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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何处是归宿

一片黑暗,伴随呼啸的撕裂,充斥着这个世界。假如有人看到这一幕,也会惊诧莫名。死境,用来形容这里,是再合适不过的字眼。

在死寂的某处突然多了些亮光,渐渐的闪烁,在当下的情境里,显得如此微渺。这是哪里?当亮光的顶尖冒出一丝火焰,它似乎刚苏醒,却并不清楚现在的状况。我没死?还是已经死了?这是地狱还是天堂?

火焰变得不稳定起来,险些被突如其来的嘶鸣声惊扰,而熄灭最后的亮光。罗隐竟然以这样的形态存在着,他不清楚自己为何有了这个样子,但似乎在这里,他保留着思考。这难道是传说中的灵魂之火?

罗隐并未思考多久,就被这里变故打断。这是个狭窄的通道,只有一米来宽,但却看不到尽头。罗隐试着转向,看看来路,但试过几次,他自己就选择了放弃。只能向前,这似乎是这里的运行法则。

罗隐试着操控自己的灵魂之火向这个通道边缘靠近,强烈的吸扯力刹那加剧,吓得罗隐紧忙回归原先的中央位置。好险,如果再慢点,灵魂之火就要被通道边缘的撕扯力彻底粉碎,估计这微弱的生命痕迹就该永远的消失。

罗隐心有余悸,他扫视自己的“身体”,比最初足足少了30%。他不再去考虑通道边缘,开始专注前方,尽管前面依旧是无尽的黑暗。

突然,巨大的咆哮从远处传来。它的速度极快,仅仅几息,就填满了罗隐的视线。一个凹凸不平的巨石沿着隧道的中心线袭来,罗隐无法再保持在原处,否则就会被迎面撞成齑粉。

他并没有行动,在等待时机。当巨石即将撞上他的时候,罗隐的灵魂之火突然偏向一边,就在通道边缘的吸扯大到罗快无法抗衡时,巨石终于擦着火焰呼啸而去。罗隐匆忙调整姿势,再次回归中心线。尽管又失去了5%的身体,至少现在他变得暂时安全。

罗隐小心控制着姿势,又顺利躲过了几次巨石流,但也付出了20%的身体,现在他剩下的生命已经不足50%。操控身体也变得越发艰难,似乎他真的看到了自己命运的终点。

呼——又是一阵咆哮,但明显不同于过往,这次的声音很吵杂。三座巨石,占据了狭小的通道的绝大部分。罗隐已经忘了去害怕,他变得寂静,无喜无忧。如果老天要收割他最后的希望,罗隐已不再躲避,哪怕就此湮灭,他也要成为命运的主宰。

罗隐死死盯着狭缝,调整好身形,就在巨石即将迎面的间隙,他果断冲向缝隙所在,通过。罗隐心中暗叫一声好悬,又一次躲过了危机。

可罗还为调整回中心点,突然第四颗巨石迎面砸上。啊!凄厉的叫喊成了罗隐在这里存在的最后痕迹。罗隐又一次被撞得粉碎,灵魂火焰四散息止。这条通道又恢复了最初的孤寂,似乎从未发生过什么。

·······

远处是一片绿色的海洋,太阳如往日一样,带着最早的呼唤升起来山间。一对黄鹂在枝头斗嘴,叽叽喳喳叫着清晨的快乐。溪水沿着沟壑,潺潺流淌,小花的影子在皱皱叠叠的水面闪动。这片山谷还没有人破坏过,一切都是自然留下的踪迹。

一个小姑娘背着竹篓爬上山谷,好美啊。她感叹着早已熟悉的风景,却总是能找出新的喜悦。这是?她看到在花丛间昏睡着一个男子。但这男人和她的着装明显不同。她谨慎的走上前,轻轻将手放到男子的鼻下。还有呼吸!

啊!身体的疼痛唤醒了昏睡的男子,他睁开眼睛。眼前是一处古色古香的砖木房子,摆着古朴的桌凳,茶盏,红烛。我没死?男子再次疑惑。

你醒了?突然一个甜甜的声音响起。

你救了我吗?

是啊,我上山采药时,见你昏迷,就把你带到了这里。

谢谢你。

不过,你不是坏人吧?主人不喜生人,假如你还是坏人,他会驱逐你的。

我,不是坏人吧。

我叫周灵儿。你呢?

罗隐。请问这是哪里呢?

这是唐王别居。

唐王?唐王?罗隐喃喃自语,他有些混乱。这不是拍戏吧,自己怎么接触到唐王了?

你说唐王?这是什么朝代?

唐朝。不过已经不存在了,让宋朝霸占了。

啊,南唐!罗隐难以克制,他居然穿越到了南唐。唐王,难道这家主人是南唐后主李煜?

你家主人可单名一个煜字?

不可直呼我家主人名讳。

对不起。那我也称你家主人唐王吧。

灵儿,你救的那人醒了?

醒了,皇后娘娘。

罗隐强撑起身体,向进入屋子的女子点头致礼。

进来的女子,便是李煜的皇后,历史上称作小周后。她一双极具杀伤力的眼神盯着罗隐,倒是让罗隐有些害羞。哈哈,身心活泼的小周后爽朗大笑,她远没有刚进门似的威严,俨然一副小女子的爽气。

你从哪来,怎么一身伤呢?

我,我也不清楚刚才在哪。只是,我说我从未来来,你信吗?

未来?有啥不信!我和灵儿,一样是突破了时间阻隔,陪伴唐王到了这个地方。

那这里是?

莲峰界。小周后淡然的说。如果所言不差的话,你刚才进入的地方是玄迷界。那个地方你可以理解为时光隧道,它是单向的。只能由你所处的时间坐标向之前的时间点出发,而不能向你未来的时间穿越。这也是你为何能到唐,而不是到你当时的明日了。至于你能穿越到之前的哪个时间,依凭于你进入时光隧道时灵魂的强弱,越强突破的时间距离越远。但同时也需要一定技巧,比如你如何躲过时间风石流。

如果时光隧道不可逆转,那我岂不是再也回不到我那个时代了?罗隐有些恐慌。

也不一定。假如你有法器,能锁定你来时的时间坐标,借助神力一样可以回去。

咦?周灵儿突然惊奇的叫了一声。原来她佩戴的玉坠和罗隐身上的玉坠一模一样。

你?你怎么也有这个玉坠。罗隐也很惊奇。

看来,这个玉坠是把你吸引过来的。这就是法器。你这个玉坠原来是分开的两部分吧。拿着另一部分的人,应该就是灵儿的后人。小周后很有把握的断言。

嗯。我也觉得灵儿和我的朋友周琳在容貌上有些相像。最近我们两块玉坠靠近时,它就会发热。难道这玉坠内部含有巨大的神力?

我想是的。当初我们突破时间限制,进入这个结界时,就是灵儿的玉坠起的作用。

那位你们带回的男人醒了吗?突然从屋外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是唐王。灵儿赶忙向罗隐介绍。

你好点了吗?唐王李煜走进屋子,语带亲切的问到。

我好多了。谢谢您和皇后的关怀。我叫罗隐,从1000多年后穿越到此的。

啊!唐王听闻此言,眼前一亮。好,好,好。他竟有些兴奋的连叫三个好。

罗隐有些疑惑,为何唐王听说自己的来历后,表现如此激烈。

小周后看了一眼罗隐,说:这事不急,回头等你彻底好了,适应这的环境了,再与你详说。

你说你那个时代,普通人都能在天上飞?唐王李煜脸露惊讶。不是人在天上飞。是人通过科技,能在天上飞翔。科技?李煜深深记住了这个词汇。

罗隐继续说,我那个时代,科技很先进,当然它也远没有发展到巅峰。人们可以借助科技,上天入地,但并不能像我这样进行时间穿越和停止生命衰老。这点来说,您这里的世界是比我那个时代要神奇和令人向往的。

李煜听到这里,方才展露笑颜。

唐王,我们那个时代对您是比较了解和和钦佩的。您的虞美人,很多人都会背诵。只是大家对您的遭遇都很惋惜。

李煜变得沉默起来,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点,痛苦、羞辱、悔恨,他的双肩开始抖动,可以看出,他内心正在经历挣扎,在回忆里难以自拔。

罗隐这时候,不知如何是好。默默地注视着这位历史上著名的亡国者。他知道,关于后人对李煜的评价,他迟早会被问及。倒是不如趁现在彼此不熟悉时,坦白说明,以免以后相熟后难以诚实讲述。

一个时辰后,李煜渐渐恢复了平静。他淡入止水的眼神静静地注视着罗隐,缓缓的说,过去都过去了。天下于我,并非最高的渴望。有美人,有诗歌,我在那时候就已满足。只是出身在帝王家,不得不为家业承担起责任。我不是个不肖、不合格的子孙,那时已经拿命抵还了家族。现在,我只是李煜,而不是什么唐王。

罗隐看着李煜,从他的话语中,他看到了一个新生的人。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李煜突然问道。

我想蓄积够了神力,开启法器,回到我那个时代。毕竟那里有我的人生,我爱的人。

是应该回去,我会帮你。李煜说完这句话,轻轻站起,走出了罗隐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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