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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人挪他处为求活

正月二十三刚过,刘登云的一家人就来到了宁夏城,本来刘登云是打算一个人到时候来看看情况再说,但是刘科平却不想留在家里种地,想着到宁夏来开荒。加上大女儿顶针也不想呆在家里面了,于是在一双儿女的蹿腾下,干脆把家里的地低价租出去,带着一家人就来了宁夏城这里。

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一家人竟然有些找不到东南西北的感觉,就是刘科平都有些心虚了。站在街边足足有半个时辰,都不知道该去哪里,这时候一队士兵巡逻了过来,带头的竟然是去年到自己村的张琦,一家人一下子仿佛找打了主心骨,刘登云几步赶到张琦跟前,说道:“张大人,耽搁你一会!”

“你是刘家村的刘登云吧,这是到宁夏这边来找工作来了?”然后看了一下刘登云的家人,接着说道:“一家人都来了?这一路上冻坏了吧?”

“没事的,来的时候都穿暖和了,也没怎么冻着!”

“招工的地方都在王府的北门哪里呢,我们正好巡逻过去,一起走吧!”说完还招呼着一起巡逻的帮着刘登云家拎上行李往过走。

刘登云赶紧说道:“怎么敢劳烦张大人呢,我们自己扛过去就可以了,您巡逻您的!”

“没事儿,顺路的事情,我们就敢的这活儿,你跟着就行了,也别叫我张大人了,叫我张琦就可以了,我在这里就是个什长,叫大人实在是听着不好意思!”

一家人来到王府北门的时候,这里排队的人足有上千人。张琦把行李放好就说道:“你们一路上来还没有吃饭吧,王爷在哪里搭了个粥铺,你们过去有免费的粥和馒头,先吃饱了再去排队,这么多人,排队估计得费个时间。我先去巡逻了,你们过去吃饭吧!”

巡逻的队伍渐渐走远了,几个小兵就说到:“张什长,要好好表现,你未来的老丈人还没有看出来你的意思啊,不过说实话,你眼光真不错,上次去了没注意,就你一个人看到了,但是今天仔细一看,嫂子还真的就是漂亮得很啊,得抓紧了,这要是进了烟厂,人家一个月比你的收入高,到时候提亲的人把门槛都踏破了,那还有你的事啊?”

“别胡扯了,我就是顺带着帮助一下,王爷说的,咱们巡逻的时候要帮助一下老百姓的!”其他几个人都露出了信你才怪的表情。

一家人端着粥坐在一张桌子上,刘科平就说到:“嘿,还是王爷家有钱,你看着免费的粥里面还有肉丁呢,你看着馒头这么大还是黄色的,也不知道掺了什么面在里面,我估计是小米面,好吃得很!”

“吃你的饭啥,吃完了就排队去,废话那么多,这啥地方,你嘴上怎么就没有个把门的呢,小心叫人听见了!”

听着父亲发火,刘科平呼呼的开始吃饭,不再跟父亲犟嘴,王雪花把馒头掰碎了,然后泡在粥里面,给自己的小儿子一勺一勺的喂着,小孩子肚子里面没有油水,吃着有肉的粥,喝的带着呼呼的声音,一家人看着排队的人,心里面期待着未来的好日子。

队伍一点点的往前挪着,一家人距离统计的地方越来越近。眼看着天快黑了,终于轮到了刘登云一家人。“叫什么?多大了?哪里来的,会什么手艺吗,比如说,砖瓦木匠之类的都可以!”

“我叫刘登云,今年三十二,是府谷县高山镇的人,我砖瓦,木匠,铁匠都会一点!”

“懂得还挺多的,铁匠是在哪里学的?”

“我年轻的时候在巩昌那边跟着人打过铁,后来说了媳妇子,就没过去,留在家里种田了!”

“行,我给你登记成砖瓦匠,木匠,铁匠,等着过两天,那边还有个水平考试的,你要是能考过去,收入就能提高一大截。行,把你家人登记一下,然后给你们安排食宿。”

住宿的地方在一个军营,本来部队驻扎在城里面的,但是朱载垕来了之后,给部队提供充足的伙食,要求部队五天四训,军营的空间就显得太狭小了,全军训练根本地方不够,于是让部队直接在城外野外驻训,并且打算,今年开始,部队重新修建军营。军营腾出来了,自然是给百姓作为住房了。

一家人按照男女,分在了两个地方住宿,盯着跟着王雪花住进了女生宿舍,进去了就见到里面还住着两个人。一个看到顶针,就用京腔问道:“从哪来的,怎么称呼你?这是你家的闺女吧,多大了?”

“叫我雪花就行了,我们是从府谷过来的,十五了,这过完年都十六了。”

“你家的闺女是天足,好福气啊!”

“那有什么福气,这么大的人了还没人要,都把我们老两口愁死了,你说这可怎么办?”

“天足好啊,你不知道吧,王爷这边开了一个烟厂,在招工人呢,十五岁以上,天足的都要,你知道吗,保底工资,一个月二两银子,要是干活勤快的,一个月三四两都有可能,要是你家闺女能识字的话,那了不得了,进去就是管人的,一个月少说三两银子,算一下,一个大老爷们,就我们京城那边,都没有这么高收入的,啧啧,你家的闺女识字吗?”

“跟我弟弟认识了几个字,常用的字我都认得,但是写的不好看,就是个对联都对不上来!”听着刚才妇女说的,顶针腼腆的回答道。

“雪花嫂子,我家是军户,你要是不嫌弃啊,咱们两家结个亲,怎样?我家的长子今年十九了,算是军队的一个什长,官不大,但是在王爷的亲卫军中间当值。你要是同意的话,我啥时候等着我家孩子请假看我的时候,你们看看?”

“咱家就是个种田的,跟军户都是一样的,也说不上瞧不起谁,就怕你家的孩子,进了王爷的亲卫,看不上我家的这个山野丫头了。”听着有人看上了自家的孩子,王雪花一阵高兴,但是还是谦虚了一下。然后才问道:“你家的长子叫什么?”

“我们家的长子,叫做张琦,你们不知道知不知道,前几天他正好就在你们府谷的高家镇赈灾去了呢!”

“无巧不成书,我们家就是高家镇的,就是你家的孩子过来赈灾的,说起来还真的是巧了,我们今天还在街上遇到了呢,就是他指点我们找到这儿的呢!”

“我说啥来着,这就是缘分,两个孩子缘分这么深,我看雪花嫂子,干脆啥也不说了,就这么定了,你看呢,咱们今年找个时间就把婚事给办了,说实话,我也是着急,我家的孩子,盯着他爹当了兵之后,就没有个消停的时候,这不一晃差点把婚事都给耽误了!”

接下来,王雪花和张琦他妈越说越投缘,顶针就跟鹌鹑用被子包着脑袋装作睡觉了,但是怎么也睡不着,张琦的身影时不时的在眼前闪过。过去没人说起,自己还不觉得怎样,现在两个人的母亲都快把婚事定下来了,顶针的心中,不由的想起了张琦的容貌,好像挺阳刚的一个小伙子啊!晚上,王雪花两个人聊得很晚才睡下。而顶针一晚上都没有怎么睡着。

吃完早餐,王雪花高兴的跟着全家人说着顶针的婚事,刘登云一家都见过张琦,顿时觉得,找了一门好婚事,全家人都赞同,就是刘科平都比平时更活跃了。不停的拿着姐姐打趣说道:“姐姐,要不咱两个上街找找,说不定还能遇到呢,再仔细看看。姐夫还是很威风的,上次收拾刘癞子,你看刘癞子连个屁都不敢放!昨天咱们来了,我就知道,姐夫看上姐姐了,一路上好几次回过头偷偷的看姐姐呢!”

“栓把,你在胡说,小心我打你!你咋这么个人,嘴上连个把门的都没有!人家哪里看我了,就是让队伍走整齐一点。人家是当兵的,哪像你,一个老农民,走没有个走样,站没有个站样!”

吃完饭,就有人喊道:“昨天登记找工作的,全部过来集合。马上开始分配工作!”

随着人群越来越少,终于轮到了刘登云一家,这时候听着分配工作的官员说道:“刘登云,你现在有三个选择,第一个,王爷哪里找一些泥瓦匠,准备开春后修房子呢,但是还得等两个月天气回暖了才能行。第二个选择,你们会被安排去开荒,也需要等一个月,这个月你们都要参加学习,时间到了会分配到不同的地方去,哪里需要,你们就去哪里!当然学习的一个月是有工钱的。第三个,就是当铁匠,王爷要开一家兵工厂,需要大量的铁匠,你只要通过考核,就会安排在石嘴山哪里!另外,你家的闺女刘顶针被安排在卷烟厂了,刘顶针,你现在出列,到卷烟厂的那个队伍去,待会他们会把你们都送到卷烟厂去,你们在哪里以后上班。你们家的其他人都不符合用工要求,没有被录取的,就这样了!”

刘登云想了一会,说道:“我还是去开荒吧,这一家人本来是过来开荒的,这泥瓦匠就等着去了,铁匠我不知道能不能通过考试,就着开荒没啥问题。”

这时候走过来一个官员跟刚才负责分配的官员说了几句话,然后走开了。分配的官员这时候又说道:“又有好事了,刚才海大人过来通知,王爷家今年需要找一些识字的伙计,年龄不能超过是二十五的,但是有个前提,这个伙计还是要先去参加培训班,考核通过了才会签订正式合同,没有考核通过前,每个月只有食宿全免,但是没有工钱,想清楚了就过来报名!”

“大,我去到王爷家当伙计去,我这一走,我姐一走,家里就你们四个人了,不行的话,你就去当铁匠吧,至少知道要去石嘴山呢,你要是开荒去,谁知道,你们会被安排到哪里去,以后回家都找不到门了!”

“哪行吧,我去考一下铁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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