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旷世的一场争端就这么呈现在她眼前，红得烈火将纷乱地在云端狂舞，来之前她可未曾想到，这所谓的仙居然比梦里来得还要绚烂夺目。
他们腾挪在云顶，一式式惊艳全场。
而这些也仅仅是开场热身。
“灵绣姑娘，我乃重华七公子，想在会后邀你去重华一游。”英姿飒飒，重华七公子叶怜生，乃是傲气之人，可居然对这么个小姑娘抛出了橄榄枝。
姑娘们是断肠的嫉妒。
“不了。”小姑娘看起来已经是要点头答应了，红透了的脸颊，手指背在后边紧紧地扣着，拒绝他的，是推开围堵的人群，挤进来的姑娘。
“这位姑娘是？”叶怜生问，心里有些莫名的气愤。
“我？”许安若笑着，抱着小丫头揽过来，“我是她家姐。”
“家姐？”对于他们从小修行的人来说，家要么在凡尘滚滚，要么是门庭世家。
家姐……对于这先前探来的情报，看起确实是不入世的仙府。
“瞧我做错了事，应该也要将姐姐邀请至重华的。”他欠身道歉，将藏在衣袖里的玉送了上去。
其实这样的公子哥她很乐意接受邀请，但身后女孩掐紧她臂肘的痛感告诉她要拒绝。
她笑着推去，说家父要来接她姐妹二人。
她还刻意地看了那本来笑意萌生的数人，在她说明了有人会来接引她们回去的时候，那分笑却是勉强了几分。
……
她可从来都不会想，有这么一天会行走在云端，脚下是澄澈的斑斑点点，恍若失足便是深渊。
于是她颤颤巍巍得抱紧了顾凉川的臂膀，小心翼翼地探脚走向前。
身后是灵绣嘻嘻哈哈的嘲笑。
“这这……”她还未镇定，又是腾起云里雾里的星光石坠，亮着与阳光阴影成辉，剑影罗布，“这启明山是往天堂去的么？”
顾凉川无奈，他倒是很想知道这选仙会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惜这荒诞的奇景影响到了面前这个丫头。
青斩门随着时间的沉淀，已经是如此浮华了么？
他也被这景色所惊叹，这似乎已经超脱了老头给他描绘的那个青斩，哪里是青皮褐石，哪里是明潭绿水。
他挽着许安若的手，冲着那悬空的飞舞剑阵拜礼，她听见他说道：“晚辈拜见青斩老人。”
然后她朦胧的看见，从那深邃星辰处出现的残烛老人，像是鬼魂，透着星光。
那老人亦是飘着而来，眼神慈祥。
她随他同拜，抬头看时已是换了一方天地。
青皮褐石，明潭绿水。
让人惊叹的，是悬在潭水上那硕大的剑刃。
若非是被井口般粗细的锁链束缚着，那剑刃散发的压力甚至可以令她窒息。
“你是尘世的徒弟？”那老人细眯着，端详着，不等顾凉川回答，轻声接着说道，“当如此，他不如你。”
这里的他当然不是尘世老人，顾凉川点头，纵使心头有那么些许的疑问，但老人不会提，他也不会去问。
“来我这青斩，虽是性情之举，可念在我欠尘世许多，今日就赠你一经。”青斩老人笑着。
所以这就是主角光环么？几乎是什么都不做，就像是串门走亲戚，来者不拿礼，还能往家里带的道理？
可惜自视甚高的相师大人拒绝了，他看着这个已经是残烛的老人，“老人可敬，可师父曾说，修他的经典，不能有杂物相容。”
那老人本该气愤，可没想却仅仅是怔了一下，“连我要给你的，也是他尘世的，有何不放心的？”
他抬着头看着青纹环绕的青色巨刃，泪眼婆娑。
……
某时某刻，被称为老疯子的老人端立的坐着，手里是正经的包子，喝着正经的粥，身旁是正经的尘世。
可……
镜潭的某处，有美人沐浴，带着淋漓水渍，那修长的腿拨弄着。
“老不羞，咱能回去了么？”若不是眼前这位是他几万年的伙计，他早就把他就地正法了。
凭他们二人的修为，至于这么近地欣赏他徒弟的酮体么？
欣赏……
呸！
苍浊一把抹过鼻尖的一点红色，翻着白眼看他，“当初若不是你从中作梗，我和青鸾就发生点什么了！”
“……”这老头还记得这些的糟心事，“那可是个大妖！”
“我不管。”老头子其实还是蛮可爱的，他又撇回了那方春色，“你把你徒弟赔……啊呜哇哇哇……”
震惊于苍浊神色变化的同时，尘世也是感受到了熟悉的杀意，那般凶狠。
裹着红纱的女子清丽的脸上是高贵冷艳，眸子里难掩的火气。
“徒弟你听我一言。”他慌忙抬手挡红色衣带的抽打。
“听你的去了付州什么也没见到。”原来相比于偷看这个才是重要的么？
尘世本该怒气腾腾地扯着苍浊告上一状，声明自己绝不是小人。
可现在来看这怒气分明是为他。
“……”他抓着缠着手的红布。
陈慕苼的眸子死死地盯着。
“丫头我觉得现在该谈的是这老东西偷看你的事。”只能找那老家伙当挡箭牌了。
“别岔开话题。”手中的红纱紧了紧。
……
那经是青斩纹络上繁琐的一笔，天下的大势之意，顾凉川站在那青色巨刃之下，听见来自过去悠远的喊杀声。
山河气概也不过如此。
他茫然的抬头看着青斩老人，为何这幻境竟与那史书不载的古迹有关。
“你且听那细微声。”老人笑着，回应他。
是征杀。
“天兵……”
他在呢喃。
“猴子……”
许安若看见，那不远处沉吟的公子，眉头泛着细微的汗珠。
“三只眼……”
他说着，然后在三个人的注视着，缓缓倒下。
……
重华。
界玄宁，重华圣子，抬眸看着遥远的东方，“负翁，去把叶怜生杀了吧。”
苍老的老人领命退去。
坚毅的眸子闭上了去，然后沉思着，那叶怜生描绘的故事。
云顶宫圣女？
仙骨？
惹人发笑的凡庸之辈。
那么之前的那场波动，便是所谓的仙骨触发的么？
“那么很快，大时代就回来了。”他轻声说着。
……
“第一场，乃乱局，所谓生死疆场，无敌无友，留下的百人，可进行第二场。”
那说话的是不老潭的二长老，灰色袍衣，仙风道骨。
“所有参与的人员在这浮板之上，可武斗亦可交友，不可出杀招，决胜在于是否留在这浮板上，无战者出局。”
那浮板漂浮在清澈的潭水上，很大一块，就像是她高中学校的塑胶操场，容纳千人绰绰有余。
而参与的，六百七十二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