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看着食用完老君特地做出来的中药汤然后安稳睡去的冰痕,心里那一直悬在心尖上的剑终于消失不见。抬头看看十重天,冥突然问道:“老君,你们是怎么到这里来的?”
因为冰痕的身体长期不好,太上老君可没少花费心思。眼瞅着冰痕喝下汤药睡去,老君才算是缓了口气。刚坐在竹榻上想微微休息却听到冥的这一句疑问,顿时眼光暗淡:“我们这凌霄殿上的天帝与魂灵空间的天帝是亲兄弟。可你也知道,那位太看重权利。在你们被赶出来之后,他想法设法的再次开启时空裂缝,于是我们反他的全部仙家都被遣到了这里……”
“老君!俺老孙来看你了!”话没说完,就被一声豪爽的声音打断。老君和冥齐齐看去。只见来者身着金黄色战服,足蹬玄色长靴;眉目清秀却含有一丝放荡不羁……
“大圣,别来无恙。”见此,冥立刻幻化人身,眼中含笑的看着对方。
看到冥的孙悟空突然一怔,肩上扛着的鲜桃等水果掉落一地:“冥?!”语气中是很浓重的不可置信。
见到孙悟空难得露出这般不舍的模样,冥很是愉悦:“为何不是本尊?”依旧是从前的嬉闹语气。
听到冥再熟悉不过的语气,孙悟空的眼中漫上了一层水雾。接着就是一个飞扑,牢牢地环住冥的身体,右手一直拍打着冥的后背:“好兄弟!终于再见到你了!……”
整个大殿就看见这两人抱在一起,一个眼中泪花弥漫,一个浅笑无奈。老君也不打扰这对生死之交叙旧,弯着老腰去拾拣地上的水果。
刚把水果都捡起来,就发现冰痕身处的冰棺剧烈的震动。“不好!冥,快把冰棺拦住!这仙器是通灵的。保不准是小丫头体内的魔气发散,指引这冰棺前往魔界!可得拦住,要是让丫头去了魔界可就不好收拾了!快!”顾不得水果再次掉落在地,老君急急忙忙的拿起拂尘去定位冰棺。
听到老君指令的冥也周身汇聚灵力阻拦冰棺:“大圣,现在不是你我叙旧的时刻,望您见谅。老君,等下让主子提前醒来吧。人界中还需要她去维持局面,不可耽搁了时间。”
“先把这冰棺稳定下再说!猢狲!愣着做什么!这可是欧阳冰痕,欧阳雪殇的亲孩儿!”余光扫过不明状况的孙悟空,老君立刻炸毛。
听到老君的怒喊,孙悟空这才回神。急忙施展法术帮忙,虽然他还没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是那一句“欧阳雪殇的亲孩儿”让他聚精会神的协助老君和冥。
“嘭—”三人刚把那冰棺稳定住,却紧接着就眼看着它破碎。三人也被那巨大的冲击力弹开。
“哎呦诶,我这把老骨头可禁不住这样的力道。”看着冥和孙悟空被弹开后还牢牢地站着,倒在地上的太上老君耍起了赖。听到老君抱怨的孙悟空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就快速的搀扶老君站起来。倒是冥,睁大了双眼看着冰痕的变化。
悬空而立,长发及腰,双眸似水,却暗藏着入骨的寒冷,似乎能将这世间万物全部看透。冰痕只是扫了冥一眼就目视前方,任凭突然不知道从何处冒出来的雪色丝绸牵着自己的身体。
冥呆呆的看着冰痕,突然就有些烦躁。手中凝结出冰麟剑大步上前去。
“猢狲,快把他拦下来。”太上老君知道冥下一步要做什么,就用力把孙悟空推了出去,刚好不巧的挡住了冥即将落下的剑。
“铮—”
看着眼前的孙悟空,冥下不去手和他厮打,只好收回来剑和他理论:“大圣,您这是做什么?!那丝绸不知从何处而来,天知道它要对主子做什么!”
“天也不知道。”孙悟空收起金箍棒,站在老君的身旁打趣冥。
“老了老了,我也该退休了……”太上老君看着这对兄弟精气神神的,突然就把玩着长长的白胡子感慨道。
“老君,您有继承人了?”和冥满眼焦虑的看着冰痕不同的是,孙悟空把金箍棒架在肩膀上和老君谈论起了最近这天庭连续仙人换届的事。
冥不顾的这天庭的破事,在他眼里只有冰痕最重要。他幼时就被父亲交给欧阳雪殇,又被欧阳雪殇叮嘱守护好冰痕。可是当他满心欢喜的等来主子的出生时,却又被迫的眼看着自家主子被欧阳雪殇狠心的用去补天地,续血泉。那种痛,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正当这殿内三人各有心事时,从殿外进来许多和冰痕容貌相似却是以魂灵形态出现的人。她们的服装各异,神色各异,却都很有默契的相视而笑再顺着那雪色丝绸和冰痕融为一体。这“灵异”的事件把孙悟空和冥都吓到了。张大了嘴巴看着笑眯眯的太上老君。
老君用拂尘为冰痕做了一个结界,接着就开始闭目打坐。然后又在冥开口前解释:“当初冰痕以自己补天地,这是我们都知晓的事。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当初冰痕补天剩余的灵力与魂魄都来到了这个世界。若真是如此,冰痕将会是我等中真正最强大的上仙!”
话音刚落,只听得到结界被冰刃从内到外打破的声音……
“破—”冰痕足蹬白色长靴,身着月白色束腰长衣,眉间的火型花钿遮住了原来的印记;双眸中暗藏繁星点点。
这一模样,看的孙悟空失语:“冰漓?”
冰痕单脚落地,另一只脚慢了一拍。却依旧挡不住她最原始的风华绝妙。“大圣误会了。冰漓是我的兄长。我是欧阳冰痕!”语言中是满是冷漠。
“这……”闹得孙悟空连连挠头,不得已只好求助于太上老君,“老君,帮俺。”
怎奈等老君俏皮的睁开一只眼却恨不得自己从不认识这猴子。原来,是大圣不会卖萌。
见到这样的旧场景,冰痕扬起一抹笑容。却引得这天界的灵禽纷纷敞开双翅等待由冰痕的笑容幻化成的阳光。冰痕的笑容虽隐忍,却挡不住这万物失色的步伐。
“冥,到时间了。我们该走了。”冰痕来到距老君七尺远的地方,微微俯身,“老君,这次前来很是匆忙。待下次,晚辈好盛宴请您。望您这次多多包涵。先行告退。”说罢,就直起腰椎英姿勃发般走了出去。
在与孙悟空擦肩而过时留下一句让孙悟空双眼发光的话语。“大圣请耐心等待。假以时日,我等定会再返魂灵!届时您再于兄长相聚,为时不晚。”
回过神来时,孙悟空只看到冰痕那冷漠的背影。喃喃自语:“老君。我们还会回去吗?我想我的那些孩儿们了……”眼下,是一片黯淡,“也不知那畜生有没有对他们出手。也不知,冰漓怎样……”语气,是何等的落寞!
太上老君在孙悟空的身后连连顺胡须:“放心。冰痕这孩子的灵力就算是我等众仙加起来也比不上。更何况,这孩子还有另一层神秘的身份。就连我和太白,也无能解开。”随即和孙悟空一起望着远方发呆,“就让我们,翘首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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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冰痕和再次幻化成指猴的冥回到人界之后,恰是这人界的午夜与黎明的交换时刻。
冰痕刚落地,就径直走向了正殿,坐在王座上闭目养神。
在墙壁中熟睡的幻尘感觉到这大殿的气场有了很多的不同。一开始他还以为是冰痕带来的就放任未管,继续睡觉。却在时间的流逝中渐渐的感觉出不同:最纯粹的,最清凉的,最安静的,最华美的……猛地睁开眼,这不是魂灵空间的灵力还能是哪里的!?瞬间,幻尘就闪身出来。由于速度太快导致没有站稳,径直地倒在了刚幻化出人形的冥的身上。
刚凝聚好灵力要为冰痕护法,却被一瞬间闪出来的幻尘再次打散。气的冥头发竖直,狠狠地推开幻尘:“臭幻尘!这个时候才出来。还不快为主上护法!“说罢,便立刻盘腿席地而坐。
幻尘虽然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却下意识的保护冰痕。“这是怎么一回事?为何这丫头的灵力恢复到了最原始的状态?”幻尘的力量终究是冥不能媲美的。幻尘一出手,冰痕周身的气场立刻平稳下来,还有一些游离在冥的周围以助他安神。
“没什么。太上老君给主子配制了汤药,主子顺手收回了几个遗落的魂魄而已。”接过今天一天,冥的世界观被一次次的颠覆,以至于回想起来可以风淡云轻的描述出来。
可惜,冥的表情出卖了他自己。幻尘看着冥那副淡定的要死的表情,心想:得。本王还是不问得好。万一那种场面被这家伙还原,我也承受不起。
是的,他承受不起。当年魂灵异变,是冰痕拯救了全部圣灵,却唯独牺牲了自己。哪怕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魂魄陷入沉睡。可是,那种刻骨的悲伤却是所有人都无法逃避的心结。
“好了。幻尘,你可以把灵力收回来了。”
随着清冷的声音响起,幻尘循声而望却大吃一惊!刚才还身着月白色衣袍的冰痕不知何时换上了墨色衣服。盘坐在王座之中,墨色的衣料衬的冰痕的肤色更加的白皙,却也让那火红色的印记更为突出。在冰痕睁开眼的一刹那,幻尘刚好与之对视。这一对视,冰冷随之而来,侵之入骨。
“……”
冰痕只是斜眼看了一下幻尘,转而命令北冥:“北冥,去通知我师父。然后转告各位长老,我已无碍。”
“诺。”只见冰痕声音刚落就有一黑影从房梁上跃下,旋即又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