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昨夜仔骨睡得太晚,白尚云决定让他休息,下午再出去打探。
仔骨起来时已经是中午了,一出来便看见白尚云正蹲在地上,把南瓜插在乌臣剑上烤。
“哪来的?”
这时白尚云取下一块烤好的,简单刷上酱料,便夹在大饼里入口:“房子后面摘的。”
撒谎。昨天他们都把房子转遍了,后面哪有什么南瓜!
仔骨眯眼:“你偷的?”虽是问句,但语气的肯定的。
白尚云扁嘴:“都说是摘的了。”看他还是不信,白尚云拍拍屁股上的土起身:“信不信随便你。”说完就出门去,不等他。
仔骨也没上去追,拿出昨天的两个窝头,用和白尚云同样的姿势,把窝头插在匕首上,就着白尚云的火堆热热吃掉,没动那来路不明的南瓜。
解决完午饭后,仔骨也出门去,在村子里转了转,在一处小土坡下找到了白尚云。她好像特意站在这里等他一样,白尚云抬抬下巴,示意他去土坡上。坡上有一座空的小房子,似乎年代有些久远,四面漏空,绿色的藤状植物爬满了墙体,朽掉的木头上长满了菌类。由于后面的土墙几乎塌掉,仔骨从空隙处瞥见一点橘色,走过去一看,竟然是南瓜。
她没说谎,真的是从屋后摘的,只不过不是他们那间屋子。
后面从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仔骨垂下眼睑,知道是她来了,转过去,对着白尚云道歉:“对不起,我冤枉你了。”
白尚云却不怎么在意,笑着说:“我这个人不怎么记仇的,原谅你了。”说完就绕过仔骨,站在老屋旁仔细查看:“你发现什么了吗?”
“妖气。”仔骨走到白尚云旁边:“很强的妖气。”
白尚云很是欣慰地朝他竖了大拇指,又问:“还有呢?”
“狐狸的气味。”仔骨走到一处墙角,拨开那里茂盛的野草,那里有一撮黑色的毛发。
仔骨捡起那撮毛发,就听得白尚云说:“走了。”她手上又拿了一个南瓜,看样子是要当晚饭了。
“去哪儿?”仔骨问道。
“去问问这间房子的事。”白尚云已经先行一步,这土坡不高,但很陡。她的腿没有仔骨那么长,爬上来可算费了一番功夫,现在下去,却是跳了下去。
两人下了土坡,这村里的人他们还不认识,唯一熟点的就是吴叔。白尚云决定去找吴叔问清楚老屋的事。却发现他家门口紧闭,叫了一会儿也无人答应。
仔骨道:“可能出去干活了。”
两人往农田去,果不其然,远远就看见八字胡坐在田埂上靠着锄头歇息。
白尚云跑过去:“八字胡!”
“你叫谁八字胡呢!”见白尚云过来,八字胡没什么好脸色。
白尚云在他旁边蹲下,嘻嘻道:“你啊!你不是八字胡吗?”
八字胡摸摸自己的胡子,轻哼一声,道:“你们找我做什么?”
“谁找你了?我们找吴叔。”
原来不是找我的。八字胡有点伤心。
白尚云又道:“不过找你也是一样的。”
八字胡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仔骨上前行礼道:“我们想问问那边土坡的老屋的事”
提到老屋,八字胡目光闪烁,头偏到一边,道:“你们问那破房子干嘛?”
有鬼......白尚云狡猾地眯眼,摸着下巴看着八字胡,说:“我们在那里发现了妖怪的踪迹!”
“妖怪!”八字胡惊叫一声,一旁的白尚云没来得及捂耳朵,受到了伤害。
“叫这么大声干嘛!”白尚云掏掏自己的耳朵,这时她才发现,八字胡的脸竟然被吓得没有血色。
听他喃喃道:“怎么会......妖怪.......他回来了......”
仔骨站得较远,一时没听清楚:“什么?”
八字胡还在念叨什么,不过他们都听不清就是了。
白尚云起身,看样子这八字胡是被吓懵了,一时问不出什么。两人只好再往前面走走,去找吴叔。
没走多远,就在田地里看见正在除草的吴叔,见白尚云他们过来,吴叔擦了一把头上的汗水,朝他们走来,问道:“怎么了?”
这次白尚云知趣地退到后面,让仔骨问话。
“哦,你们是说那间老房子啊......”吴叔坐在田埂上,顺道喝了一口水才继续道:“以前是个姓李的老头在住,后来那老头死了就空了呗。”
白尚云道:“听起来没什么嘛......”
仔骨道:“那老头是怎么死的?”
吴叔道:“病死的呗。他膝下无子,又无人照料,自己种点地勉强过活,不过后来病了也没啥钱治病,就拖死了。就连他的尸体还是我三弟买了一张草席埋掉的。”
白尚云道:“你三弟?八字胡啊?”
吴叔:“呃......是。”
仔骨又问:“那他是什么时候死的呢?”
吴叔:“就三年前吧。”
仔骨摸摸下巴。妖怪是两年前出现的,而人却是在三年前出现的,虽然隔了一年,但的确是在那人死了之后才出现的。
仔骨道:“对了吴叔,你们这里有狐狸吗?”
吴叔道:“狐狸?应该是没有吧,不过听祖辈说过,以前是有的,但是现在倒是没见过。”看两人的神色有异,吴叔又道:“怎么?那间老屋有问题吗?”
仔骨笑道:“现在还不能确定。”
问完话后,两人也不在打扰吴叔干活,告辞后先回到住处,再另作打算。回去时却发现那八字胡,也就是吴叔三弟竟不见了踪影。
回到房子后,两人在桌旁坐下。仔骨拿出那撮毛发,放在白尚云面前。
毫无疑问,这是撮狐狸毛。
白尚云说:“我觉得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等,要主动出击。”
仔骨点头表示赞同,用手指着那毛发说:“你能想办法给这毛发施法吗?”
白尚云点点下巴:“没试过......不过应该可以。”
后面的时间两人各自回房睡了一觉,为晚上做准备。
傍晚时白尚云先起来,那法术她已许久没用过了,不免有些生疏,得先练练。到天色完全黑下来时,两人简单吃过晚饭,便开始干正事。
白尚云口中念决,手指那撮毛。
“起!”
这时那毛发竟慢慢浮空,飘在白尚云面前,而白尚云却闭上了眼睛,道:“施法中我需闭眼,你替我注意脚下。”
仔骨点头,但她看不见。
白尚云专心地感受着那撮毛指引给她的方向,仔骨替她注意着脚下的路。
由于村里人都睡得很早,所以谁都没发现他们正悄悄出村。
一路磕磕碰碰,但没什么大的问题。在毛发的指引下,两人最终是来到了一座大山下,而白尚云面前的毛发竟掉了下来,她猛地挣开眼睛。
“怎么了?”见白尚云的脸色不好,仔骨问道。
白尚云只觉出了一身冷汗,道:“毛发被截掉了......不,应该是有什么更强大的东西笼罩了它,让它失效......还刺了我一下......”白尚云回想起刚刚大脑中乍起的疼痛,那意味好像是......警告......
仔骨看看面前的这座大山,在夜色的笼罩下,这座树木茂盛的大山好似一头猛兽,蹲坐在此,正张大了嘴等他们送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