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寨围墙上的守卫们早早就看到了他们,老石头骑着马,远远迎了出来。他看到有护卫衣衫凌乱,还有的带着轻伤像是战斗过的样子,心有疑虑不过并未多言。
田浩亦道,“你这老石头,跟我这么客气,跑出这么远做什么?”
“提前田管家已经知会了我,大少爷和三少夫人都来了,如此贵客,我怎么能托大不出来迎呢。”老石头爽朗地说道。
田浩亦向老石头介绍,“这是我兄长田浩正,这位是我族弟田绍溪。”
老石头抱拳施礼说道,“欢迎各位贵客来到石寨,请随我来,我们寨中叙话。”
田浩正兄弟和田绍溪,白氏夫人携仆妇们,并十数个亲随住进了老石头的家。
石寨面积不小,常有行商来往,其他护卫就去寨内专供护卫们扎营的地方安营。
石寨前厅,室内古朴粗豪,墙壁上挂着狩猎的工具和部份猎来的鹿角、兽头。两个孩子看着甚是有趣,上前把弄玩耍。
众人分别落座,仆妇端上清茶。
“这次多亏浩正哥。”田绍溪拱手说道。
‘溪弟太客气了,我们是自家兄弟。”田浩正笑着说,“这次浩亦携带家眷,我担心敌人分兵截击,因此阻拦溪弟去追杀贼寇,还望不要放在心上。”
老石头是极通世故的,看他们有要事要谈,起身道,“各位安坐我去安排饭食。”
“把你那最好的银刀鱼,好好的做上来,我可是名誉保证过的。现在正是时节,要秋潭野生现捕的。”田浩亦懒散的倚在椅子上,接口说道。
白十九从田初的熊抱中挣脱出一双手来,扑向田浩亦说道,“父亲我们去捕鱼。”田初也在旁吼着,“我也去。”
“我懒病犯了,今天不带熊孩子玩,求你娘亲吧。”田浩亦故作不屑地推开俩小。
白氏袅袅站起,牵过两个孩子说,“走,我们去捕鱼。”白十九扬起纤秀如女子的眉,“娘亲最好了。”田初跟着说,“娘亲好。”
白石九揉乱田初细细的头发,无奈地说,“知道你是个鹦鹉,不要表现得那么明显好不好。”
田初跟着说,“我是鹦鹉。”
众人默然抬眼望天。
……
秋潭就在石寨旁不远处山脚下,是一个只有十多丈方圆的小水潭,终年寒气四溢,偏偏就是这里生长的银刀鱼特别鲜美。老石头招呼了自家的孙女儿铃子和白氏他们来捕鱼。
铃子大概十四五岁的模样,脸蛋儿圆圆的有点婴儿肥,眼神清亮,带着一股少女青春洋溢的光彩。
她取出捕鱼的网兜,利落地卷起袖口,向着潭水撒出鱼饵。白十九也帮着往水中撒饵。
不一会儿就看到,二十多条三寸长闪着银光的小鱼缓缓的游了过来,铃子小声说,“这银刀鱼可狡猾了,只有我爷爷亲手配的香饵,才能把它们引来。”
十九蹲在铃子身边,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鱼儿,随即又看向潭水深处。
白氏抱着田初也饶有兴趣地看着鱼群。
铃子手持网兜,轻盈迅捷的一捞,随即就有六七条小鱼被捞起,其余银刀鱼受到惊吓一哄而散,她轻叹道,“今天只能捞这么多了,再引不来的。”
十九笑嘻嘻的说:“不要着急,还有还有。”过了一会儿潭中一阵波动又有一群鱼儿慢慢浮了上来吃饵,竟然比刚才那群还要多。
铃子已经收起刚刚打上的银刀鱼,奇怪的说道:“你怎么知道的啊?今天真是稀奇,这鱼儿最是狡猾的,怎么今天突然都变傻了。
平日里我来捞鱼只要捞过一次,往后三四天都不可能再引它们出来。”
说着拎起渔网又是一网捞下,再次捞上来十多条。不禁笑得合不拢嘴说:“今天可真是大收获了!”
十九又抓起一把香饵不断撒进潭里。
“够了,够了!不要把它们捉没了!以后再要吃可就没有了。”铃子说。
“我不是要捉它们,它们爱吃这个鱼饵就多喂点。”白十九手上不停,将铃子带来的香饵撒了个精光才罢。
这时,鱼群聚集地越来越多,更有一尺两尺长的大鱼出现。鱼头攒动,搅动水波哗哗作响,争抢饵料,声势惊人。
这时竟又慢悠悠的游上来一尾五尺长的鱼来。
铃子无比惊讶的说:“不得了了!神仙显灵了!连鱼王都来了,我从小在这里捉鱼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
那五尺的大鱼,动作舒展,摇头摆尾,身上五彩鳞片华美异常,掩映着潭水竟似玉石雕成的一样。
它刚一出现,其他的鱼儿不由自主地就为它让开了一条道路,那片水域的香饵单留给它吃。
十九眼前一亮,拉着田夫人的袖子,手指大鱼说,”娘亲,那鱼肚子中有一块石头,帮它取出来吧。”
白氏看了那大鱼一眼,放下田初,嘱咐铃子看好。
她走到潭边,轻轻抬手,那条五尺长的大鱼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一只无形的手,被摄上岸来。
铃子掩唇惊呼,哪里见过这样神仙法术一样的情景。
白氏手掌上亮起莹莹白光,自鱼腹向鱼嘴轻轻一抹,一颗小青石就在她手中了。
小石约有婴儿拳头大小,光滑莹润,触手微凉。仔细查看一番,递给了白十九,轻柔说道,“拿着玩吧。”白十九接过爱不释手。
铃子嘻笑着说,“我小时候也喜欢这样光光滑滑的小石头。这潭里的与别处的不同,格外的光滑清凉。夏天的时候很多人都会带一块在身上,取清凉呢。”
大鱼在岸边不断拼命挣扎,甩尾弹跳,口中吐出无数细泡,目光中竟有哀求之意。
白十九心里怜惜它,向白氏说:“娘亲,我们放它回去吧。”
白氏温和说道;“这鱼得到天地灵气的滋养才长得这么好,可是误吞了小青石不得安宁,此番去了这个沉疴,必有一番造化,还是不伤它性命吧。”
白十九大喜,遂上前用力一推,将大鱼推进水中。
大鱼在水里轻轻一摆尾,看上去特别轻快,竟然还回过头注视两人一会儿,似是感谢。游弋数个来回方才去了。
铃子从没见过如此神异的事,顿时有些害怕了,不禁催促道:“我们快些回去吧,银刀鱼越鲜活越好。”
白氏轻轻点头,四人说说笑笑的回去了。
几人走后不久,一个青色道袍老者出现在潭边,看向潭水若有所思。
……
“确认东西是在田绍溪身上。”冷淡的声音不急不缓地说,“当时我们查觉到,有另外一批人藏匿在一旁窥视,不能确定是哪方面的势力。”
映在墙壁上的影子微微晃动,轻声说道:“我们要保证东西安全到宝应城,大小姐另有计划。”
……
“溪弟,今天那批人看来是冲你们来的,你可有什么线索?”田浩正不动声色的观察田绍溪表情,缓缓放下茶杯。
田绍溪稍微犹豫了一下轻声道,“我身上带有仙道之宝。是准备老太爷大寿敬献的。
没有想到这件事终是很难做到完全保密。今天来袭扰的不知是哪方人马,想必敢于和我田族作对的,也就只有那几方。”
田浩正听到仙道之宝四个字,眸光一闪,心想仙道之宝对于一族来讲非同小可,可看成是定鼎之宝,不容有失。
这样一来我们此行可能多有危机。现在的护卫力量并不足够啊。
“大哥,听你讲今天敌人袭击的程度,并不足以抢夺宝贝。那么他们这次袭击究竟是为什么?”田浩亦的声音懒洋洋地传过来。
听田浩亦这么讲,另两人都是通透之人,不经深思起来。
“依我看,对方这是在打草惊蛇,好听点是敲山震虎。同时也是震慑暗中的其他势力。防备其他鸟儿乱中取利。所以此局并不在我们,应在宝应城。
这一路必有许多尾巴相互牵制,甚至要给我们保驾护航了。我们只需大大方方轻轻松松上路。”说完田浩亦洒然一笑。
两人闻言,眼前一亮,顿时合掌大笑,“有理,我们只要将此事暗中禀报宝应城即可。”
银刀鱼果然鲜美无比,众人吃下甚至感觉功力都有所增益。纷纷感叹到,果然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