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来了?”阡落尘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语气带着些许不耐烦。
“怎么?我来不得吗?”红衣女子甜甜一笑。
“没什么事的话,就走吧,我没什么心情招待你。”阡落尘不愿意多看这个女子,他觉得自从龙女死后,一切都变得这么的不真实,许堇年变了,他也变了。
“快两年了,你一直把自己憋在这魔宫里,不出去散散心吗?”红衣女子无视了他的不耐烦,继续说道。
“不必了,留在魔宫挺好的。”阡落尘拍拍衣衫,起身想走,“既然你不想走,那我走,可以吧?”
“阡落尘,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你不要一次次挑战我的极限。”红衣女子终于忍不住,她盯着阡落尘,虽然很生气,却努力压制下去。已经很久了,江湖上从来没有人敢惹她,她也不会因为一个人和他的言行举止生气,如果有,那也只会是眼前这个人。
“你想说什么,我说了,我没心情招待你。”阡落尘冷冰冰的,令红衣女子不禁心寒。
“我有你想知道的事情,你感兴趣的,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想知道一件事,你得告诉我。”红衣女子走到阡落尘身旁,缓缓开口。
“你没有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阡落尘别过头去。
“自从那个龙女死了之后,你就一直这样,好了,就算这一切是我谋划的,我也是为了你好啊,换做别人我绝对不会谋划这一切,你就不要生我的气了,只是那天你说我坏了你的大事,我想了两年还是没有想出来,你告诉我吧,如果我可以帮你,那就当我将功补过了,行吗?”红衣女子放下身段,同阡落尘说。
“这和你没有关系,以后我的事,你都不要管了。”阡落尘并不想告诉她他的事,也不想再提到那个人,唯一一个他觉得深深亏欠的女人。
“你要我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红衣女子看着他的侧脸,依旧俊俏挺拔,这张脸笑起来会有多好看,可是她好久没有见过他笑了,“我错了,我不该一意孤行,我不该质疑你爱上了那个龙女,对不起。”
“我就不能爱上龙女吗?”阡落尘听了她的话,心里一沉,“你同我是什么关系,我爱上谁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对,没关系。”红衣女子点点头,死死忍住眼里的眼泪,“我们就不能好好谈谈吗?你就一个机会都不给我吗?”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文姝,你走吧,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阡落尘冷冷地下了逐客令,然后闭口不言。
“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一个事实,虽然我现在不能百分百确定它的可靠性,但是我有必要告诉你,我在一位隐居高人那儿得知,如果龙族的人被剥去龙骨,就是变成了凡人,生命之珠就会失去光彩变暗,但是人却不一定死了,如果没有亲眼见到她死了,就先不要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死了。”红衣女子说完,看了阡落尘一眼,“我该说的我说了,不管对你有没有用,就当弥补一下我当日的过错。”
“可是已经晚了,她也不是龙族了,我放她进魔宫就是为了让她看到血咒,但是可以摧毁屠龙刀,这样我父君的元神就能出来,我已经重塑了父君的身躯,也许他就能得救了,可是血咒只有龙族的人才可以催动,现在没有办法了,我也救不出父君了。”阡落尘说完,叹了口气,“你要我说的我也说了,你还有问题吗?”
“龙族有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她?”红衣女子忍不住问。
“血咒本是一种禁术,使用过的人会魂飞魄散,永远消失于这个世间,所以必须是龙族中人自愿而为,而且屠龙师警觉性极高,又有极强的内力来催动屠龙刀,如果不是他近身的龙族根本没机会,只有在他不注意或者是放松警惕的时候,才有可能。如果两个人都拼尽全力,但就算摧毁了屠龙刀也就不出我父君,现在她死了,我听说屠龙师也和两年前大有不同,只怕我是永远做不到了。”阡落尘自嘲的笑了笑,“这也不怪你,是我的错,我自己没有用,怪你做什么,是我不好。”阡落尘话音落,红衣女子一把抱住他,“对不起,我不知道这件事,是我破坏了你的计划,我只听闻过血咒,我没想到我竟然做了这样的事,对不起。”
“文姝,这件事就到此作罢,你走吧。”阡落尘拉开红衣女子,背过身去。
“落尘,我会帮你的,一定。”说完,转身离开了魔宫,带着一丝痛苦的眼神,她一定要帮他找到那个龙女,哪怕她已经没有了龙骨,变成了凡人。
红衣女子回到了人间,带着红色的面纱,一路走着,路人看到了纷纷指指点点,她也不理不睬,只是不紧不慢地走着,然后进了红香阁。兰姨一见她回来了,立刻迎了上来,“你怎么了,看你神色不太对啊,就这样回来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
“兰姨,我没事,我想一个人静一静。”红衣女子摘去面纱,端正到无可挑剔的五官,细致地排出了绝美的轮廓,眸光流转的淡淡阴影下,是浑然天成的高贵而忧郁的气质,如幽幽谷底的雪白兰花,从骨子散发出疏离寂寞,仅那么安静地立于眼前,便可叫人心疼地揪痛起来。
“好,那我要不要叫小乔去你房里,弹首曲子给你解解乏?”兰姨轻声提议,她心里着实担心,她知道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则阁主绝对不会露出这般绝望而又孤寂的眼神。
“叫她来吧。”红衣女子出乎意料的点头同意,“去后面的院子里,不必来我房中。”兰姨笑着说好,用眼神示意小乔跟过去,小乔明白的点点头,带着一把古琵琶跟了过去。
小乔端坐在一旁,纤纤玉手弹起了琵琶,其声柔和似流水般,红衣女子走了过来,闻琴声,还是那一身装扮,手持一把扇子,迈着轻盈的步子,然后打开扇子,扇了两下,脚用力一蹬,利用轻功飞上天,在空中转了个圈,裙子变成了一个美丽的大圈,加上倾城倾国的容貌,竟让人感到亦幻亦真的美。落地,十分自然的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原地转圈。再次利用轻功飞上天,这次立刻又落了下来用扇子遮住脸,慢慢放下,又转了一圈,曲毕,舞终,站住了身子,倾然一福身,落下两行眼泪来。
“你下去吧,我想一个人呆在这儿,吩咐下去,谁也不要靠近这儿。”红衣女子背对着小乔,让她离开,或许她真的应该好好想想,接下去该怎么做,而不是却自责和难过,她算计别人一生,却没想到把自己的爱情也算计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