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听阿靖是桃源上品的东家,注意力集中了许多。桃源靖盐和桃源萱纸这几天可是沅南县的新闻头条啊,那么雪白的细盐和那么精致的白纸估计皇家都没见过,更何况这边城小民了。拿出去显摆一下,妥妥的上品风度。黄公子心想父亲天天为这上品的纸和盐操碎了心,自己却是轻而易举的找到东家,回家给父亲一说,肯定会奖励自己,说不定会给自己放几天假出来耍耍。而其它两位公子却是眼放精光,想着这东家这么小,说不定有机会把生意握在手里,以后不是花不尽的钱?
三人心思各不相同的打量着阿靖,看着阿靖的小身板,他们也怀疑了一下,那有这么小就出来做生意的。不过,很快就打消了顾虑,因为他们很清楚桃源上品店的老板登记的身份是年方七岁的姬靖。当初这两样东西出来的时候,大家的第一反应就是查去查官府登记的幕后东家,看到是个七岁的小男孩,还有些不相信,不过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到真人了。
黄公子看了看阿靖,似乎要把阿靖看透,招呼姬靖坐下之后,说道:“姬公子大名,本公子这几天可是如雷惯耳,不知道那靖盐和萱纸还是姬公子所出?”
阿靖笑道:”正是在下名下作坊所产,近日才将货运来出售,请黄公子多多关照,日后必有重谢。”
那黄公子一听阿靖说有重谢,笑了起来道:“不知道姬公子做此生意,可有打算?家父,近日得见此两种宝物,茶饭不思,坐立不安,直欲马上找到姬公子。不知道姬公子可愿与我一起去见家父。”
阿靖连忙起身,揖手一礼道:”最好不过,我正有事欲找县尊大人商议,烦请黄公子引见。“
黄公子点头就欲起身,那旁边的曹公子立马拦着他,一脸坏水的说道:“黄公子,你还不清楚姬公子的来历就将他带到你父亲身旁,若是他身边的这些卫士对你父亲图谋不轨如何是好。“阿靖看着这位曹公子一副酒色过度的青白面相,心想这个曹公子仗着自己的父亲是县尉,估计没少做什么欺男霸女的事,暂时不宜得罪为妙。
就对曹公子笑了笑,说道:”曹公子说笑了,你看我这小身板如何能对县尊大人造成伤害,而且县尊大人为人刚正清廉,靖仰慕还来不及,如何会伤害县尊大人呢.”
那黄公了也觉得有些可笑:“是啊,他一个小孩子,曹保,我是不是觉得我父亲连个小童子都打不过?”着玩狠狠的瞪了这个名叫草包的一眼。
那黄公子道:“这样吧,姬公子,今日天色已晚,明日一早你可来县衙拜访。如何?“
阿靖心想,正好,我正欲回去和邓贤商量一下,就点头道:“好吧,那明天一早见,黄公了,后会有期。”
阿靖一行付了帐,辞别黄公子等人还回店铺去了。邓贤已是在店铺等着了,见阿靖回来之后,便谈起这次县衙之行。县尊黄信黄大人这次倒是很客气的接待了他,邓贤直接道明这次有货运来,黄大人竟然兴奋的有些不知所措。最后还特别问了有多少货物,货物会不会长期提供,邓贤都一一作答。邓贤也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下,县尊大人愿意不愿意合股,他似乎并不反对。
阿靖分析邓贤所讲,可以断定这个黄大人应该是个爱好名利之人。因为好名不愿做收受钱财这种有污清名之事,但经商入股似乎并不反对。其实都是普遍情况,汉代当官的个个都几乎内有良田,外有商铺。靠官员那点俸禄,如何养活得起家人,如果请的起幕僚和护卫。
第二天一大早,阿靖吃过早饭便带着罗成去拜访县尊大人,待人通传以后,就被人领进客厅来,上坐奉茶,罗成则侍立在一旁。大约盏茶功夫,但听到一声笑声传来:“姬公子,本官可是等你很久了。”说着走出来一个大约四十岁左右的长脸清瘦男子,三缕长须飘扬身前,面色红润,目光温和。
阿靖见此,连忙深施一礼:”小子姬靖见过县尊大人,祝大人身体康健,官运亨通。“黄信笑笑摆了摆手道:”姬公子不必客气,听闻靖盐和萱纸皆是出于你之手,不知道事情确实否?”阿靖道:”回大人的话,确实如此。大人也知道我们沅南县地处偏远,交通不便,是以货物运输不便。外地海盐若运至此地破费周章,因此,海盐价格都比较昂贵,我等小民使用不起。而本地的盐矿又色泽黑黄,口感极差,还有毒性,对身体伤害严重,非逼不得已,人皆不愿食之。乡亲们苦于此很久,小子不愿乡亲们久受其苦,便思得一计,经过多方验证,终于制得桃源靖盐,满足乡亲们食用。产量还算可以,不仅可以保得乡亲们食用,也多有产出,便愿意拿出来与沅南县父老乡亲共享,以解沅南父老乡亲食盐之苦。”
黄信感叹道:“姬公子真乃良善之人,此法所产之靖盐确实雪白精细,色美无毒,本官欲以之献与当今天子,不知道姬公子可保证产量持续否?”
阿靖道:”大人这点请放心,我沅南县山林众多,盐旷丰富,如果全力开采,不仅可以保证皇家食用,还可以通销天下,而且获利应该颇丰,是为名利皆可得之的好东西。“
黄信想的却是,此番若是献纸盐成功,便是在天子那里挂了名号的。如今沅南县任期将满,说不定凭此功劳就可以官途通顺,平步青云。
心里虽然这样想,表面却未曾表露出来,随口说道:“姬公子,那萱纸又是如何制得呢?”
阿靖回道:”大人,此事说来话长。当初小子深感乡亲们虽久沐天恩,却不识教化,上对不起当今天子圣恩,下对不起县尊大人的爱护之情,但想组织乡民们读书识字,学习圣人之道。只是书籍匮乏,竹简笨重,携带多为不便,才起了心思。参照前辈的造纸之术,多多研究,终于制出这雪白光洁的萱纸,这样就可以方便携带,圣人的教诲就可以传遍我大汉的每个角落了。”
黄信听了不由笑道:“姬公子倒是英雄不在年高,心怀天下啊,小小年纪都知道扬名天下了。”
阿靖连忙回道:“不敢,不敢,小子只是为了乡亲们的一点私心,不当大人这么夸奖。“
黄信摆了摆手道:”这纸和盐的好处,我心里明白。你只要保证产量,能持续供应,我担保你在沅南县可以安全经营,只是不可做违法乱纪之事。“
阿靖装着一副惶恐的样子:“怎敢,怎敢,大人放心,小子绝不会给大小添麻烦。另外,小子愿意与大人共同经营这纸盐店,以助大人为国为民,报答皇上之心。“
黄信听了不由心动:“不知道这个如何经营之法?”
阿靖连道:“大人,小子愿意献出本店二成干股让与大人,以助大人报国之心。”
黄信听了怒道:“此事不可,为国为民之事乃本官职责所在,岂可贪占他人财物。此事万万不可。甫儿送客。”
听见黄公子走了出来,对阿靖说:“请!家父不愿做那欺压霸占之事,姬公子请回吧?”
阿靖只好跟着黄公子走出客厅,谁知却被黄公子领到一僻静小屋。阿靖奇怪道:“黄公子,我没得罪你吧,你找这么个僻静地方是不是想打我一顿?别怪我没告诉你,我可是会武功的人。”
黄公子瞅了瞅阿靖的小身板,不由笑道:“就你这小身板,你会武功,你武功再高我照样能收拾你,你信不?”
阿靖看了看差不多高自己一个半头的黄甫说道:”我信,我信,不过我有护卫。“
黄甫笑道:”姬公子不和你开玩笑了,其实呢,家父早就有意与你合营纸盐,这种暴利且又名利双收的好事,为什么不做呢?只是家父清正之名在外,不宜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你谈商贾之事。我便是来和你谈的,只是你让利太少,家父怕是难以接受啊?”
阿靖白了白眼:“你早说嘛,刚才真是吓了我一跳,黄公子不是我不愿意让利,实在是这两种东西都极难制得,且成本很高,再让我就不能生产了。你再和大人商量一下可好,我让二成五的利,如何?”
黄公子道:”四成如何?“
阿靖白了一眼道:”二成五。“
黄公子手上开始用力:”三成半如何。“
阿靖满脸通红:”二成五。“
”三成如何?”黄公子手上继续用力。
阿靖翻着白眼道:”二成五,捏死我也二成五。“
黄公子见拿阿靖没有办法,只好说道:“好吧,二成五就二成五,每月初人准时送到我这里知道吗?”
阿靖缓了一口气道:“放心吧,一个铜子不少。我姬靖出来混,讲的就是一个诚字。”
两个敲定了细节,黄甫便去回复黄信去了。
阿靖这次没有白来,生意应该是能走上正规了。
之后,姬靖便安排好相应事宜,带着从县尊那里借来的书籍回桃源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