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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希塔克

“海伦娜!海伦娜!谢天谢地,终于找到你了。”伴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穿着白大褂的邋遢老头出现在妈妈的面前,他瞥了一眼茫然无知的我们,压低声音说:“海伦娜,马上启动第109号应急方案!埃尔弗里克和他的神圣骑士团已经找到了我们,但只要应对及时,他们什么也别想得到!”

“偏偏是那个最狂热的异端审判长吗......”妈妈叹了一口气,看向我们的目光无比怜惜。但在下一秒,她的眼神变了,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卢克斯,我们不能那么做。这些孩子必须活着,他们是我们最后的希望。”

“你疯了吗!”卢克斯急得跳了起来,“一旦教会找到证据,我们就死定了。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吗?”

“卢克斯......我们没法东山再起了。教会只用了10年的时间,就把几代人的心血尽数摧毁。从计划被废止时起,我们就再没退路了。”

“蠢货!”卢克斯狠狠地甩了妈妈一巴掌,他气得全身发颤,边骂边指着我们道:“全都给我动起来——妇人之仁的蠢女人——往前走、不要停——这些不过是数据,没了可以再造......”

嗖——

一道黑影从我的身边掠过。那身姿,无疑是我们之中最快的一个——023。他只用了两秒就从队伍中间冲到了最前头。视线被阻挡了,我不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只听到一声惨叫,随后是卢克斯尖厉的呻吟:“啊......我的天呢......瞧瞧你对我做了什么......你这个小畜生——海伦娜......海伦娜!你疯了吗?你不能这么对我......快阻止......喀......”

卢克斯的声音消失了,妈妈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命令道:“002!还记得B13区域吗?很好,你拿着这把钥匙,去唤醒那里所有的实验体。你必须和实验体们一起阻止入侵者的脚步,杀光他们,一个不留!好了,我的孩子,现在跑起来,立刻、马上!”

“003!你带着011-020从D4区域的传送门离开。对,就像我们之前演练过的那样。传送门的另一头会有一个叫詹姆的人等着你们。听他的话,躲起来,活下去。”

“004!你带着021-030从D5区域的传送门离开。门的另一头有一个叫威廉的人,一切听他安排。”

“005!你带着031-040从E4区域的传送门走。格伦会在另一头等着你们。”

“006!你带着041-050从E5区域的传送门走。艾思敏会照顾好你们的。好了,快行动起来。愿科学之光永不熄灭,指引你们穿过漫漫长夜。”

“001!你带着剩下的兄弟姐妹跟我来,我有最重要的任务......”

那一天,小白和他的兄弟姐妹们离开了那座生养他们10年之久的秘密实验所。也是那一天,他们开始了悲惨的流亡生活。

小白他们的保护人——艾思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机械师,忽视他无药可救的恋童癖,总体来说还算个好人。小白和另外10个亚种在他的照料下度过了相对安稳的2个月。直到某一天下午,一队嗅觉敏锐的赏金猎人在市集上发现了艾思敏的异常,并一路跟踪他来到了亚种的藏身之所。

就算事情已经过去3年,小白依旧对那个下午记忆犹新。那段记忆始于一声巨响,一枚秘银手雷在艾思敏的屋中爆炸,冲击力摧毁了门窗家具,致命的银尘充满了整间屋子。值得庆幸的是,小白和其他亚种都躲在地下室里,没有受到手雷的直接伤害,这才有了接下去的故事。

爆炸破坏了分隔地上与地下的木门,大量银尘涌入,威胁着亚种们的生命。秘银手雷和银尘,小白在实验所里学过如何应对这种情况,但当时,他的脑中一片空白。编号靠前的亚种找来一些碎布,掩住口鼻,准备突围,小白也照着做了,只是落在队伍的后面,凡事慢人半拍。

砰!砰!砰!

在银尘里面穿行,小白什么都看不见。他只听到几声剧烈的声响,而后有温暖的液体溅到了自己脸上。“是猎人!快跑!快跑!”006扯起嗓子大喊,提醒剩下的伙伴四散逃命。可小白哪里想得到那么多,他循着声音的方向狂奔,直接撞到了猎人的枪口下面。

“......4、5、6、7。”拿着滑膛枪的大汉用枪管数着落网的猎物,大笑道:“哈哈,一共抓到7只,这下赚翻了!”

“我就说那麻子身上一股怪味,果然没错吧。”一个女猎人洋洋得意地玩着匕首,狮子大开口道:“这次的赏金我得拿一半!”

“去你的!”尖嘴猴腮的猎人瞥了一眼匕首女敞开的胸口,搓了搓手奸笑说:“除非你陪我们每人睡一晚。”

“睡一晚?就你那两三下的功夫,用得着一晚?”女猎人反呛道。

“里面还有2只,中枪了,活不了。”这支队伍的最后一人,戴着面具的火枪手走进屋中检查。除了中弹的亚种,他还找到了半死不活的艾思敏,他向同伴喊道:“那麻子也中枪了,算他倒霉。”

“菜鸟!记得在那两只畜生身上补两枪,狗急了可是会跳墙的。”大汉善意地提醒着屋内的年轻人。他盯着地上的猎物,总觉得有些奇怪:在帕兰多,什么时候能遇到这么多狼崽子了?

“嘁......子弹不要钱啊。”年轻人咕哝了一句。他收起火枪,抽出小刀,准备近身结果了那两只亚种。

几分钟过去,为首的大汉既没听到枪响,也不见年轻人返回,不免有些担心。他朝尖嘴猴腮的猎人努了努嘴,说道:“贝蒂,你去屋里看看,情况有点不对劲。”

“老大......都说了别叫我贝蒂......”贝蒂不是很情愿地戴上面具,左手拿枪,右手拿剑,走之前还不忘抱怨一句:“唉,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让人省心。”

“艾玛,别玩匕首了。看紧这些狼崽子,一旦情况有变,就地处决!”大汉迅速扫了一眼四周的灌木丛,将手中的滑膛枪又握紧了几分。

“老大,你紧张什......”

砰!砰!

艾玛的话说到一半,艾思敏的屋中就响起了枪声。也是这个瞬间,两道黑影猛地从灌木丛中蹿出,一左一右袭向了被枪声吸引的艾玛与大汉。

刺啦——

女猎人身体灵活,反应极快,她一个后仰躲过了亚种的突然袭击,同时双臂像蛇一样舞动起来。“唰唰”,女人保持着后仰的姿势,与亚种擦身而过,她垂下的手上有两把匕首,全都染上了鲜血。而那只亚种呢,他重重地摔倒在地,脖子一歪,晕死过去。

大汉那边也是同样的结果,每天都在刀尖子上讨生活的猎人,怎么可能输给没有实战经验的亚种。他用枪托猛地砸向飞扑而来的亚种,直接将那长毛畜生砸得不省人事。他又顺势朝天上开了一枪,用死亡的余音镇住了地上那些蠢蠢欲动的狼崽子。

另一方面,贝蒂扶着受伤的年轻人从屋中走出,他已经代替后辈处决了那两只狼人。而今看到地上又多出了两只猎物,不由心花怒放。

“说真的,艾玛。今晚我们得好好庆祝一下,我请你喝酒!”

“滚你妈的!”艾玛擦了擦匕首上的血液,骂道:“你要再敢往酒里下药,老娘不把你阉了就跟你姓!”

“行啊,你就跟我姓呗。”贝蒂哈哈大笑,他把年轻人往地上一扔,专心致志地与艾玛调起情来。

“行了,行了,都住嘴吧。就那点儿破事,你俩愿意说,我还不愿意听呢,都不嫌丢人啊?”大汉笑骂道:“艾玛你赶紧把这些畜生都捆起来,免得再生事端。贝蒂你帮布鲁诺包扎一下,那小子要真挂了就不好玩了。”

11只亚种,7只被擒,4只倒地。要是大汉一伙人面对的是狼人或者普通亚种,那么战斗已经结束了,他们有理由庆祝一番。但是,这些幼狼偏偏是第三代希塔克,是亚种计划最后的结晶,他们被赋予了超级再生力,是很难杀死的。

贝蒂背对着充满银尘的小屋,哼着小曲儿帮布鲁诺处理伤口,他哪里想得到,自己的生命将终结于此。043和045,在最开始就中弹的两只亚种,此时终于将银弹挤出体外,恢复了行动能力。他们以迅雷之势冲出小屋,最先看到的就是毫无防备的贝蒂和布鲁诺。银尘烧毁了亚种的皮毛,使他们身上带着一股难闻的焦臭味,正是这股气味,让贝蒂拔枪回头。只可惜,人类的速度终究快不过野兽,等到贝蒂转身,043已经咬断了他的喉咙。

043杀死了贝蒂,045杀死了布鲁诺,两名队员的暴毙震惊了大汉与艾玛。砰!砰!砰!大汉没能搞清楚状况,但多年的行猎经验让他在此刻做出了最正确的选择。他连开三枪,分别打爆了之前被自己和艾玛击倒的041、047以及未能及时绑住手脚的042的脑袋。在乌涅华,除了高等血族,还没有什么活物被打爆脑袋而不死的。

吼——

见大汉残忍的举动,043和045陷入了疯狂,他们以难以捕捉的轨迹冲向大汉和艾玛,誓要用两人的性命祭奠死去的同胞。

砰!

大汉也是慌了,这一枪没能打中扑来的043。他只好弃枪,抽出砍刀与那亚种血肉相博。

另一边,艾玛陷入了苦战。匕首这种兵器不可谓不犀利,但那是在暗杀和奇袭方面。若对匕首没有绝对的掌控力,那遇上疯狂进攻的狼人,将会十分被动。艾玛与045的战斗持续了3分钟,最终女猎人依靠身上的魔法护具化解了亚种的致命一击,并将匕首刺入了后者的心脏。亚种虽死,但他也尽其所能地给艾玛造成了伤害,女猎人的股动脉被他咬断,若不能及时处理,必死无疑。

“我能应付得了,你处理好伤口,发信号弹求救!”大汉见受伤的女猎人要上前帮忙,立刻发声制止了她。他虽不擅长近战,但在装备和体格上领先043太多,已经占据了优势。

艾玛轻轻应了一声,她坐在地上,掏出信号枪,在里面装了一颗白色的信号弹——用来召唤神圣骑士团。女猎人在刚刚的生死时刻,总算想到了这些幼狼的身份,它们正是两个多月前被全境通缉的第三代希塔克。

呲——

一道黑影闪过,艾玛的信号弹终究没能发射出去,006在她举枪之前就咬断了她的喉咙。

“怎、怎么可能?”看着倒在血泊中的艾玛和逼近自己的006,一股绝望感涌上了大汉的心头。可是为什么?它是怎么挣脱束缚的?捆绑它们的绳子全都缠着银丝,就算用一万张嘴去咬,也是咬不断的。啊,我明白了。大汉盯着006鲜血淋漓的手脚。它为了获得自由,竟然让同伴咬断了自己的手脚。

“怪物......”

这是大汉死前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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