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罗鸾帐,暗香浮动。红衣粉袖,轻盈慢舞。红粉佳人,环绕其中。盈盈琴曲,心影撩动。美人指尖,莹白如玉。轻拂衣袖,馨香扑鼻。酒肆狼客,纵情欢享。左拥美人,右饮美酒。有美奉果,滑香美味。
有书生一人,坐立其中。流影暗香,如玉美人,轻歌曼舞,笑看书生。其面微红,尴尬不安。抬袖遮眼,不敢违圣人语训。
同行贵子,摇扇大笑。折扇拍桌,侃笑其不为真男儿。书生面羞红晕,饮杯清酒遮掩。若无同窗阻碍,早已掩面出逃。直到仙乐琴音响起,他才似入魔般看向帷帘。
美人衣袖浮动,指尖轻捻。如山泉叮咚之声,如珠玉落盘之响,如流水缓行之音,如细雨洗涤之乐。
书生似发痴一般看着女子,直到乐音停下,也迟迟没有缓过神。忽见铃铛作响,如玉美人起身向前,婉婉施礼。
“奴家乐人,多谢各位公子赏脸听音。”
书生摆手慌张推脱,坐立不安之行较之前更盛:“不……不必多礼……姑……姑娘琴音似仙乐……能闻此仙乐……是……是我等之幸……才……才对。”
美人面浮微笑,如水美眸盈盈看进,直看着书生面色通红,手足无措。默而饯语,恐自己不善言语,惹美人颦眉。
待到时光飞逝,白驹过隙。不过几年,书生再回到那倚笑楼,美人不在,只留裹尸一件,曝漏荒野。书生摘下披风,为女子蔽体。手持积攒多年的赎身银钱,为女子置办葬礼,树坟立碑。
本以为是场红粉姻缘,没料想竟是阴阳两隔。原来我之于你,终究不过是过路书生。有为你积攒的赎身银钱,为你树坟立碑。愿你黄泉路上走得安稳,来生无忧。
死神从昏迷中醒来,看清所处环境,才放心得吁了一口气。想起女店主所说,若换掉前世的爱情记忆,会在换掉之后有一段时间的记忆错乱。死神的眉头紧皱,本以为不过是两三天,没想到竟过了几年还在缓冲!
待他看到前方怨气冲天的女鬼,握着镰刀的手紧了紧,恨不得一刀劈过去!但一想到阎王严肃脸的告诉他,这女鬼大有来头,万不能当做寻常小鬼对待。那一镰刀劈过去的想法只能咽回去!
“喂!黑无常!我再说一遍,如果不满足我的愿望,我就决不投胎转世!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身分吧!那你应该知道我若留在地府,你们地府也会有不小的麻烦吧!”
死神听她这么一说简直要哭了,他这算是流年不利吗?一连撞上两个棘手的鬼魂!他看着女鬼周身的怨气,都要给这祖宗跪了!
“我说女侠,壮士,大神,祖宗啊……我们这地府的小公务员儿工作不容易啊……别的先不提,咱能不叫我黑无常吗?”他虽是新晋的黑无常,但因生前际遇,他更愿别人称呼他“死神”,何况“死神”这个名号与他生前的名字同音,也算留点念想。
谁料女鬼一口拒绝,语气十分正气的说:“你本就是黑无常,我为何不能叫?还有,你竟喜欢那股子西洋名号!难道不觉得有愧我大华夏吗?”
死神被她这么一唬也只能噤声不提。直到女鬼催促他实现她的愿望,他才不得不再次开口:
“我求你了,祖宗!我就一地府的小公务员,您这愿望,我真没法做!”
女鬼不依不饶,死神被她吵得脑仁儿疼,差点儿就一镰刀劈过去了!想想认识的人能解决这事儿的似乎只有那个女店主了!可是……他这前世的记忆还没缓冲好,就又得换掉未来的爱情记忆了吗?
女鬼看死神似在犹豫,想了想,放了个大招!“其实,你若把我这事儿解决了我可以和阎王说说,升你做判官!”
判官?
死神眼睛一亮,就是那种能判人生死,还不用像他这种跑业务的判官?
他激动的向女鬼求证:“真的?”
女鬼傲气的一抬头:“当然!”
话音刚落,女鬼就被死神给带了出去,那风风火火的姿态给那女鬼看得一愣。
再见了,我未来的爱!为了老纸的高薪闲职,你就不要大意的牺牲吧!
死神匆匆忙忙地带着女鬼来到小店时,肥鹦鹉和蛇妖正在互掐,满屋子的鸟毛乱飞,女店主在飞舞的鸟毛中脸绷得紧紧,似一座活火山,那翻涌的怒气马上要喷发。
死神正巧赶上这火山口,看到死神身边的女鬼,在死神还没来得及打招呼,女店主就毫不犹豫地开喷了:
“怎么?废材!”
死神促不及防被喷了一脸,还没开始解释,就被女店主堵了回去!
“今天没心情,你的生意不做!”
他知道这女店主的脾气很暴躁,本想下次再来,结果那女鬼竟直愣愣的冲上去,对着女店主说:“我知道你的规矩!你既然开门做生意,怎么能拒客人于门外?我今天就把记忆放出来,看你做不做这生意!”
说完,女鬼就把记忆猛得放了出来。死神被那一串闪着光的记忆刺得眼睛疼,缓过来后,看见女店主那冰山一样的表情,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完了,要糟!
居然敢对女店主强买强卖,
有大来头的这位祖宗,
您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