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仇少去调戏人家姑娘到亲眼看着一身黑衣的冷峻男子赶来带走了两女,楼上的两个人一大早就完完整整的看了一出精彩异常的戏。仔细辨认就可以发现这两人原来就是炼羽生和沈勉。
“这就是锦衣卫千户的力量!”沈勉有些动容地说道。别人或许没看清。但一直密切注视着这一切发生的沈勉却是知道,夙寒只出了一拳,就将一个军旅世家出身的人给击的像一条死狗。
炼羽生的脸上倒是没什么波澜。“他最厉害的可不是什么拳头,而是手中的剑!”看着身旁微微有些变色的沈勉,炼羽生又玩味的笑道“怎么,怕了?”第四十
只听见沈勉用有些颤抖的声音说“这还不是最强的?”
“嗯!”炼羽生慢悠悠地品了一口茶继续说道“十几年来只修炼一种剑术,第一次出鞘就染了辽东整整一个部族的鲜血!不然怎么配做他的继任者呢。”这个“他”,沈勉不用问也知道,他曾亲眼见过的。
“一个部族,有多少人?”
“不多,大概也就几百上千吧。”炼羽生仍旧是一种风轻云淡的口气。
半晌,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去把楼下那个废物带走吧,除了我大概没有人能救他了。”
“你要救他?”沈勉有些不相信,认识他这么久以来,只见过他杀人,算计人,还从没见过他救人呢!
炼羽生实在有些累了,和这些人打交道真是累,什么都要问。“说了今天带你来找可以找到金册的关键,怎么还是问?”
饶是深知炼羽生的脾气,这沈二公子被他这么一问,心中还是免不了有些尴尬。没办法,谁让形势比人强,自己要想成事还是免不了要借助他的力量。“嗯。明白了。”沈勉只得面色有些难看的赔笑着。那仇少的随从还没缓过神来,自家的少爷就已经被人给伤成这幅要死不活的样子了,哪里还敢去追凶手,见有人说是可以就他,当即便顺着来人的意思任由其将仇少带走。
走出了兰桂坊许久,沐郡主才渐渐从刚刚的慌乱中缓过神来,仍只是紧紧抓住身旁男子的臂膀。见她如此这般光景,陈小渔有些不甘心夙寒就如此放过方才之人。“你刚刚怎么不直接要了那猥琐下流之徒的命!”
听见陈小渔还在埋怨自己,夙寒只冷冷道“你自己胡闹便罢了,竟敢带小姐来这样的地方。是相死吗?”
这熟悉的声音一传到陈小渔的耳朵,她才想起自己方才真是气急了,怎么用这种语气和冰说话了。忙想解释,沐郡主却说道“不怨她,是我想为照儿寻回玉佩,才硬要小渔陪我来这里的。”
“听到了吧,这可不怪我!要怪只能怪你们那个好主子!”见有人为自己撑腰,陈小渔的底气又足了起来。“最应该怪的是那个混蛋,要是让他落在本小姐手中,定要将他千刀万剐才行!”
“离死不远了!”夙寒少有的多说了一句,想是也对方才之事有些难以释怀。
“寒,千万不要和照儿提起此事!”刚才的事虽然对沐郡主来说还心有余悸,可是她还是第一时间想到不要和太子说,免得又多生事端。夙寒脸色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太子的玉佩丢失他自然知道,那玉佩的重要性他也明白,可是该如何和郡主说太子的玉佩并没有遗失在刚才的地方呢?太子行事,自己从来不会去想什么对不对,只要保护他周全就好,这也是为什么比起夙和,太子更喜欢夙寒的原因。
等三人回到了沈府,夙寒将沐郡主送回了房间便离去,沐郡主的请求他虽未亲口答应,但沐郡主是一点都不担心的,寒就是这样,虽然沉默寡言,但却比夙和更容易让人懂!
说起夙和,果不其然,自从住进了沈府,他就没有一件事做得让太子顺心过,当然,从始至终他也就只做了这一件事而已。就像所预料的那般,应天府尹与守备衙门仍旧是以朝廷没有谕旨下来,各司未敢轻动这一类的说辞。不但如此,近日来连太子想要见他们一面都被各种借口推脱掉了。想起清风镇的百姓仍在缺医少药的环境下苦苦煎熬,太子的耐心早已经消磨的差不多了。
太子这边的情况已经是迫在眉睫了,而此刻应天府尹齐宗道齐大人的府上,南京守备以及南京兵部尚书正齐聚一堂,一起商量该如何应对眼前的状况呢!
“两位大人,眼下封锁清风镇已经将近半月有余了,这纸是包不住火的,况且太子殿下已经多次派夙千户前来催问。此事究竟该如何是好,还请两位大人早做决断!”说这话的,一听便知是应天府尹齐宗道,此刻他正目光殷切的注视着眼前的两位手握南京兵权的实权派人物。
在南京的五府六部等衙门,大多是养着些在京城受排挤或是犯事了的大臣,因而多是闲职。但南京兵部尚书却是手握南方兵权的实权派人物,而南京守备更是由公侯等兼任,因而此时除了一向与皇室关系最为紧密的镇守太监未到之外,南京的其余主要大臣都算是到齐了。
齐宗道虽已是在宦海浮沉几十年了,但素闻这个太子殿下行事常常不循礼数,在京中更是惹得许多大人避而远之。况且,自己身为应天府尹,南直隶的民政本就由自己负责。发生了如此大事自己更是难逃其责。“齐大人,我们此刻已经是大难临头了,你还不明白吗?”三人沉默了一会儿,兵部尚书李大人看着还左右摇摆的齐宗道,目光严峻的盯着他说道。
“这……这从何说起?”听见李大人如此说,齐宗道这个做了大半辈子太平官当下便显得惊慌失措。“我们何不依例先行赈济百姓,待朝廷命令到达后也好交代!”
对于这个齐大人,虽也是起于科场,但亲临过战阵的李大人却是有些不屑了。眼下的状况已经不是该不该救济难民的问题了。如今太子就在城中,且将要前往清风镇,怎的就这么巧在这里发生瘟疫,而且对于这种疫情至今仍没有解救之法。李大人仰天长叹道“眼下太子南下只怕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陛下只有殿下这一位皇子,只怕此事远没有我们看到的那么简单。殿下年幼,只知救民,却不曾考虑过自己的安危,若是让殿下因此而遭遇不测,我等身死事小,只是齐兄啊,怕是一场大祸将要降临在我大明百姓身上了!”李大人无奈的说出了自己的忧虑,有些犹豫的看着一旁一直没有发言的曹国公。
“若是真的到了那一步,那就只得用红夷了!”察觉到李大人向自己投来的目光,曹国公一改往日温和的形象,坚定的说道。“帝系绝不可再移,与其生灵涂炭,不如舍小保大!”
听到曹国公如此说,李大人终于是如释重负了,如果实在真到了那一步,自己等人就算是对不起那些无辜的百姓也没有怨言了。看着眼前的两人,顺天府尹却是有些害怕了,朝廷的命令还不知何时才能到达,他十分清楚这两人说的红夷是什么,也明白真的那么做的后果。自己乃是一方父母之长,真的要弃治下百姓于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