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可立初任苏州推官就破了如此牵连知府,巡抚在内的震惊朝野的大案,甚得皇上欣赏,在赖阿大被斩首的第二天就被特召进京!
职小位卑的推官被钦点面圣在整个大明朝尚属少例,在到达京城的头一天,袁可立就去拜访了恩师陆树声。
陆树声秉退了左右仆人和门房守卫,和袁可立私谈。
“礼卿啊,你果然没有辜负老夫的一片厚望,在处理事情上恪守原则,不畏权贵,实属难能可贵,现如今皇上召你回京,必定是询问和悬尸案有关的内情,你该如何应对啊?”陆树声对袁可立说道!
袁可立听罢没有立马解答恩师的问题,而是作揖行礼,恭敬的说道:“学生多谢恩师的栽培,在此案上多亏了恩师帮我斡旋,我才能如此顺利...”
陆老听此手一挥,随即说道:“礼卿不要客套了,老夫也有所耳闻,在此事上还是多亏了刑部张大人的鼎力支持啊,李涞和朝廷大臣中有瓜葛者众多,如若不是张大人一向为人公正,嫉恶如仇,深得皇上欣赏,凭你推官之权,恐也是寸步难行啊!”
袁可立边听边点着头,应声道:“是,是,恩师所言极是。”
“明日朝堂之上你有何打算?老夫对你还算有些了解,你袁礼卿不会仅仅就叙述案情那么简单吧!”一向深谙人心的陆树声一语就道破了袁可立的内心所思。
“老师就是老师,学生想什么您一眼就看穿了,不瞒老师,学生明日朝廷之上决定弹劾应天巡抚李涞”边说着边从袖口摸出来了京之前就写好的参本,双手捧上!
陆树声接过弹劾奏本,仔细的看了一眼,随后告诫的说道:“你所弹劾的什么贪腐受贿,打压下官,排除异己,藐视律法都并无确切罪证,即使有也不能致李涞于死地,弄不好会引火上身,你自己的性命不保啊,这些你可考虑好了?”
袁可立听罢,并无所畏惧,坚定的说道:“多谢恩师的告诫,学生一直谨记恩师和家父的教诲,深知为官一日就要为民一日,官道即公道,宁枉死于强权,也绝不苟且偷生!”
陆树声听罢没有再说什么,欣慰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谢皇上”
“宣袁可立进来”万历皇帝对着陈矩说道!
“宣袁可立觐见!”
袁可立刚进大殿,文武百官就开始议论纷纷,他跪了下来,直呼:“微臣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袁爱卿免礼!”袁可立听罢起了身谢过皇上,接着万历又说道:“袁爱卿你果然不辜负朕的厚望,朕今日召你前来,是要嘉奖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袁可立听罢,跪了下去,皇上和众百官惊了一下,随后皇上问道:“袁爱卿你这是干嘛?起来说话!”
袁可立没有站起来,随后从袖口中掏出一本奏折,双手捧着,大声说道:“微臣有本要奏!”
陈矩见状将奏本呈给皇上,皇上一看内容全是弹劾巡抚李涞的,且清楚的罗列了五大罪,气的皇上将奏折扔到了地上,站起来不停的喊到:“大胆李涞,大胆李涞”
朝殿下的首辅王锡爵上前捡起奏折,看了一遍后眼睛瞪的老大,随后惊慌失措的说道:“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皇上气愤地斥责道:“王锡爵,你叫朕如何息怒,当初这李涞任应天巡抚可是你力保的,如今他不思皇恩,贪赃枉法,朕看你如何收场?”
王锡爵听完后跪着说道:“皇上,这无凭无据,定是这袁可立借悬尸案的功劳,咬攀上官,以求上位,还望皇上明察!”接着又说道:“这朝廷之中谁都知道李涞是微臣力保的,弹劾他就等于弹劾微臣啊,但微臣对皇上衷心耿耿,对朝廷恪尽职守,从不顾及私情,当日推荐李涞任巡抚那也是皇上认可的,今日这袁可立一小小推官,公然弹劾一省之巡抚,未免有些恃宠而骄,欺君罔上!”
王锡爵刚说完,吏部右侍郎申时行响应道:“启奏陛下,袁可立虽断案有功,但也容不得其恃宠而骄,把朝堂当他的理刑衙堂,肆意诽谤朝廷大臣,微臣谏议,此种臣子,难堪大用,欺君罔上,其罪更当诛!”申时行刚说完,内阁大臣许国,御史章守诚,工部尚书朱天球等纷纷附议!
这下可把陆老给急坏了,他第一个站出来支持的辩解道:“皇上,悬尸案中李涞不分青红皂白,私设公堂,假造证词诬告知府石昆玉乃杀人主谋,此事就足以证明他藐视大明律法,打压下官,排除异己,仅一例他李涞就违逆朝廷,足以定他死罪了,还用的上许多吗?”
“是啊,微臣这刑部档案里还有李涞提交上来的知府石昆玉涉案文书,王大人要是不信,臣臣现在就去取!”刑部尚书张国彦也第一时间站出来解释道!
“微臣这也有李涞送来的文书,提请撤销石昆玉知府官衔,微臣想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就一直没有下决定”吏部尚书陆光祖说道!
此时万历皇帝大声呵斥道:“好了,你们都别争了,传朕旨意,免去李涞巡抚衔,押解进京,交由大理寺严查!退朝吧!”
跪在一旁的王锡爵等也没有再敢往下争辩了!
退朝后袁可立没有通知任何人,就离开了京城回到了苏州,因为他不喜欢各种各样的应酬,再说了那京城的官场之道,也不是他想去参的,至少目前不想!
回到苏州城第二天,袁可立没有拒绝知府石昆玉的盛情邀请,赴宴了,后来门外有人传话,陈矩送来皇上亲笔题字的牌匾,曰:“大明推官”
在整个大明朝各州府有许多的推官,可没有谁能像袁可立这样获得如此高的殊荣!
袁可立站起来朝门外拜了拜,以谢皇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