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声刚响起,校场即刻安静了下来。
只见王司同纵身跃起,一双千斤锤狠狠的压过来,李二保瞬时单腿弹起,并快速将地龙剑来了个360度弯曲,然后用力往前一挥,将王司同的千斤锤顶了回去。
王司同被这四两拨千斤的力道击退了两步,霎时间甚是恼怒,他于是便不停往李二保的方向旋转,来了个连环锤,速度相当之快,此时若有人靠近,估计得被搅成肉酱!而李二保不慌不忙,来回飞跃,躲过了每一道攻势。突然王司同来了个绝地强杀,朝着李二保奋力砸去,李二保连忙后退两步,一跃而起,借着王司同的肩膀跳到其身后,而此时校场擂台被王司同重重地砸了个大坑。
李二保借势用地龙宝剑一划,一道道白色的剑气随着舞动四散开来,王司同本想转身反杀,乍一看,大惊失色,连忙卧倒连连翻滚。此时李二保嘴角含笑,眼神冷冽,以快步剑指王司同。王司同连忙纵身翻越,从凌厉的剑下划过,此等险招不惊惹来一阵惊呼。愤怒的王司同使出浑身内力,用力挥动双锤,使得李二保上身倒仰从锤下闪过,恰此时李二保用剑一挥,王司同的铠甲瞬间被划破了一道口子。
“好功夫啊,好功夫!”此时人群外的一个穿着铠甲的人发出笑赞声,并鼓着掌,往擂台方向走来,而后擂台下的士兵迅速齐刷刷的让出一条道,并不约而同的喊着:“参见将军!”
一看这么个阵势,王司同和李二保便停止了打斗,而台下的袁可立当即判断,此人应该就是镇海卫指挥使刘勋,于是他上前行礼道:“下官袁可立参见指挥使大人。”
“你就是那苏州推官袁可立袁大人啊”边说着还双手抱拳,客气道:“失敬失敬,你的大名可是如雷贯耳啊!李涞一案震惊朝野,你袁可立的名字官场无人不知。”话刚说完,刘勋突然快步走上擂台,上下打量了下李二保,随即说道:“这位少侠好功夫啊,我手下的人不懂事冲撞了少侠,还请多见谅!”
二保听罢便将地龙剑插回了腰间,突然一旁的王司同举起双锤想要攻击,被刘勋一掌震倒在地,并被训斥,“混账东西,学艺不精还敢在本将军面前耍这点小手段,如今班门弄斧冲撞了袁大人,看本将军不治你的罪!来人啊...”
李二保连忙招手,大声阻止道:“刘大人,手下留情,今日本是来拜访您,可下官这手下也不懂事,伤了这位将军,如今还要受到惩罚,实在是不公,下官斗胆请大人能够从轻发落!”
刘勋听罢,对着伤倒在地的王司同,喝斥道:“今天看在袁大人求情的份上,本将军暂且饶你一命,不过你好勇斗狠,无视军规,私自和少侠比武,也定要接受惩罚,来人啊,拉下去重打30军棍,免去三个月的饷银。”
就这样王司同被士兵抬了下去,面对之前无礼的王司同被惩罚,此时的袁可立并没有丝毫的愉悦感,因为他知道李二保仅仅是他的护卫,并无品级,却和千户斗殴,不仅触犯了军规,还犯了以下犯上之罪,如今却没有接受丝毫的惩罚,这不知道是刘勋想要以此作为要挟他的筹码,还是觊觎李二保腰间的那把地龙宝剑,也有可能是刘勋二者兼有。
不过让袁可立想不通的是,身为卫指挥使的刘勋,高高在上何惧一个推官,莫非他真的和血衣锦卫案有莫大的干系,再者说了,他身为朝廷卫所将领,并非江湖人士为何要觊觎李二保身上的地龙剑呢,这其中到底是什么原因。
“听闻袁大人找本将军有案要办,不知道是什么案子要亲自到我这镇海卫营内来?”刘勋的一番问话打断了袁可立的思绪,他立马回应道:“哦,刘大人,这...此地说话多有不便,能否借贵署衙一叙?”
刘勋回应道:“当然可以,请!”说完便带着一帮人往指挥使署衙走去,袁可立一行人紧跟其后!
走到镇海卫署衙,在其大门口外东侧矗立着一块太祖皇帝亲笔题有“镇海卫指挥使司”的龟驼石碑,看那高度足足有一丈长,非常的威严和气派,这样署衙内的官吏怎能不嚣张跋扈,傲气凌人。
进入署衙之后,刘勋转身对袁可立说道:“对了,忘了告诉你,这位是指挥同知陈平陈大人,这位是指挥佥事马卫马大人。”袁可立听完介绍分别作揖行礼,可能是刘勋一时的态度让这两位也表现的略微谦逊,乍看起来没有那么的傲慢,倒也抱拳回了个礼。
刘勋落座之后,示意众人坐下,这才吩咐手下道:“去,给我上好茶!”
没等刘勋问话,袁可立此时起先说了话:“刘大人,近期在苏州和太仓连续发生两件命案,而两件命案都跟扶桑人有所关联,皇上曾怀疑海防驻军和扶桑海盗有所勾结,所以下官才来到这镇海卫营城..”
还没等袁可立说完,刘勋立即阻止道:“袁大人,本将军一向忠于朝廷,你不会是怀疑我和那海盗勾结吧?诬告朝廷大臣,担什么罪,不用本将军提醒你吧?”
袁可立察觉到了刘勋的不悦,他连忙解释道:“大人,您言重了,下官知道将军身受皇恩,肩负重责,自然不会和那海盗..”袁可立边说边试探,注意着刘勋的表情变化,接着继续说道:“下官是在想,您手下难免会有...”
“胡说八道,本将军一向治军严明,这些个士兵都是跟着我一起出生入死的,他们留的血比你们这些文官流的汗还要多,你休要在这里污蔑,小心本将军对你不客气!”
面对刘勋的怒斥,袁可立表现的异常镇定,于是他继续试探道:“大人,您可记得万历六年,刘河镇数十渔民被劫杀一案!”
刘勋果然是只老狐狸,虽然语气中带点严厉,但始终表现的从容淡定,面对袁可立的一连番发问,没有做出一些过激的行为。
“当然记得,本将军当时乃是刘河港副巡检,可这件案子刑部不是已经结案了?你重提此案不知道究竟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