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村长的声音传来,“这不太好吧!你们白家这是在找冲喜妾,要是是正妻又不一样,大家都知道白家少爷身体不太好,说句难听的,要是哪天一个不小心去了,正室妻子在庵堂一辈子过去了好歹留条命,这冲喜妾可是要随了去的,这不是作孽吗?”听了村长的话,娘亲目光闪烁,也不说话了。这时郑婆子说话了:“村长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当我家老爷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不成,你们这里嫁女儿聘礼钱也就那二三十两,我们老爷现在出整整二百两,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刘家的,你真的不好好想想吗?”
娘亲还在摇摆不定,这时候钱立走到郑婆子面前作了个揖,“妹妹的亲事可是大事,今天碰巧父亲不在,可否允许我与家母进去商量片刻?”。郑婆子打量了钱立两眼,对钱母说:“你家小公子彬彬有礼。进退得体,以后是要有大造化的人,就进去跟钱小公子商量一二吧,这些时间我郑婆子还是等得起的”。“那就麻烦郑婆子在此处稍坐片刻,我与家母去去就来”,钱立与娘亲走到六丫在的隔壁房间。“娘亲,我在书院听说过白员外,他们家有人在京城当大官,我们家得罪不起,我想娘亲还是同意了吧!白员外这次势在必得,假如六丫不走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且跟白员外家结亲,以后对我的仕途会有好处的”。
娘亲本来就因为那二百两银子摇摆不定,现在听到自己宝贝儿子的话,真是恨不得立马就冲出去跟郑婆子说自己同意了。六丫在旁边看着那对母子讨论的热火朝天,那副贪财爱富,卖女求荣的嘴脸真让六丫恶心,六丫冷冷的说:“不就是想要把我卖换两百两银子嘛!不需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振振有词”。钱立回答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女子应该三从四德,婚事应该听从父母的安排,要温顺贤良”。娘亲出去对郑婆子说:“这门亲事我答应了,而且现在就可以把人给领走”。郑婆子一听钱母答应,脸上就有了笑容,当着村长的面就把白花花的银子交给了钱母,然后领着六丫就出了门,这毕竟是钱家的事,这当的母亲都答应了,村长也不好再说什么,就跟着郑婆子和六丫一起走了。
六丫出了院子,看着院子里自己养的鸡,看着猪圈里自己照顾的两头猪,再想想自己这两辈子好不容易得到的一丝亲情,心底真是凉透了。六丫看着自家那破破旧旧的大门,门栓还是自己前天修好的,忽然朝着大门冲了过去,使出吃奶的力气往大门上用力一脚,大门应声而碎,大家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附近的村民也走到门口附近看热闹,六丫转过身来指着钱母骂道:“你这个黑心肝的老虔婆,我六丫哪里对不起你,我每天一大早起来喂猪喂鸡,每天给你们做饭送饭,现在为了二百两银子把我卖个白家少爷做冲喜妾,你个卖女求荣的贱人,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母亲,你为了钱把大姐卖给七十岁的老头子做妾,为了钱把二姐嫁给了一个瘸子,现在为了钱还要把我往死路上逼,你要那么多钱来干什么,带进棺材去吗?”六丫骂人骂到面红耳赤,青筋凸起,双眼通红,像是一头受伤的野兽发出最后的嘶鸣。“还有你钱立,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去了,卖妹求荣,还求着母亲把自己的妹妹卖给别人做冲喜妾,残害手足,良心都被野狼给吃了,我看见你们就觉得恶心,世界上怎么会有你们这么恶心的人存在,你们该死,你们一定会不得好死,死后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阎王爷会勾你们舌头,让你们上刀山,下油锅,下辈子做畜生。”六丫被郑婆子带来的人连推带抓弄上了轿子。铺天盖地的仇恨淹没了六丫,六丫恨,六丫真的很恨,六丫恨这个世界,恨这里所有的一切,但是现在六丫已经被卖给白家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好好活下去,睁大眼睛看看那一家子人会有什么好下场。
六丫不知道的是,在自己走后,村民们都议论纷纷,指着钱母骂他卖女求荣,贪钱抠门,这件谁情还传到了书院,读书人最讨厌这种贪财势利的小人,经常有同学在钱立背后指指点点,有些胆子大的直接在钱立面前指桑骂槐,后来越演越烈,钱立还在家休学了一段时间。好长一段时间,钱母和钱立都不敢出门,在家里当缩头乌龟,不过这些六丫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