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平第一次坐警车,跟囚犯被关在监狱里,动物被关在铁笼里一样,还带着护栏网。连不苟言笑的惠雾里看着我都冷俊不禁。
“我抗议。”
“抗议无效。”
惠雾里跟我大眼瞪小眼,“这里你年龄最小,我们都是长辈,你不坐最后面谁坐最后面。”
“哼。”我摇着铁杆一肚子不满。早在心里把前面的每个人诅咒好几百遍了。
小王还在偷笑,我将手臂从缝隙里伸出去,却发现自己好像太胖了。于是灵机一动,喊了他一声,“王邈邈,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
等他头凑过来,我就使劲地往上面敲。
他痛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恢复过来马上喊,“有人袭警了,有人袭警了。”
颠倒黑白,是非不分,我呸。谁袭警了,你也得要有姿色让我袭啊。
我朝他勾了勾手指,他反而往后缩了缩,“你当我傻啊,上当一次还会有第二次。”
我眼角抽搐,就让你再多活一会儿好了。虽然手脚没办法对付你,但我还有嘴啊。“王邈邈,我有个同学,人家姑娘叫乐陶陶,感觉你俩还挺配,都是叠字。”
他一听来了兴趣,“怎样,漂亮吗?”
“你这不废话,不漂亮我能跟你提嘛。不过,”我面露为难之色,似乎有些难言之隐。
王邈邈一心急,就没了防备,胆子便大了起来,忘了之前的陷阱,凑过来问我,“不过什么?”
“不过……”我揪着他的衣领一顿好打。“我让你笑,我让你笑。我让你喊袭警,我让你喊袭警,我就袭警怎么了。”
他被打完一直在揉脑袋,但嘴里还不安分,“你这只母老虎,将来肯定没人要。”
我回嘴,“我没人要怎么了,我又不负责传宗接代。倒是你,别说乐陶陶不要你,就连牛花花都看不上你。”
他一听,脑子一团浆糊,弯着脖子问,“牛花花是谁?”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这孩子天真还是傻?要不要送去医院拍个CT。警局怎么把他收进去的。
鉴于我实在对他无语了,打算放弃对他的治疗,越级跟他的上司说话。
“吴警官,我有个朋友告诉我,一个自杀的人如果非要有意伪造出他杀的现象,也不是完全不可以的。这一点可以请周法医和我的老师协助进行实验验证。”
吴子良托着下巴仔细想了想。这时候我注意到他的后脑勺已经有很多白头发了。脖子上肉很多,但也撑不起已经松松垮垮的皮肤。他的黑色警服里面的白衬衣领口已经陈旧的泛黄,零星点点的污渍看来已经是洗不掉了。黑色的警服本身就代表着刚正和威严,与他的形象很符合。但这个人和衣服,终究还是敌不过岁月的洗涤的。
他开口,“惠雾里,你待会儿给周庶打个电话,这件事情就麻烦你们了。”
警车开到局里,他带着人先一步下车,惠雾里特意等我从里面钻出来。我伸了个懒腰,就听见他说,“在外人面前我的老师我的老师很顺口嘛。”
等我开口想说什么,他已经走进去了。我看着他的方向,有些发愣。我不在外人面前喊我的老师,难不成直接喊他名字,这,多不礼貌。外人会觉得我没家教的。太对不起我爹妈和我三舅一姨了。
我赶紧跑过去,“吴警官,我话还没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