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墉城、议事厅。
一个身穿天墉城长老长袍的男子静静的坐在主位上,低着头、细细地品着手中的茶,眉头却不见舒展,还有一丝未散去的倦意……
“真人,大师兄来了。”一旁的天墉城弟子低声提醒道。
淡淡的“嗯”了一声,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玉泱拜见师叔。”恭敬的朝主位上的男子行了一礼。
“嗯。”那被玉泱称为师叔的男子头也不抬的说道,
“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师叔,这少年要见师父。”
“掌教真人还在闭关。”男子语气平淡,自始至终都没有正眼看过屠苏一眼。
“没有办法联系他吗?”
屠苏看着坐在主位上的男子,眼里闪过古怪的光芒,淡淡出声。
“嗯?”
有些熟悉的声音,男子总算抬头,看见眼前的少年,一下子瞪大了眼,眸里是满满的震惊,一下子起身,茶杯里的水尽数洒落……
“百里屠苏?!”
这熟悉的容颜,让男子的失态。
此人,唤陵端!
屠苏面无表情的看着陵端,一言不发,让人猜不出他在想什么。
“你们……认识?”玉泱不淡定,这看起来还没有他大的少年到底是什么身份??尽连师叔也认识他。
“你们先下去,玉泱留下。”
很快的回过神,陵端的眼里闪着复杂的光芒,避退两旁的人。
房里安静了下来,玉泱也是有些受不了这气氛,却又不知怎么开口打破。
“你……还是唤我二师兄吧。”终是陵端开了口,但这一开口却吓坏了玉泱。
师叔的师弟?!!
屠苏的眼眸里也因为这句话闪烁了一下。
将屠苏的变化看在眼里,陵端继续说道:
“当年的事情……是我的不对,蓬莱大战后,大师兄又将我带了回来……肇临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将脑海深处的记忆整理了一下,又继续说道,
“是我误会了你,当年……”
“二……二师兄、”屠苏总算开口了,
“那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我已经忘了。”
“忘了?”陵端楞了一下,又立马明白了过了,大笑了两声,
“好!好!好!”
这三声好,包含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了……
“没想到、风晴雪真的做到了。”
对风晴雪寻找屠苏的事情,陵端也听陵越提起过,自然也就知道了。
“大师兄他……”
“诶……”说道大师兄,陵端也是悠悠一叹,“师兄他……终究还是为了那一个‘情’字……”
“来,玉泱,先来拜见你的师叔。”
看着一脸茫然的玉泱,陵端哑然失笑,缓声说道,
“他和你师父师出同门……执剑长老的位置、就是为他所留。”
虽然陵端的语气平淡无奇,但是每一句话都使玉泱的心惊起了滔天巨浪。
不过他还是很快的稳住了心神,这些事情、最难接受的莫过于是、这个看起来比他小的少年和他的师父的关系罢了……
“玉……玉泱拜见、师叔。”
“关于大师兄的事情……”陵端见屠苏没有什么反应,也不在意,整理了一下尘封在心里深处的记忆,继续说道:
“当年的事情,大师兄将一切缘由都告诉了我,我才明白、当初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咎由自取……”
“……你和少恭同归于尽后,大师兄找到了我,他将我带回了天墉城,我痛改前非,下定决心后就开始潜心修炼,没想到居然比师兄都先一步列入仙班……”
“……而后师兄也修炼成剑仙,不过小师妹却因为心中的执念太深,终究……”陵端说到这里,语气微滞,似乎有什么事情不想说出来,却还是继续说道:
“……记得那时小师妹逝世,大师兄才幡然悔悟,可是一切都来不及了……真是有些可笑,不管是人也好,仙也罢,有些东西,都是只有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从那时过后,大师兄就闭关了,每隔十年才出关一次,将天墉城的事务,全部甩给了我……”
“……不过大师兄真的以为修炼就可以麻痹自己吗?他始终是骗不过自己的心……”
陵端的语气里,不免含有对陵越的指责与不满,也难怪,毕竟他也喜欢芙蕖……不过屠苏好像不能明白,眸里的冷意骤然绽放,却还是一言不发。
陵端也大概能猜到他的想法,不过他也没有多加解释……
“没有办法联系师兄吗?”
“除非是师兄自己愿意出关,或者是天墉城遭受灭顶之灾,不然只有等了……不过我可以带你去大师兄闭关的地方,你试试看能不能让他感应到你。”
“好。”
商量好之后,屠苏便打算离开,陵端却急叫住了他,
“等等……大师兄吩咐过,如果你回来,便让你继承紫胤真人的执剑长老之位,明天我会召开长老大会,届时、你来,让大家都认识一下你。”
“嗯。”
………………
匆匆回到房内,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声,到床前,却发现佳人已醒。
“你……醒了?”
“苏苏……我身体不舒服,今晚不能和你睡了。因为我怕我会影响到你……”
“怎样了?严重吗?要不要吃点什么?”屠苏开始紧张起来,他好害怕晴雪就这样离他远去……
“没事的苏苏,你不要担心,我只要睡一觉就会好的……”
“那你赶紧休息,我……我就在这里守着你。”
“可是……”
“怎么了?”见她没有下文,屠苏疑惑,问道。
“没什么……”乖乖躺下,入睡。
再次为晴雪掖好被角,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倚着桌子,注视着、守护着、那个他这一生中最重要的人,然后浅浅入睡……
次日清晨
床上,佳人已醒。
看着空空的房间,晴雪疑惑,轻声呼喊道:
“苏苏?”
也是巧合,屠苏刚好推门而入,不过他的手上端着一碗黑乎乎的汤,额间还透露出些许细汗,倒也不难看出他是为了手中的那一碗汤而如此。
“苏苏……这是?”
晴雪的表情有些诧异,她吸了吸鼻子,不闻到了空气中飘散着的苦苦的味道,皱了皱眉,道:
“苏苏……这,该不会是给我的吧?”
“嗯。”
屠苏好像没有发现晴雪的不乐意,他的眼神有些跃雀,因为这个可以补晴雪虚弱的身体。没错,这是南陌阳写给屠苏的册子上的一种药膳,由七种药制成,七药’了,分别是甜雪、素莲、黑枣、碧藕、白橘、沙棠、玉膏。
还好是在天墉城,不然这七药还找不齐呢……这七种药中,除了黑枣和白橘是拿来引药的,比较普遍,其余的在凡间也算是稀有了……
而且制作这个过程比较复杂,稍微有点差池,药效就会被损害,所以,屠苏尝试了好几次,还好天墉城的材料足够,总算让他做出一碗像样的了。
“来,快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