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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出府外逃

“乐府”中,一队杂或持棍棒,或携一把扫帚,拼命追赶着一条黄毛大狗。可怜这雅然的圣贤学府被闹的鸡飞狗跳。

“老五,叫你的人去前方堵住这畜生”。一腰牌上刻001的大汉,一边呼哧呼哧的追赶,一边向着老五叫道。

“是,老大”老五这么应了一声。

正待围堵,老五心中一算计,心道“丫的,这黄毛畜生凶悍如斯,要这么挡过去,保准谁挡要谁命。再说了,我也不知这大狼接下来往哪儿去啊”。

“给我堵住园口,切莫让恶狼进了园子来”老五喝一声道。

“老大,那恶狼不是向着园子来的啊。”老五身旁一人道

老五回头就是一大耳巴瓜子,“丫的,你****长大的啊,叫你挡,你真挡啊,人家怎么不去挡”。

此时的方芦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死死盯着那黄狼消失的方向“这恶狼怎是这般熟悉”。

方芦挤出队伍,向着那黄狼方向狂奔而去。

“臭小子,你为了争功去送死啊!”身后老五破口大骂。

方芦赶到时,那恶狼已被人团团围住,如困兽一般,呲牙咧嘴。

片刻后,一张大网从天而降,接着便是乱棍招来,被套在网里的黄狼呜呜的叫,像一个可怜的孩子。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方芦挤进了人群,瘦弱的身子试图阻止那些纷纷招呼来的恶棍。

“住手”,忽然一老夫子怒吼道“你们瞎啊,看不见人啊”。

却正是那范老夫子。

范老皮包骨头的身子,一把推开了几个围堵的大汉,当然多是因为,众人看他年高功伟,敬让他。扶起被乱棍打的一身淤青的方芦,道“孩子,你这是何苦呢?快快随我走开”。

方芦摇头,一把护住那黄狼,不放手。说来也怪,那黄狼竟然再不龇牙咧嘴,像个孩子一般蜷缩在他腋下。

“范老夫子,你看这如何是好?”一位身着白衣云纹的中年人道。

范老叹了口气“王爷,你看着办吧”。

“管家,府中可有人受伤?”晟文王问道。

晟文王名问生,乃是晟霄王的弟弟,却不像他兄长一般手揽大权,平日里只是呆在这书院之中读读圣贤书,故而这‘乐府’之中要事大都由他说了算。

尖嘴猴腮的管家一脸古怪,道“怪哉,这畜生折腾了一时三刻,竟丝毫未及伤人”。

晟问生一点头,“那便先将那孽畜锁起来,明日我和几位夫子商议后再行处理吧”。

府中下人亦是不敢靠近黄狼,只想先用绳索套住这狼脖子,奈何方芦抱着黄狼就是不松手。

“文王,你看这孩子。”管家犹豫了一下道。

“把这孩子分开送到柴房去吧。”

夜,虫鸣唧唧。

柴房外的秋风刮的“呜呜”响,伴着那孩子“呜呜”的哭泣声。

“吱呀”,柴门被推开了一道缝隙,冷风没命的灌进来。一道娇小的身影“蹭”的闪了进柴房。

看到那影子手中的寒光,方芦微微一哆嗦,刹那间有些万念俱灰。喃喃一句“我好害怕,什么都没有了”。

那身影来到他旁边缓缓蹲了下来,轻轻割下了捆绑他手脚的绳子。

“不会的,你不要怕,我一直都在。”一个脆生生的声音里带着温柔,一只柔软的小手缓缓将他扶起。

借着月光,是那个扎着发髻的少女……

两副稚嫩的脸庞,片刻的对视,她抓着他的手。

月光下,她明眸皓齿,如美丽而盛开的百合,洁白的像是一场梦。

方芦努力的回忆,除了他初来‘乐府’的一幕,便再找不到她的影子。可那一句“你不要怕,我一直都在”说的莫名又温暖。

“你又哭鼻子啦。”那少女道。

“没有,”他摇头。

少女抿了下嘴,像是对他撒谎有些不满,“方芦是男子汉,无论发生什么,你要记得还有我。”

方芦抬头看她,漆黑的眼眸,“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嘿嘿,我就知道啦,走啦。”少女忽然带着俏皮道。

“去哪儿?”

“去救那只黄狼啊,它跟你好像很亲的样子”。

方芦点头,“它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地闹里,黄狼被手指粗的铁链悬空锁起了四肢,听到声响“呜呜”的叫,有气无力。

“阿黄,阿黄”方芦唤了两声。

黄狼“呜呜”的回应。

“这链子,你能搞的掉吗?”一个声音脆生生问道

方芦伸手过去,无意中,一只柔软的小手,一滑而去。

“我试试”,方芦撅起屁股卖力的拉拽了几下,链子“哗啦啦”的响。

“你个傻子,快停下,这样会被人发现的,让我来!”那姑娘道。

方芦无奈闪开了去,心中有些无力。

不曾想,“吭铮!”一声,虽看不见,但方芦听得清楚,那铁链断裂的声音。心中一惊“也不知她用的何种办法,竟能将这锁链弄断”。

寒风呜呜的刮,月却皎洁的让人忍不住抬头,只是这时辰多半不会再有人出来观赏了。

“今晚的月,好美”。那姑娘忽然抬头道

方芦一边卖力扛着奄奄一息的黄狼,一边抬头望去。只见那一轮皎月中,似有仙影飘飘,只因太过遥远而看不清形状。

良久,方芦轻轻的答一声“嗯”。

……“阿黄,快要死了。”

“让我看看”。小姑娘回头伸手抚轻轻摸着阿黄的背。

“没事,死不了的”。

听到这话,方芦心里莫名的踏实了许多。

皎月下,两道小小的身影被风吹得摇摆。

“你还穿的那件粉红衣裳吗?”方芦突然道。

那姑娘焉得回头,目中似闪着笑意,大声道“傻瓜,风这么大,那衣裳不能穿的。”说完又补充道“可是我喜欢粉色,像桃花”。

二人走了良久,……

“到了,从这里钻出去,就出了‘乐府’了”。

那是一面破洞的墙壁,微微散发着些臭味,想来是从前饲养牲口的地方。

方芦走了几步,又回头看她。

良久,像是要把她记住。

那少女也看他,月光下,那一双晶亮的眸子,灿若星辰,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忽然对着他兴奋一笑,甜甜的笑容荡漾在温润的小脸上。她挥舞着洁白的小手,宛若月下的精灵。

“我叫白小狸。”

“白小狸”方芦念叨了一遍,转身,俯下身子钻了过去。或许他还有些话要说,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记得抬起头走路,……要小心,我会在这里等你的,”一个声音被风吹的七零八落。

小姑娘静静的站着,洁白衣裳被风吹的鼓胀,青丝乱舞,直到皎月下再没了那个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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