苜蓿泪眼朦胧的望着离一，眼泪一滴一滴的砸下来，离一不禁眉头紧蹙。
他怎么又将她惹哭了，明明他最看不得她哭了。
离一有些手足无措，只得笨拙的替她擦眼泪，可他还没擦几下，怀中就被猛的一撞。
眼泪不止的苜蓿突然就觉得说不出话来，干脆翻个身扑到离一的怀里，双手紧紧搂住离一的腰，小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前，低声的哭泣着。
离一先是楞了一下，才伸出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语调温柔的哄道:“乖，别哭了……”
他们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半刻钟，空中始终回荡着苜蓿的啜泣声，以及离一的软语声。
直到胳膊搂的麻了，苜蓿才渐渐平复了心情，却不舍的从记忆的怀里离开，许久，她的声音闷闷的，略带哽咽的说:“师父，我们以后好好的，好不好？”
感受到怀中女子的气息渐渐平稳，离一暗自松了口气。女子闷闷的声音传到他的耳中，说着他一直所渴望的，不经意间撩动了他的心弦。
好好的。
两千年来，他所想的，所求的，始终不过这三个字，却迟了这么多年。
离一的脸上浮起深深地、知足的笑容，音调平淡却带着几分承诺的意味:“好。”
凉意袭来，离一怕苜蓿着凉，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宽大的衣袖严实的挡住微冷的秋风。
他们沉默了许久，离一以为她要睡着的时候，又听见她轻声问道:“师父你说我以后该怎么称呼你啊，是师傅呢还是离一呢？”
不知道是因为刚哭过，还是因为太累了，苜蓿的声音带着浓浓的疲倦，但是离一全然没注意到这一点，而是在认真的思考苜蓿所问的问题。
他们之间的发展太快了，他竟然忽略了称呼这个问题，确实要好好的想一想。
离一的目光瞬间认真起来，十分专注的思考这个问题，不过片刻，他便出声询问苜蓿的意见:“我上午教你法术，还是你的师父，晚上的话，我便是你的夫君，更愿意你唤我离一。”
好像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很不错，离一满意的自己附和:“嗯，要不然，就上午师父，下午离一吧。”
然而声音落定后许久却没有人回应，离一有些疑惑的低下头，却发现怀中的女子面容安宁，呼吸清浅，已沉沉的睡着了。
离一无奈的笑了一下，将她抱回了房间，轻轻的放在床上，仔细的为她捏好薄衾，又站在她床前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才不舍的移开目光，回到自己的房间。
室内只余下一盏灯，烛火不断的摇曳着昏暗不明的光芒。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子打在离一方才站的地方，床榻上的苜蓿嘴角带着笑意，眉头却几不可见的皱着。
无声的月光仿佛在低叹着，又好像在预兆着一些无人知晓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