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鹓眨了眨冒着精光的大眼睛,搓了搓有些按耐不住的小手,舔了舔红润的嘴唇,一副随时准备将慕容正擒下的把式。
元尘双眼冒着贼光,一脸坏笑的望着对面显得有些慌乱的大胡子,好似在他眼里慕容正正泛着金灿灿的光芒。
“呵,今天这阳泉郡可真是热闹,远远的就看见城中大火连烧了二里路,这进城没看到你慕容正也就罢了,竟然在你的郡守府亲眼见到你被两个娃娃拦着要抢劫?哈哈~~~慕容正啊慕容正,你当年的威风都被这边陲之地的疾苦给磨灭了不成?”
慕容正一脸骇然的望向缓缓自郡守府大门走进来的一队人马,匆忙朝来人伏跪而下,大声恭迎道:“阳泉郡郡守慕容正恭候王上莅临阳泉郡,属下未能出城恭迎,请王上降罪。”
“行了行了,磨磨蹭蹭,赶紧给我准备住处,我要在你这阳泉郡住上一段时间。一切从简,其余人等按照你府上侍从的标准准备就好。”
慕容正听得来人吩咐,不再理会元尘二人,匆忙朝着郡守府后院行去。
元尘有些不爽的打量了一下来人,缓缓向灵鹓身后靠拢:“你顶着点,我被对方的眼光盯着微微感觉有些不舒服。”
灵鹓也有些不爽的皱了皱眉眉头,肆意的打量着来人,最终眼光落在那个被称作王上的人身后,一副高冷侍卫模样之人手中的宝剑上,喃喃自语道:“游龙伏虎剑?这柄剑不是应该在中洲么?怎么会在这里?他是谁?”
公孙自扰挑了挑眉毛,略显惊奇的问道:“小姑娘认识这柄剑?看来你也出自哪个大族咯?如此年纪便是六阶大妖,必然血脉纯净到极致了吧?孤王徽州公孙自扰,姑娘怎么称呼?”
灵鹓微微疑惑的看着眼前这个长相俊朗,风度翩翩的男子,心道:孤王是个什么东西?孤独的王八吗?
抿嘴一笑,自己傻乐的灵鹓还是对着公孙自扰礼貌回道:“昆仑山灵鹓。”
昆仑山三个字始一出口,公孙自扰身后数名侍卫便一拥而上,匆忙将灵鹓二人围入其中。
公孙自扰微笑着摇了摇手,撤掉上前的侍卫,豪爽道:“不是每个昆仑宫的大妖都作恶多端,你们不可带有偏见。这个小姑娘明显涉世不久,别吓着人家。这边的小家伙,呵呵,倒是跟我家稚儿一般大小。刚刚大喊要抢劫慕容正的可是你?”
元尘缓缓自灵鹓身后伸出脑袋,恶狠狠的瞪了儒雅不凡的公孙自扰一眼,气愤道:“不许叫我小家伙,我可是喝过花酒,招过头牌的男人了,你个没胡子的太监,少在这里假惺惺装好人,我都看到了你的狐狸尾巴了。”
公孙自扰皱了皱眉眉头,拦住想要上前的罗伏,寒声道:“在孤的地界,倒是还没人这么跟我说过话,报上名来,让我瞧瞧你的小命值不值得染了孤的名声。”
“哼,虚伪,明明心里想把我千刀万剐,嘴上还装着准备放我一马。从你一进门我就知道你想要干什么,不用装了,我都从你眼里看见你那耐人寻味的需求了。”
“哦?那你倒是说说看,孤要干什么?”公孙自扰盛气凌人的望着躲在灵鹓身后不肯出来的元尘,声音冰冷至极。
元尘小手一指灵鹓,稚声道:“你想要抓她,从你进门开始,你的眼神就有意无意间停留在她身上,而当她说出她出自昆仑宫时,你的眼睛都开始放光了。你个禽兽,她才十几岁你都不放过。你简直禽兽不如。不行,我感觉我在侮辱禽兽,你这个没胡子的死太监。”
当元尘小手指在自己身上时,灵鹓莫名一慌,她实在是没见过这种尔虞我诈的套路。不过,话说回来,元尘那么小,怎么就能懂得这些大人们的心思呢?灵鹓心中不免升起一丝好奇。
“嘿嘿,没话说了吧?你一直在试探我的身份,是看见我这么个小不点就能有个大妖围绕着转,虽然这个大妖有点逊。心中猜忌我背后的势力的强大吧。嘿嘿,就不告诉你,有种你杀了我们啊。不敢吧。”
灵鹓懵懵懂懂的感觉元尘说了对自己不好的话,可就是听不出来那个逊是个什么意思。果然,人类发明的文字就是不适合妖族啊。
“呵,如此年纪,洞察力却毫不逊色于一个成年人,将来必定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弄不清楚你们的身份不要紧,孤身边有的是会巧刑逼供的人。”微微摆了摆手,身后的数名侍卫便是瞬间想着元尘二人纵驰而去。
“快跑,你飞快点,他们追不上,那老太监受了伤,不敢来追你。”见公孙自扰摆了摆手,元尘慌忙催促灵鹓带着自己逃跑。这个不要脸的小白脸,说动手就动手,一点君王气度都没有。
众侍卫可不给慢半拍的二人反应过来的机会,仅仅用了一息工夫便是轻松将二人擒下。
灵鹓毕竟也是位了不得的六阶大妖,怎么可能如此束手就擒。半息后,只见被缚的灵鹓摇身一变,瞬间变作一只身长五丈的青色火鸟。火鸟周身散发着一阵阵青色热浪,被青色热浪席卷的众人顿时被青色火焰包裹而起。脱困的灵鹓也不敢逗留,匆匆抓住蜷缩成一团的小元尘,向着天空疾速飞去。
“哼,果真是凤凰一族的血脉后裔,想要离开可没那么简单。”公孙自扰望着遥遥远去的灵鹓,缓缓握起罗伏递来的游龙伏虎剑,脚尖轻轻一踏,跟着消失在天际。
大约半柱香的时间,远去的公孙自扰便是略显疲倦的缓缓归来,眉间神情有着些许不如意。
公孙自扰缓缓落地,抬眼一扫园中众人,最后将眼神停留在罗伏身前端坐着闭目养神的书生模样女子身上,神情略显诧异道:“不知先生来此,自扰有失远迎,望先生见谅。”
女子缓缓睁开双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略显狼狈的公孙自扰,站起身来,轻声道:“自扰不必客气,我闲逸惯了,受不得你们那些条条框框,就不请自来了。”
公孙自扰瞟了一眼罗伏,笑着上前对着女子请道:“先生府中坐,自扰刚好有一事想向先生请教。”
女子漫步向前行去,略显慵懒的声线缓缓道:“刚刚听罗伏说你去追逐一位昆仑大妖,是位名叫灵鹓的小姑娘?”
公孙自扰赞许的瞥了一眼罗伏,无奈道:“自扰不才,没能将那小丫头留下来。上次听先生说起昆仑,对其极其厌恶,碰巧今天这小丫头在这小城中犯了点事,被慕容正请了回来。我碰巧来此办些私事,撞见了,便想着为民除恶,将这昆仑妖孽给就地正法。不想小小姑娘却宝物众多,被她侥幸逃掉了。”
女子摇头撇了撇嘴,苦笑道:“昆仑曾经确实作恶多端,但这丫头却是个异数。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两百年前昆仑有个叫做灵鹓的小妖很受人皇喜爱,人皇待其若女。我曾侥幸听人皇说起过一次她,知道人皇谈论起她时是怎么一副表情吗?”
公孙自扰被问得愣了愣,人皇什么表情?虽然自己没见过人皇,可听别人描述过不下千次啊。因为人皇喜欢游历天下,自己真担心哪天不小心把她老人家给得罪了。在自己听到过的诸多描述里,人皇不是终日冷冰冰的吗?还能是什么表情?
先生微微一笑,苦涩道:“人皇在提起她的时候竟然罕见的微微一笑,我当时就惊呆了,你知道人皇笑起来有多美嘛?若非同为女人,我真想非她不娶。”
说道这里,先生盯着公孙自扰看了看,微微叹息,摇了摇头,苦笑的接着说道:“自扰,你近年好似运道不佳,若有需要,我修书一封,你前往卦宫拜访一次?”
公孙自扰心中一惊,求助的望向先生,郑重一拜道:“自扰愚钝,本想做件小事讨好先生,却不想无心闯下如此大祸,望先生能为我出一良策。虽听说人皇已有六十余年没有现世,可自扰自知无量触其逆鳞啊!”
先生摆了摆手,不以为意道:“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只是伤了她,没要了她命就好。我只是提醒你此事的重要性,让你日后面见人皇时有个心理准备罢了,不至于一错再错。”
公孙自扰眼中一亮,欣喜道:“多谢先生指点,自扰懂得如何做了。如先生所言,自扰这些年当真是运道不佳,看来此间事了,我得在徽州定心呆些日子了。”平稳了心绪,公孙自扰微微一愣,不好意思道:“自扰着相了,还未请教先生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先生有些怜悯看了一眼公孙自扰,淡淡一笑道“只怕你安心待在徽州的逍遥日子就此远去不再回咯。”顿了顿,先生接着严肃道:“人皇回来了。”。
公孙自扰双眼一瞪,刚刚稳定的心绪再次一沉,一身冷汗如骤雨滴落。
先生见公孙自扰突然变换的神情和满身大汗,苦笑着摇了摇头,安慰道:“什么时候自扰变得如此胆小怕事了?不必惊慌,人皇暂时没空管这些小事。收拾收拾,准备接人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