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新斯原本就是察言观色的好手,要不然也不会赢得诸位族人的认可成为神龙候选人,现在本欲借冥尊之手除掉度冷,这样待冥尊收服龙族之后自己还怕当不上神龙么。但这一切的前提是,他得逃脱度冷的利爪。
眼见漆黑的巨龙就要被金黄色的光芒笼罩,冥尊伸出的手迎风见长,却是先一步抓住了黄金巨龙,度冷只觉彻骨的冰寒之气从虚幻的巨手中蔓延开来,瞬间令炽热的神龙骨归于冷寂,下面的人只见原本气势如虹的金龙毫无反抗之力便被巨手抓住,被紧紧缠住的乌瑟这才得以脱身,而死里逃生的塞新斯忙不迭地蹿了回来,“嘿嘿,度冷,你也有今天,”他讨好的望了厄贝沙一眼,“居然敢冒犯冥尊大人,简直罪无可恕,冥尊大人,这小子嚣张跋扈,您还不……”
“滚。”厄贝沙突出这个字的同时,一脚将聒噪的塞新斯踹得老远。
“吼”度冷愤怒地朝厄贝沙喷出赤火,可惜炽焰尚未接近对方便消匿于无形。
冥尊收紧了幻指,轻哼道:“不自量力。”
“啊!”度冷只觉浑身的骨骼都快要被捏碎了一般。
“住手!”玄武迈步向前,明明很慢的一步却转瞬之间逼到了冥尊面前,之间狰狞的蛇首吐出一团白气,轻飘飘如烟似雾,却轻易将幻手轰得粉碎。度冷见机扭头飞回,直到脱离厄贝沙的掌控范围才舒了一口气。
“度冷,你没事吧。”林可和希若几个连忙上前扶住化为人形的度冷,孰料刚站稳,度冷就忍不住喷出一口暗红色的血。
“看来是脏腑受损严重啊。”依他尼沉声道。
冥尊不以为意的收手,“混沌之气,看来你比千年之前进步许多嘛,本尊倒要看看你的功力修炼到了什么的地步。”
“冥神之剑。”随着厄贝沙清朗的声音,一柄长剑凭空出现在他手中,菲薄的剑刃如秋水般反射着散漫的霞光,映衬着冥尊无暇的侧脸,竟令人莫名心生萧瑟之意。这天下都是我的,看你能抵挡到几时。肃杀的剑气裹挟着净化升华后的冥气如一条匹练般向众人席卷而来,剑气所过之处,仿佛空间都被扭曲了。
残余的赤火瞬间湮灭,希若只觉呼吸不畅,虽然借助梦神之力太未必不能以梦境之力阻拦下这磅礴一击,但这毕竟是生死搏杀而非田忌赛马,还是先看玄武大人如何应对吧。
难怪冥尊不惧龙族的赤火和阳光直射,原来他已将取自亡灵的冥气净化,莫非与龙玉有关。玄武心中想着,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小心来应对这一剑。只见他抬起一只巨大的脚掌重重地顿地,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土黄色气浪快速向四周蔓延,在王宫边缘向上攀升形成了一个球形的巨大屏障。
“土盾!”林可惊呼道,玄武大人未免太过托大,仅用一个土盾便能阻挡冥尊的剑气么,林可不放心的走到希若的身前,以便应对不可预期的状况。
说时迟那时快,白色的匹练很快撞上了淡黄色的土盾,时间仿佛在一刹那静止,并无惊天动地的声音,但整个王城都在这一次交锋中化作一片废墟,受了惊的民众仓皇如无头的苍蝇般尖叫着到处乱跑。
冥尊嘴角噙着一丝冷笑,等的就是这一刻,乌瑟不知何时靠近王城,嘈杂之中听不清他念的咒语,却可见黑色的烟雾从他宽大的黑袍中源源不断地溢出,不多时,无数仓皇越过土盾的民众被黑雾笼罩,发出凄厉的惨叫。
如同人间炼狱般的一幕让图亚斯目眦欲裂,眼见自己的子民活生生地变成焦黑的活死人,还无知无觉地疯狂啃咬周围的人,他愤怒而绝望地嘶吼,“冥尊你这个恶魔,快住手,快给我住手,你有本事冲我来,你给我住手!”
“呵。”厄贝沙意味不明地冷哼一声,随即遥遥向图亚斯屈指一弹。
“父王!”希若惊叫一声,虽然冥气无色无形,但希若还是感知到了那一丝足以取人性命的凛冽,可是她距离图亚斯尚远,眼看着父王危在旦夕。
白影一闪而过,原来在紧要关头,老雪狮反应过来拦在了国王面前,仅凭一双手掌挡下了一击,看似轻松,事实上这道冥气已然穿透了老雪狮的手掌,现在已经感觉手掌麻木起来了。老雪狮连忙暗中凝聚魔力以逼出这股如附骨之蛆般的冥气。
“以吾之名,后土同在,凭盾为躯,坚壁累积,附灵入土,以据冥息,起!”在玄武厚重的咒语中,原本在剑气下荡漾欲破的巨大土盾凭空附加了一层黄土,与此同时,还隔绝了侵浸的冥气,土盾中暗含的混沌之气,令仓皇的民众镇定下来,老老实实地待在土盾的护佑之下。
原来玄武早防着冥尊还藏有杀招,才故意示敌以弱。
冥尊见此亦郑重起来,他高举冥神之剑,闭目凝神,“以冥神之名,苍邪亡命,朝起旦灭,似生无生,赴死为净,天道寂灭,万灵索魂,聚!”
“呼……”半透明的土盾后依稀可以看见天际风尘乱起,眼洞中跳动着火焰巫灵从四面八方集聚,还有刚刚才丧命的新鲜亡灵,都盘旋在土盾周围。
“你与自由神使究竟有何关系?”玄武对这漫天巫灵也一时无法,更重要的是,这一批巫灵明显就是克顿王国的子民。
冥尊早已没了风轻云淡的样子,“阿米洛利不过曾经是我身体的一部分罢了。”
“你和自由神使是同一个人!”玄武吃惊地道。
“错,他也配,他不过是世间的一粒尘土罢了,我是这世上的神。”
“火凤一家是你偷袭的对不对,还有神龙岛,度冷的父母都是你下的命令。”希若忽然质问道。
厄贝沙眯了眯眼,“是又怎么样,那个蠢货为了梦神要牺牲自己不算,还要牺牲这世间的魔法,逆天而行,死有余辜,我不过替他收取一点利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