回事的嘲讽嘴脸,莫离便知道她的话入了准了,这货根本就不会信!
他们并非萍水相逢,对于这些人,什么逻辑与品格,她都知道的有十之八九,莫离选择闭口不答。
“编不下去了么?”许一绝一脸你就是如此这般的模样,自以为是道:“你以为你骗的了我?以师傅的能力根本就没有人能暗算的了他!”
莫离简直气的要吐血,怒道:“蠢猪,那么你又凭什么认为我能暗算的了他?
一起生活了几年,难道这白痴不知道自己根本不会武功么?
莫离的话让许一绝一愣,随即羞愧了一张脸,似是不愿意承认自己的错误死鸭子嘴硬道:“谁知道你用了什么样的法子!”
“简直愚不可及,脑如白痴!”莫离不屑冷哼,出言挖苦:“没证据就会胡搅蛮缠!”
“你………”
许一绝暴戾而起,加重了攥住莫离手腕的力度,莫离的面容因为突然收紧的力度白了白,犟劲犯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
“所以我说,你根本比不过师兄!无论才貌还是脑子!更重要的是心胸,这些你都没有!”
别以为莫离傻,不明白眼前的男子,嫉妒师兄已经嫉妒的发狂。
许一绝的脸陡然阴沉的可怕,他看去莫离,倏然抬高手掌,一个巴掌招呼了下来。
莫离裸露在面具外的一半面容瞬间又疼又热,肿的老高。
她的嘴角浸出一滴血渍来,妖艳的颜色衬着她灰白的面具下那张苍白如纸的面容格外触目惊心。
对上那双阴毒的目光,莫离依然无惧无怕,将肿红的脸一扬,继续道:“所以你得不到师姐的心,便卑鄙无耻的想下药想玷污她,最后却连老天都不帮你!”
想想那一日,若不是自己反应够快,察觉到酒中下药并偷偷替换,师姐的清白岂不是入了这畜生?
阴毒的目光在狭隘的眼中顿了顿,许一绝冷着脸反问:“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话一出口便恍然大悟,他盯着莫离,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咬牙切齿道:“原来是你!!你这个贱人!”
说着扬手又是一巴掌下来。
莫离瞪着眼,预期中的疼痛没有来,有白袍云衫的少年不知怎的一闪便到了他们面前,长臂一伸,抓住即将落在莫离脸上的五根手指。
也许争执引了众人的注意力,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牢房何时被打开了来。
“许一绝!”
墨斐白咬牙切齿,闪电般的抬起一脚,直接将猛然惊呆的许一绝踢飞了出去,力道用之过大,将井着的铁栏撞歪了原本笔直弧度。
压抑的牢房里没有语言,有的只是一方的拳脚相加,一方的苦痛承受,以及旁边胆怯惊慌的一男一女。
莫离神情始终都是淡淡的,对于那句话,起初一开始就是她酝酿好了的,为的就是激怒站在牢房长廊外,那掩埋在黑暗阴影之中还来不及走出来的墨斐白。
时间一柱香过后,墨斐白打的解了大半的火气,这才坐下来调整呼吸休息。
莫离看去井着的铁栏外面没有一个跟随与看守的牢卒,她皱眉问着墨斐白:“师兄,你是不是答应了他们什么?”
墨斐白没有说话,莫离心下了然:“他们用我们来威胁你?”
“你不用担心,等一切都结束,便会放你们回去。”
对于莫离问的话,墨斐白给出了明确肯定的回答
”我担心的从来不是这个!”莫离怒道:“你不因该答应!”
“我别无选择!”墨斐白说的有些无奈。
莫离便不再言语。
会面墨斐白第二日,因恐有事故,北堂月与师兄的婚礼提前第二日晨分。
这日红妆如日暮天火,洒落在这逐鹿城之上,如沐浴一片血衣,妖魅而诡异。
莫离与玉海棠许一绝等人被士兵推搡上楼阁高台,身后是架着还未醒来的术清秋。
三人被挟持在了高处的城楼之顶,满天红色的梅花不知从何处而来,飘飘洒洒,身后是士兵尖利的利刃隔着衣料顶在他们的背脊之上。
铺垫的红妆从逐鹿东门绵亘而去,鳞次栉比的青楼宇屋在晨雾还未散开的白霾之中若隐若现。
锣鼓喧天,楼宇下的大街小巷之中,百姓摩肩接踵,如过江之鲫拥簇在迎亲队伍的周围,看着大红色的花轿与骑马走在最前方眉目俊秀的新郎官。
莫离在楼台之上看的口干舌燥,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喉咙之中已经发不出一个音节。
师兄的大婚之日,师姐不可能袖手旁观,这正是她最不想看见的事情。
一对壁人在天下万民的祝福声中走向幸福的执手,大红的嫁衣,摇曳在风中的凤冠,臣民的欢呼雀跃,本是美好的一切却成为了莫离眼中不可负荷的刺芒,满目的痛意在落入崔巍棟宇上那抹清癯的鹅黄色身影时决堤。
太远的距离让莫离看不清葬在她阴影轮廓下的神情,妖军随她而来,卷起漫天恣扬的肃杀之意。
在逐鹿人民眼中视为恶灵的妖再现人间,她们蝶耳白眸,无论男女都如鲛人般美艳,论力量也不输于强大的巫族。
整个喜庆的城中一时间风声呼啸,沙雪迷眼,大红的喜字木牌与火红的花轿被吹的东倒西歪。
这不是幻觉,恐怖的传说便在此时此刻得到亲眼见证。
他们并不如众人想象中那样,以猛兽的爪牙般撕裂猎物,以丑陋的形态幻化,永远将全身裹在一层浓黑的戾气之中,他们高贵优雅,一颦一笑间是让人赏不完的风情。
那是妖被追杀逃亡的几百年时间里,唯一一次打破风岚留下的禁锢,踏入这皇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