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夏,布离小镇。
暖阳照在马路两边高大的乔木香樟树叶的缝隙之间,向油柏路投下斑驳陆离的光斑。
两边矮小白墙红砖红瓦的房子,经过暖阳的照射,镀上一层薄薄的金光,红瓦经过常年的日晒雨洗,颜色似浸了水的画,颜色渐褪。
新铺的油柏路上也似乎干净的不像话,让人看了感觉也心旷神怡。
人们也似乎在毫不知疲劳,一日复一日的忙碌着。
高二,理科(六)班。
自习课,教室一片寂静,班主任坐在讲台上守班,大家都小心翼翼,好像生怕一不小心弄出的声音来,就死的很惨。
而此时一个小小的声音似乎憋了很久,终于忍不住说出口了!
“秦歌清,你真的决定了吗?”
千予曦终于还是憋不住问出来了,天不知她在心里纠结了一上午,好好的课硬是听不进去,好不容易决定狠下心,用手臂轻轻的撞了一下了同桌秦歌清的手臂。
此时,她却怕听到答案。
秦歌清,放下写字的笔,好像听到千予曦在叫她的名字,便望向她。
秦歌清没听清楚千予曦在说什么。
她望向千予曦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有什么事!
千予曦明白秦歌清望向她的眼睛,明白她要想说的,有些诧异之后,心里的石头好像突然落地了。
她到底该不该庆喜!
可是她真的想知道答案!
千予曦咬咬牙,决定豁出去了。
“秦歌清,你真的决定向简单序告白吗?”
她明白,千予曦只有很严肃的时候才叫秦歌清,平时都打趣叫她“情哥哥”或“鸽子”。
秦歌清始终猜不透她想要说什么。
“是阿!不是已经说过了吗!”
秦歌清浅笑答道。
千予曦听了,眼眸深处突然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蔓延,似荆棘。她突然觉得此时没有什么比秦歌清的笑容还刺眼。
比任何时候都刺眼,她想撕毁掉这个笑容。
千予曦回神过来,突然惊讶,自己怎么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她摇摇头。
秦歌清看到千予曦很奇怪,她一会儿沉默不语,一去儿摇头。
“怎么了?”
千予曦又是一怔,呆呆的看着秦歌清。
这孩子学习压力太大,肯定是学习学傻了!秦歌清心想。
人就是这样总是喜欢轻以下定义,不管过程如何。
“没事阿!”
千予曦故作轻松道。
秦歌清敏感的查觉出来了她的奇怪,但是她不能追究,因为我们一担点燃火柴,那么导火线必会燃起,那时候受伤的也只不过是我们自己罢了!
“那快点写课堂作业吧!”秦歌清歪头柔声道。
齐刘海也因为倾斜而有几根稍长的遮了视线,秦歌清用食指轻轻撩拨开,看来刘海该修剪了!等到放假时候吧!
……
太阳已经快落山了,染红了天边的云。
布离小镇也开始吵闹了起来,工作的人也准备踏着新铺的柏油路,回家了。
秦歌清看着那个欣长的身影,在夕阳下染上一层薄簿的绒绒的金光,香樟树。
让人想伸手触摸。
秦歌清整理自己的刘海,让它看起来不那么乱,她紧张的攥紧手,走向那个欣长清晰的背影。
“哎!”
秦歌清发出一声小小的唤叫声又似一声叹息声,她心却狂跳不安,如一只小鹿般在乱撞,让她羞红了脸。
声音虽小,使简单序自己都不察觉皱了一下眉,让清秀的眉眼好生生动。
简单序轻微的瞥了下。
秦歌清一直小心翼翼的盯着简单序。
“那个丫头一直跟着简单序想干什么?”
时栢纳闷小声嘀咕着,他本来是想下课拉秦歌清一起去玩的,没想到被一群损友嘻嘻哈哈缠身。
他好不容易才找个理由,逃出那群人的魔掌,紧紧跟上远处的秦歌。却不想发现这丫头奇怪的很,一直盯着简单序傻笑个不停。
这丫头不会瞧上简单序了吧!
时柏也瞬间被自己的想法吓住,不过他又想,这丫头从小到大几斤几两,他又不是不知道,她怎么会瞧上简单序!
除非……
也不是没有可能,王八对王八,对上眼了!况且简单序那小子那么装,天天装学霸。而且,完全符合从小到大都幻想的白马王子!
现在时柏不得不相信,秦歌清那小丫头真的,看上那学霸小子了!早知道就应该幼时阻止她看电视。
在秦歌清七八岁的时候,就已经被狗血剧、婆媳剧深深的毒荼。
“等我长大了,我要嫁一个很温柔、体贴、贤惠的男生。像灰姑娘的白马王子一样,还有白雪公主的白马王子。”
秦歌清小小的身板立正在电视机前,向秦爸秦妈立志道,正好被坐在秦家沙发玩扑克牌的小时柏听见。
秦爸摸摸小秦歌清的小脑袋笑道,“颜颜,‘贤惠’是用来形容女生的,不可以用来说男生哦!”
小秦歌清听了,小嘴立马噘起。
“你脾气这么大谁敢要你阿!而且——世上根本没有白马王子。”小时柏突然溜出这句话。
小秦歌清恕火汹汹的瞪着小时柏。
“就算有‘贤惠’的男生,人家也不可能喜欢你,他们都喜欢温柔听话的女生,那会喜欢你这种动不动就哭的阿!所以你要多学着点!”小时柏也不甘示弱瞪向小秦歌清道。
“宝宝,时柏可说对了吖!”乔父立马助兴插话道。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小秦歌清的眼泪也立马哗啦哗啦的流下来……
时柏虽然见惯了小秦歌清说哭就哭的功力,但还是乱了手脚,不知所措。
秦家上下就不停的在哄小秦歌清,小秦歌清眼泪依旧哗啦啦的流。导致秦家闹哄哄的。
使时柏愧疚感充满了胸膛,在许久以后时柏回想起,都不禁轻笑。说哭就哭是他见过的第一人,还足足可以哭一个小时。
他见别的女孩哭,什么感觉也没有,也可以视而不见。见她哭的时候,心仿佛扭紧一样,完全不知所措。
他惟独在她眼泪下就是手下败将,击溃的不堪一击。
不过,他甘之如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