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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去野,在路上成长(3)

快要到潍坊的时候,司机说前面的摄像头多,提前把我们放下了。这里的摄像头确实多,搭车也不好搭,我们走到前面一点,继续拦车。还是没有拦到车,看到来了一辆警车,这个是必须拦的,警车、军车这类车是我的大爱呀。

警车在很远的地方就开始靠边,等过来的时候才知道是高速路巡逻的警车。

“你们是干什么的?”“我们是旅行的。”“旅行的怎么跑到高速上面来了?”“我们是搭车旅行的。”“你们搭车旅行就能上高速了?怎么不去服务站或者路口拦车呢?知不知道在这里很危险的,是谁把你们带到这里的?”“前面一个司机把我们带到这里的,说前面不好停车,就把我们在这里放下了。”

“你是学生还是工作了?”“我刚刚毕业。”“把你的身份证拿出来看看。”于是我把身份证递给了他,遇到这种情况要以最快的速度把他甩掉。一旦他让我们下高速路,那样就更拦不到车了。

“我知道这里很危险,我马上就下高速去拦车好了。”“你们上车吧,我把你们带到前面的服务站,那里有很多车,你们去问他们吧,如果他们愿意把你们带过去就去,不带的话那边也有很多客车,你们就坐客车走吧。”在车上,警察同志还是用很严肃的语气和我聊天,他的语气严肃认真,但能看出来还是很关心我们的。

到了服务站,离济南还有200公里。这里停了很多小轿车,但鲁A牌照的车不多,货车也不多。休息了一会儿,问了几辆车都失败了,好几个大叔过来问我们,他们是开客车的,要收费。我决定继续上高速路去拦车,总比在这里无从下手要好得多。

最后坐上一辆私家车,直达济南。外面开始下雨,朋友到淄博就下车了。

顺利到达济南,马上在豆瓣上的济南小组发求沙发的帖,在沙发组找济南的沙发,给一个沙发主发了私信,也收到网友给我的短信。最后决定去子家睡沙发。

子热情地开着电动车过来接我,她也是一个资深的驴友了,虽然年龄比我还小,但她去过很多地方,我们居然还有相同的朋友。她第一次旅行时对沙发客很好奇,接受了别人的沙发,沙发主说:“你的第一次,会影响你终身的。”还告诉她,“户外是一条很长的路,有的人可能好几年都不能上路,而有的人玩过几次之后就上路了。”于是,她回来之后也开始接待沙发客,因为以前接受过别人的帮助,当我今天向她求沙发的时候,她毫不吝啬地接待了我,跟我分享了她在路上的故事。

到了她的地下室,感觉到家了,终于可以睡在床上了,不用考虑行程,不用担心风餐露宿,可以睡到自然醒了,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追梦无悔,在路上成长(2011年12月18日南京)早上7点钟起床,整理东西后8点出发。今天起来的时候看见外面的太阳已经升起,不是大雾天气。在公交上听到广播说能晴两天,由于大雾天气,前两天高速都封路了,但是过两天之后受冷空气的影响,将全国降温,迎来雨水天气。

到了高速下面,导航显示,需要往前走几公里才能转到高速路口,见国道上面就是高速公路,跨过一条小沟,爬到高速公路上面开始了今天的行程。

这里的车辆不是很多,我见车就拦。但过往的车辆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有的会减速,不过也只是看我一眼就开走了。

妈妈打来电话,说今天是外公的生日,让我给他打个电话,表示一下祝福。家里的亲戚都到了,只有身在他乡的我,还是孤苦伶仃的一个人,没有告诉他们我现在是在高速公路上走着,他们可能想着我在外面旅行该有多么的风光吧。

一辆车的司机见我背着大包所以捎上了我,不过也只是去前面30公里不到的地方。车上开了暖气,我在外面都冻得流鼻涕了,瞬间感觉好温暖。司机叫我从后面拿瓶水,我也不客气拿了水就喝。

出来的时候为了找零钱,买了两个面包,舍不得买水,从昨天晚上到现在没有喝水,我一口气喝了半瓶。下车之后感觉今天应该能够顺利到郑州,毕竟天气很好,这里的车也算好,货车还挺多的。在路上高唱《贤良》,感觉挺兴奋。到了视角好的地方,把相机拿出来放在路边开始自拍起公路拦车的照片,算是自娱自乐吧。

突然想起前天布梵说他原先走川藏的经历,说有司机看他走在路上,把车停下来,硬是要带他走。想到自己拦车这么久,还真没有碰到过这样的事,没有如此幸运过。我也幻想着能有一辆车停在前面,把我直接带到目的地。

每次朋友说我一路走得很顺畅的时候,我只能苦笑,因为都已经过来了,路上的各种不爽和那些坚持也就抛之脑后了。他们又何曾会知道,我也曾经在路上被无数个司机抛弃,多少次的希望变成了失望,甚至是绝望呢?

前面是一个上坡,爬坡的货车慢悠悠地开上来,我也不好意思招手去拦车。

踢着路边的矿泉水瓶走下去,看到前面停了一辆货车,我小跑过去,司机把车门打开,问我去哪里。我说要去郑州,司机说他只去东平。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吧,我二话不说上车了。

到了东平之后又是继续埋头徒步。总的来说,我徒步的时间其实还是多数的,一天下来,徒步的时间应该是四分之三。今天外面的风还挺大的,去了漠河之后,感冒就一直没有好过,一路上也忘了买点药品,吐痰,流鼻涕,也没有卫生纸,直接就揩到裤子上面。从我出来到现在,这条裤子已经穿了半年,几乎每天都穿着,都已经变了颜色。我打算回去之后,把这条裤子挂起来,以示纪念。

走了很久,发现前面有一个加油站,抬头一看,是中国石化。超市里的工作人员是一个小伙子,挺好说话,他叫我去厨房拿开水。有一位阿姨在里面做饭。等开水好了之后,我泡了方便面吃了,在他们的超市里闲坐着。阿姨端过炖菜、馒头、玉米粥,叫我也吃一点,我就喝了一碗粥。他们都不理解一个23岁的男孩旅行的意义,认为这样没有意思。在他们的观念里,我就应该去好好工作,娶个媳妇,等有钱了,再去旅行。阿姨劝我早点回家,小伙子说我现在肯定是听不进他们的话,我这样是在浪费青春。其实我也很想回家,但是我要先实现自己的梦想。

想在加油站住宿,但又不怎么好意思开口,生怕被拒绝。于是跟他们俩说了好多我在外面吃苦的经历,看他们听得津津有味,我问:“阿姨,今天晚上我能在加油站搭个帐篷睡一晚吗?”阿姨思索了一下,琢磨着让我搭到哪里去,我猜她是想帮我,连忙说:“在旁边那个装修的房子里面搭帐篷就可以。”进来时我就观察好了地形。阿姨同意了。

早上工人过来上班,我把垫在地上的防潮垫整理好,跟阿姨道别之后开始走向高速公路。这里的车很少,于是我走到天桥下面,越过水沟,那里的铁丝网已经被人破坏了,就这样很顺利地爬到了高速公路上。

站在路边,趁还没有拿出牌子拦车前,先预热一下,点燃一根烟,突然脑子开始眩晕,开始幻想着,如果自己在这里倒下,浮现在脑中的最后一个画面会是什么。是路?是风景?还是人物?都有可能,我如果倒下了,就是我这次旅行的结束。我任何时候都可以结束,不害怕它的完结。因为走到现在,已经是奔向城市,对我来说,旅行的意义已经没有多少了,只是为了去见个朋友,为了少数几个很想去的城市。倒下的那一刻,浮出来的如果是路,应该是西部那边的某一条路吧,可能是戈壁上的,也可能是草原上的,一望无际的那种,在那里是可以真正自由的。是风景的话又会是哪里的风景,是一片大海?是雪域高原?是人的话呢,我希望是我的妈妈。是的,我希望我最后倒下的时候脑海中只有她。

摇下头,让自己清醒过来。冬天的清晨,太阳估计也爱睡懒觉,模模糊糊的,气温还是很冷。可能是出发得太早的缘故,在路上过往的汽车也不多。

昨天本来要到郑州,结果只走了一半的路,所以今天应该要努力了,还有一半要走,最好不要天黑才到达。

拿出牌子,贴上“郑州”,这样效果估计会好一点。有车过来了,我就用嘴巴咬住牌子,一只手在空中摇晃。还真的有效果,马上有一辆小轿车停在前面,是一辆高速养护车。这样的牌子对于行驶速度慢一点的车真的很管用。如果没有牌子,背个包在路上走,你招手,别人看到了也不知道你是做什么的。所以,当我举着一张牌子,远远地,司机就知道我是要做什么,知道了我的来意,想了解一下背包客或许只是为了做一件好事就会停下来。

司机说:“前天大雾天气,导致了上百辆车连环追尾。你在高速公路上拦车,还是得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往高速上面走。”有了牌子的帮助,搭车容易了许多。

经常会有人问我,路上没有钱了会怎么办,虽然我也不知道会怎么办,但是我坚信,我一定不会饿死。如果我思考这么多东西,给自己假设了这么多困难,我估计我会真的没有勇气做出旅行的决定。这些也无非是因为不自信,或者是给自己逃避寻找一个借口罢了。我从来不会去想这样的问题,因为我会好奇,会幻想着去创造,把自己逼到一个境地,然后再设想自己如何逃脱。

前面停了一辆车,我迅速小跑过去。司机也出来了,向我这边跑过来。

上车后,司机大哥说:“我在下面的时候就看到你了,还跟朋友说,看他背的包,多大啊。刚才上了高速,看到你的牌子,其实还在犹豫要不要带你,最后选择信任你了。”他继续说:“这就是缘分呀,在中国,那就是十三亿分之一的缘分。如果你坐了别人的车,我跟你就不可能认识了,如果我不选择相信你,那么我们也不可能相遇了。所以,我们彼此的信任是多么不容易呀。”已经是时候回家了,后面的路走得比较仓促,在东部城市一站一站坐高铁往家的方向赶。回想自己这一路走来,感觉自己是幸运的,有那么多的人帮助我实现了我的梦想,从他们那里,我学会了爱与宽容,懂得了热爱生活,积极面对人生。

不过,旅途中也会出现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情。在南京,那天有一位大叔在豆瓣上给我发了豆邮,说给我提供半个榻榻米。我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把这段写进来,后来很多人问我有没有碰到过坏人之类的问题,我觉得还是讲出来比较好。

大叔住的是单身公寓,里面的装修和青旅的风格很像,作为一个沙发客,能够碰到一个住着如此豪华房间的沙发主,难免会兴奋过度。在我们吃完了火锅之后,大叔说:“你先去洗澡,再进来睡觉吧。”由于太过疲劳,我跟他说:“我今天太累了,明天再洗吧。”大叔一再劝我今晚还是先洗澡再睡觉,我估计是因为我看上去确实很邋遢的缘故,所以就拿出衣服去洗澡了。还没有洗多久,突然一个头伸了进来,我也没有在意,大家都是男的,也没什么。他问:“水热不热啊?”我告诉他很适合。洗完澡走进房间,大叔要看我在路上拍的照片,我拿出硬盘给他,顺便把我的电脑拿出来上网。他家的设备确实很好,把我的硬盘直接连到电视上面播放。

我一言不发地上网,他也没有要睡觉的意思,我不好先睡,等到2点才去睡觉了。搭车搭了一天已经很劳累,我很快就睡着了。不知什么时候我突然间醒了,他的手不安分地在我身上乱摸。当时我一惊,不知如何是好,现在如果立马起身走人显得很不厚道,我想今天遇到这样变态的沙发主算我倒霉,他也接待了很多沙发客,给很多在路上的朋友很多的帮助,只是想不到会是这样,接下来他用力把我抱过去,我假装很迷糊地把他推开。熬到天亮我马上收拾东西,没有想到他居然说:“你等等,我带你去吃早餐吧。”“不用了,我不饿。”说完,我就狼狈地离开了。这或许就是我唯一碰到的坏事情了,写出来是想告诉其他的沙发客朋友,选择沙发主的时候不要别人说给你提供沙发就失去了防备,最好多联系沙发主,看看他们以前的经历。毕竟出门在外都不容易,小心谨慎还是必不可少的。一路搭车回到了家,因为天天和家里有联系,感觉刚出去没有多久,家里没有发生什么变化。我感觉出去的这段日子只是做了一场比较长一点的梦罢了。我很庆幸在生活的苦难中我选择了逃避,看到了这个世界的美丽,发现它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糟糕,只要热爱生活,自然生活也会爱你,上天也会眷顾你。不出去走这么一趟,我就不会知道原来外面的世界如此之大,也不会知道原来我的内心可以如此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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