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马车离开飞来寺之时已夕阳西斜,走到城内街道,有不少的商贩已经打算收摊回家了,在街道的分岔路口,白锦宇和陈轩分道而行,各自回府,忽然马车被拦停,六丫打开车帘,只见一位衣着破破烂烂的妇人与一男子在街口推推拉拉,只见男子夺过妇人手中的破包袱,把妇人推倒在地,狠狠地踩上两脚。边踩边骂:“你个败家娘们,老子干什么关你屁事,还敢不给老子钱,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死你”,男子抢了破包袱就想走,妇人一把抱住男子的大腿:“求求你别再去赌了,家里都没有米下锅了,这衣服是要拿去换米钱的,你拿走了,我和婆婆都要饿死了”。六丫听见妇人的声音觉得很熟悉,可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谁?
周围打算收摊的商贩都停下来看热闹,人群把马路围得水泄不通,还有不少人在旁边指指点点,无一不在指责男子,马车过不去,白府的家丁已经过去驱散人群了,看热闹的人群在白府家丁的驱赶下很快散开,六丫这才看清楚这妇人的长相,难怪刚刚听声音如此熟悉,这分明是自己的三姐。只见三丫面容消瘦,眼睛下面有一片乌青,嘴角处也有伤,嘴角的伤看起来伤了有些时日,淤血已经散了一部分,身穿一件破破烂烂的麻衣,衣服上上下下数不清的补丁,大大小小,到处都是,衣服手肘处还磨损了一块,蓬头垢面,头上只一块头巾包着,鞋子破了两个洞。都可以隐约看见脚趾头,只比街边讨饭的乞丐好那么一点。
六丫红着眼眶走到三丫面前,三丫看见一丫鬟打扮的女子走过来,以为是来催促自己走开的:“对不起,对不起,挡着你们的马车了,我现在就走,现在就走”,说着三丫就转身想离开。六丫声音哽咽:“三姐,是我啊,我是六丫啊,你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刚刚那人是谁啊?”三丫听到六丫的声音浑身一颤:“我不是什么三丫,也不是你的姐姐,你认错人了,认错人了”,三丫说完那些话,头也不回,飞奔而走。六丫没有拉住三丫,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三丫消失在人群里。
六丫是被阿碧拖上车的,白府的家丁很快清空道路,马车又继续向着白府使去,仿佛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六丫看到自家三姐的这种境况,大概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那应该是三姐的丈夫,是爹娘为了钱把三姐卖给了那个赌鬼,三姐可能是因为觉得自己如此境况,才不好意思认自己,可是自己现在的情况与能比三姐好到哪里去呢?
六丫不知道的事,在六丫上了马车后,三丫从墙角探出头看着越走越远的马车,紧紧咬着自己的拳头才能忍得住不哭:六丫,三姐不是不想认你,而是三姐不能认你,本来当别人妾室的日子就不好过,要是让你姐夫知道我有个当白家姨娘的妹妹,一定会给你带来祸患的,三姐帮不了你,怎么还能害你了,只要你能平平安安,就算这辈子我们姐妹再也不能相见,三姐也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