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高中毕业证书的当天下午,花容就成了淳于曜名义上的妻子。
花国祥一直默默不语,方心莲也没有出现。
淳于曜遵照她的意愿,在教堂里举行简单的婚礼,受邀前来的宾客不多,花容并不在意,不过心里难免揣测,淳于曜的朋友八成和她一样少得可怜。
婚礼从开始到结束,她都处於恍惚状态。自己多麽大胆又任性呵,居然赌气嫁给一个根本不认识的男人,只为了报复她爹地。
爹地……花容很难不去注意她父亲复杂的表情,是痛是惜又是悔,但他没有阻止这场婚礼,似乎显得有点无力。她只记得他对她说:“容容,将来不管发生什麽事,不开心时就回家吧,爹地永远在家里等你。”等她……噢,爹地对她的任性不生气吗?
她的家……那里已经变成爹地和方心莲的家了,她的家如今是这个男人,她的丈夫,陌生的丈夫……
“该回神了吧?小东西。”
“啊?”耳畔突然响起一个声音,将趴在软软床铺上的花容吓了一跳。
“回到我们的家已经过了两个钟头,你的神魂却显然还留在一个我不知道,或者就算知道也无法到达的角落,是不是?”淳于曜坐在床边凝视著她,眼眸深邃得让人摸不透。
“这是艺术家的用语是吗?”花容耸耸肩,“心不在焉就说心不在焉,别说得那麽虚幻。”
“好吧,那我说白话一点,你在想什麽?”
“想很多,要我一一向你报告吗?”她向他挑了挑眉。
“报告?”他轻笑一声,“我说过了,我一点也不**,你不想说就算了,我绝不会勉强你的。”
“这真令人高舆,我似乎挑到了一个还过得去的丈夫。”
她的话让淳于曜沉默了半晌,才轻轻叹了口气,“希望有一天,我在你心里不会只是『还过得去』这个标准。”他说得极小声,花容听得不十分清楚,但她也不打算追问,只是静静的维持原来的姿势,没有接话,等著他继续找话题。
“你累了吗?”
“还好。”她懒懒的应了声。
“想不想聊聊?”
“聊什么?”
“聊聊你,聊聊我,聊聊我们。”
花容沉默了一下,方开口道:“我没什么好聊的,聊聊你吧。”
“我,如你所知,是个画家。”
“知名画家。”
“好吧,知名画家。”他柔柔一笑,“此外,我还有点投资天赋,名下除了几处不动产之外,有三间画廊,两间在台北,一间在台中,还有两间出版社,文学与艺术是分不开的,我还有三间珠宝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