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区里好多户人家灯还亮着,惠雾里走后,我疲惫的拖着身子,走进电梯。额头上很多汗,有点虚脱。
新房子里一片漆黑,我还没有熟悉它的构造,一时间摸不到开关。
之前都是和袁子科一起进门的,不然就是他在家,现在就一个人,特别不习惯。
干脆就不去找开关了,我坐到地板上,一点一点往前移,免得碰倒什么。在我指尖触到沙发的那一刹那,客厅里的灯开了。
一阵刺眼的强光,我赶紧伸手去遮眼睛,缓过劲来才转过头去看来人。
原来我在黑暗中听到的一阵开门声不是错觉。也不是隔壁邻居家开门的声音。
我刚想调侃几句,却发现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身上的蓝色格子衬衫还在滴水,滴滴答答地砸在地上,像冰窖里冰块坠落的声音。
“你不是加班不回来了吗?”
袁子科走过来,雨水尾随了一地。他扯了扯嘴角:“你希望我不回来?”
“是你自己说的,跟我希不希望有关系吗?”说着我给他抬手看了手上棉花白胶,“我发烧了,惠雾里送我去医院才回来。”
他着急地走上前来,左手往后拉着衬衫,免得水碰到我身上,右上碰了碰我的额头。“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对上他的眼睛,认真的问他:“告诉你有用吗?”
袁子科的眼睛里有火,骨节嘎吱响,“怎么没用了?我有手有脚有车,还有脑子,你倒是说说怎么没用了?”
“有用就好。我明天还得挂两瓶,你不加班吧?”有车不蹭白不蹭,加上今天惠雾里,实着使我后怕。从私人输液室那个不可思议的“梦”开始,我的心就一直悬着,就怕神经像紧绷的琴弦,哪个时候“砰”地断了。
我以为自己够警惕了,平日里逆来顺受跟傻子一样不知轻重,不谙世事。哪料到街头垃圾桶旁脏兮兮的阿三阿四,就因为是个姑娘,惹了内里不干净。
“不加班。我……”
我略微感觉袁子科的身体往前倾了分毫,也或许是我的错觉,心里私念太强,看误了眼。心魔作祟,我已经顾不得其他,急燎燎地环住他的腰,仰头凑了上去。
惦恋没一瞬,他就把我推开了。我不依,喝醉酒一般无理取闹,越缠越紧。
袁子科使劲挣了很久,也不知道我哪来的力气,终于还是放弃了。
借着喘气的当隙,他解了扣子问我,“你发什么疯?”
我把他的湿衣服扔到空地上去,继续胡作非为。心里堵得慌,恨不得剜出血来咬上几口。闷着脑子就开小差,忘了回应他,尖牙在唇角咬出血来。
袁子科吃痛,报复心上来,烈得像蓝点黄貂鱼的毒,死活不一。
舌头烧得都快麻木了,也没见他要停下来的意思。裤子上的雨水黏得难受,配合着醉生梦死,竟然尝出浓血中的蜜汁味儿。
一针针蜜糖,太甜太甜了。
……
“发什么疯,心里不舒服,觉着自己不太干净。”我靠在沙发上,一个劲地灌水。
袁子科起来正要去换衣服,听着脚步一愣:“身体还是心里?”
我指了指:“嘴。”
“惠雾里那丫的?”那架势他恨不得抽两大嘴巴子。
我点点头,毫无隐瞒,“可我还不想放弃。”
他不知道有没有想什么,洗完澡还把衣服洗了,放到洗衣机里脱完水之后才去晒上。
我含着润喉片坐在秋千架上透过窗口看天空,方向朝东,昏沉的早晨,眉睫的曙光。
身上一沉,袁子科整个人连着羊毛毯裹上来,他低沉着嗓音,像慵懒的小虎狮:“怎么样,对我的设计满意吗?”
“我只能说处处有惊喜。”能在秋千架上设计上安全带的,估计也就他一个。如果不是因为设计和颜色别具一格,我才懒得一天到晚乐呵呢。
“太阳出来了。”袁子科惊奇地喊了一声,伸手指着天边。他似乎比我精神还好。咳咳,我只是因为还烧着呢。
看完日出正打算睡觉,墙上的电话响了,恰逢电视开着,自动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