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哨的教师年约四十岁,一身劲装,面容消瘦,棱角分明如刀刻,显得格外彪悍。他的身边站着一个年龄相仿的和尚,相貌普通,神情平静,看样子不大爱说话。两人将队伍带到操场中间,那俗家教师说道:
“首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张,大家可以叫我张老师,这位是鉴力大师,武院安排我俩作为这一届的拳法指导。根据惯例和现在掌握的资料,所有的学生分成两个大班,一个是高级班,一个是普通班。下面我公布高级班的学员名单,顺序由强到弱排列,我念到名子的同学请站到我的左侧。”
说着伸手指了指他左侧五米处的一个方位,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份名单大声念起来。
武松听自己第一被念到,就从人群里走出,到指定的地方站好。
“这小子最强?他是谁呀?”
“你不知道吧,听说是这次发现的超级天才,力量大得惊人呢。”
“什么天才,不过有把子笨力气而已。”
“笨力气?你能一拳打出五百公斤的力量吗?五百公斤,一拳能把你打飞。”
“那得能打到我才行,武林好汉为什么要比试才能排定名次,比的是武技。比力气的不是武术,那是举重。有一门高深武技叫四两拨千斤的你知道不?我就会,不行,以后要找机会试试他到底有多少斤两。”
“我不服,都念了三百多人了,怎么还没念到我,我可是沧州有名的武术天才啊,都称我是年轻一代河北第二呢。”
“那第一是谁啊?”
“玉麒麟卢俊义呗,不过他比我大许多。如果我和他一样大的话,他只能排第二了。”
“你就吹吧你,得,名单都念完了,你不是还和我一样站着没动。”
“所以我不服呀,不服呀,不服呀呀呀呀——”
宣布完名单后,高级班的地方还算安静,原地的区域可就如热锅里的沸水乱成一团了。张老师举手示意安静,许多学员忙于争论没有看到,只听得张老师一声大喊:“静下来!”震得众人一阵耳鸣,忙住口前望,见张老师手指右侧说:“留下的同学请站到这儿来。”
众人不情不愿地挪了过去,张老师等他们站定后说:“我知道你们当中肯定有人不服,现在给你们一个机会,向高级班的学员挑战,如果你挑战成功,就能与对方交换班级。每个人有两次挑战机会。”说着转过身道:“每个高级班的学员必须接受两次挑战,当然,如果你失败了,成为普通学员后,也拥有两次挑战机会。我现在告诉你们,我主要教导普通班的学员,鉴力大师主要教导高级班,鉴力大师是主持的亲传弟子,功夫远在我之上,你们还想留在高级班,在面临挑战时,只有全力应对,才能保住。都明白了吗?”
“明白了!”全场一声齐喊。
“判断胜负的标准有两个,将对方击倒或对方认输,比武就要全力施为,如果你自知不敌,为了避免受伤,认输是最明智的选择,否则后果自负。现在,高级班的同学排成一排,等待挑战。普通班的同学,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考虑,选择你要挑战的对手,挑战开始后,三分钟内没有挑战者,则视为接受这次的分班安排。”
五分钟后,张老师宣布比武开始,话音刚落,普通班中走出一条大汉,指着一人道:“我要挑战这位同学。”
“哈哈,这傻大个,欺负我个头矮呢,哥们,看我怎么教训他。”
武松一听声音熟悉,却是之前那个主张民族融合的学员,另一个人一开口,武松又听出正是与之打嘴仗的乔大侠粉丝,只听他说道:
“我信得过你,不过要小心,别被打败了。”
“放心吧你,他敢挑我矮脚虎,算是看差了称。”边说边走出队列,来到那大汉面前。
那大汉抱拳胸前道:“汴京崔道成,请赐教。”
矮脚虎抱拳回应:“淮北王英,请赐教。”说完两腿微曲,双手虚握,静等对方出招。
崔道成大喊一声,右拳自腰间挥出,向王英胸前击去,拳至中途,忽变为掌,掌尖直刺王英心窝。王英向左滑了半步,右脚踹向崔道成右膝外侧。
武松站在排头,离二位教师最近,在崔道成出招时听张老师低声对鉴力道:
“崔氏家传绝学摧心掌的直捣黄龙,不过崔道成只学了个皮毛。京城那些世家,因为子弟纨绔不上进,就送到我们这里打磨,肆意侵占教学资源,他们还把百姓放在心上吗。”
“张师何须烦恼,我等恪守本职即可,一切自有因果。”
“王英的地趟拳倒使得颇有神韵,崔道成必败啊。”
“嗯,三招之内。”
武松听了颇有些惊疑,仔细观察场中二人的一招一式,只见一米六不到的王英这时完全深蹲,胸腹紧缩,整个人的高度已在崔道成膝下,却移动迅速,避开来招,瞅准机会,以手支地,双脚连续向对方膝关节处踢去。崔道成下盘本就不稳,俯也不是,蹲也不是,被踢得手忙脚乱,只能被动抵挡,不成招数。武松见王英身手敏捷,出招角度刁钻,而崔道成身材与自己相仿,脑中不停地计算如果自己是崔道成要如何应对。
崔道成唯恐摔倒输了比赛,深吸一口气,拼着小腿挨了两脚,向后退了三大步,深扎马步,意图稳住阵脚。王英见状,长身而起,向崔道成冲去。崔道成大喊“来得好!”运足力气,右拳击向王英面门。堪堪将至,只见王英身体忽然后仰,几与地面持平,去势不减,已从崔道成胯下穿过,来到崔道成身后,双肘后击,正中崔道成的腿弯。那崔道成一拳落空,身体已失了平衡,又遭此重击,哪里还站得住?登时摔了个狗吃屎。
全场学员震惊,谁也没有想到第一场比赛这么快就有了结果。武松除了深佩两位教师的眼光外,第一次见识了真正武技的威力,明白了原来的自己不过是井底的青蛙,更加坚定了向武的信念。
王英等崔道成从地上爬起来后,向他抱拳笑道:“承让。”
“不行,刚才是我疏忽,我们再来打过。”
“崔道成,王英已经是手下留情,你输了,还不速速退下!”张老师喝道。
“我不信,我还站在这里,我还有绝招没使。”崔道成竭斯底里地喊道。
“你不信?如果王英在穿过你胯下时就出手,你还能站在这里吗!”
崔道成听了一想,顿时神色惊恐,只觉裆中发冷,不由夹紧双腿,引得众多男生哄堂大笑,部分女生也羞红了双颊。崔道成恨不得地下生逢,连忙低头跑回队伍,王英也施施然返回。
经此一闹,场上气氛大改,许多普通学员抱着生亦欣然败亦喜的心理走到场上挑战。因为武松背着天才之名,一时倒也无人向他挑战。武松乐得清闲,找了一场势均力敌的比赛,仔细观察起来,脑子里急速地分析招数的奥妙,并尝试寻找破解的方法。
武松看得浑然忘我,却不知早有一人在暗中盯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