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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最后的选择

1.旧人的消息

2016年的夏天,异常的热。明明是在北方,可是宋柯感觉自己身处在南方最炎热的城市。每天上班路上,总感觉自己和羊肉串真的只差一撮儿孜然了。可是没办法,想想自己的钱包,还是没有胆儿不去上班。这个月的房租马上要到期了,很快又要看到房东那张虚伪而又油腻的脸了。

晃晃荡荡的公交,慢慢吞吞的走了快一个小时了还没有到地方。宋柯起了个大早,就想着早早地去公交站,在车上能有个坐,人多的时候自己不至于被甩来甩去。可是,天不遂人愿啊,去的够早,上了车刚刚坐下,很快就上来一群早锻炼结束的大妈,宋柯想着今天又要站着去公司了,唉,这就是命啊。果然,一个胖胖的大妈慢慢的走到了她身边,一脸鄙视的看着宋柯,和旁边的另一个大妈说着现在的年轻人多么的不上进,多么的不尊老爱幼。宋柯任认命的站起来,乖乖给大妈让座,心想着你们一把年纪了,大早上不好好在家睡觉到处瞎跑啥。公交上来的人越来越多,大家挤来挤去,宋柯倒是不担心自己被甩出去了,就是感觉起来车上的气味越来越浓,想起来小A和她说的,夏天的公交车,你会闻到很浓重的人肉味。想着当时还打趣的说,人肉味,你怎么知道,你尝过啊。现在想来,就应该是这个味吧,有些腥,有些酸,还有点咸,宋柯想着想着就笑了,美妙的早上啊,从人肉开始。

昏昏沉沉的宋柯下了公交车往单位走去,远远看到小A在张牙舞爪的和一个男人说话,脸上神采奕奕。想必这个男人长得不错,要不小A不能这么开心。果然,走进了听到小A在介绍自己;

“我叫小A,很简单的名字,你也能看出来,我是A罩杯嘛。大家都这么叫,帅哥,留个微信吧,你想咨询我们的产品也可以,你想问宋姐的消息是也可以,我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留个微信吧!”小A一脸花痴的看着身边的男人,可是对方似乎并不感兴趣,站在那里无动于衷。

宋柯走近了听到小A叫着自己,便转过头来,顿时愣在了原地,看着面前的男人恍如隔世,一时竟忘了说话。小A看到宋柯楞在原地,又看看面前的男人一脸的震惊,顿时觉得他俩的关系肯定不一般,拿出八卦的心态来喊着:“宋姐,这个帅哥等你好久了,你怎么才来!”小A的一声喊叫,让宋柯回过神来,微笑着伸出手,“师亦,好久不见”。

师亦慢慢的握住宋柯的手,显然还在震惊中,保持着僵硬的动作,没有说话。宋柯看着他一动不动,两人保持着握手的姿势半天了,就想着把手拿回来,可是他握的极紧,一时竟抽不出去手,便有些着急,喊了声“师亦!”。可算让对面的人回魂了。小A看着他俩,笑嘻嘻的问“宋姐,这是你男朋友吧,好帅啊”。宋柯无奈的回过头来说“这是我同学,很多年的同学,很多年未见的同学,我可能要晚去一会儿公司,你帮我打个掩护,快去上班,要迟到了”。小A一听要迟到了,蹦跶着跑了,边跑边喊着“宋姐,你放心的去约会吧,老大那里我去搞定”。

宋柯看着她远去的身影无奈的笑了,还真是孩子心性。转过头来看着师亦说“多年未见,别来无恙”。

“想不到你真的做到了,你怎么能瘦到这个程度,你现在的体重有多少,你生病了吗?你后来……”师亦一脸的不可置信,仿佛自己看的不是宋柯,一定不是宋柯,起码不是自己记忆中的宋柯。

“哈哈哈哈哈……”宋柯竟有些觉得好笑“我现在瘦了,你不为我高兴,怎么会怀疑我生病了,我真的很好。”“一切都好,身体健康,不会有体重超标的时候了。你怎么会来找我,不对,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问了好多人,好多我们的同学,她们一个找一个最后找到了芳菲才问到你的,你的消息这些年我一直在打听,可你居然谁都没有联系过,连芳菲说也是最近遇到你,才知道你的近况。”师亦看着周围的人都看着她俩,应该是都认识宋柯,心想着会不会给她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便试探着问“我们找地方坐坐,你今天就不要上班了。”

宋柯看着他,想了想,这么些年未见,他今天应该是不会让自己走的,就听他的吧。便笑着说“好啊,我知道附近的一家咖啡馆,我们在那里坐坐吧”。说着转身便走,师亦跟在她后面,并不上前来,心事重重的。宋柯看着他的样子说“你先说说你找我是有事吗?为什么一副犹豫的样子?”

“宋柯,苏钰要结婚了!你不上网吗?我们的同学都要回来,大家都在联系当年相熟的朋友,我是赶回来参加婚礼的。”师亦一脸为难的说,可是宋柯却突然一动不动了,就像是脚下生了根一样,师亦看着她,淡淡的说“果然,苏钰就是你过不去的一道坎儿的,你这么多年狠心不联系我们,就是不想再听到苏钰的消息吧”。“还是这么狠,对自己狠,也对别人狠。”

“我很好。这些年,我一直很好。不联系不是想躲着谁,只是自己一个人习惯了,就慢慢的忘了还有朋友,慢慢的就真的习惯了,真的。”宋柯慢慢的走着,慢慢说,“师亦,我今天不想上班,我想回家,我们改天再约,好吗?”师亦看着她一脸的淡然,突然发现自己真的离她好远了。原以为告诉她苏钰结婚的消息,她会哭,会闹。还想了一堆的安慰话语,可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淡定,淡定的不像自己认识的宋柯,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

宋柯看着他笑了,“我把我手机号给你,我们下次再约。我今天真的有些不舒服,但无关苏钰结婚。谢谢你告诉我他结婚的消息,我安排安排工作,有时间,我会亲自去参加,没时间就拜托你帮我带一个大红包过去”。

“宋柯,你别闹了,苏钰结婚,是苏钰,我们都认识的那个苏钰。你曾经最爱的苏钰,你不会被刺激傻了吧。还大红包,你是打算亲自去闹场,还是要我带个炸弹过去!其实,宋柯,我都可以,你知道的,我一向站在你这边。”

宋柯笑笑说“你也说是曾经最爱,曾经啊……那是好遥远的事情了,我们分开有5年的时间了,5年啊,奥运会都举办一届了。这么久了,爱什么爱,只剩下同学友情了。”师亦看她走的极慢,心想着是不是受打击了,哭了,便快步走到她面前,想着安慰她。可是没想到她表情淡淡的,只是用手扶着胃,眼神暖暖的看着他,看着师亦紧张的脸,宋柯笑了,越笑越大声,最后竟笑弯了腰,蹲在了地上。

“师亦,我真的没事,我只是早上坐公交不舒服,胃不舒服。时间过去很久了,说实话,我以为苏钰应该已经结婚了。或者应该说我们5年前分开的时候,我认为他应该会马上结婚。当然,我也不否认,我当年的远走他乡就是因为不想看着他结婚,我受不了他结婚了,而新娘不是我。”宋柯说完站起来看了看表说“可是那些不甘心,那些痛苦,那是5年前,现在,我不会了,我真的诚心祝福他。”师亦看着她说的坚定,想着她从小就是做了选择便不会后悔的人,看来是真的放开了。想想她如果真的放开了,何尝不是一种解脱呢。笑着道“真的呀,我开始还担心你会很伤心呢,想着这个消息最好由我告诉你,然后我可以陪着你伤心。”

宋柯看着他,心里还是感动的,“师亦,我先回家了,你记着我的手机号,我想休息休息,然后去上班赶赶工作,或许我们可以一起去参加婚礼。”说着伸手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手机号交给师亦,拦下一辆出租车走了。

师亦看着车远去的踪迹,总觉得宋柯的释然不像宋柯的风格。难道真的是彼此太久没见了,都改变了吗?

宋柯坐在车上看着路上的风景,心思缥缈,心里乱的很,想想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是回家,一定要回家。在自己失控之前,一定要回家。报上家庭住址,司机很快送到地方,宋柯想着,要不要改变固执的想法,买辆车呢。

回到家里,坐在地上,脑子里乱糟糟的,思绪总是不由自主的回到以前,回到自己最初做选择的时候。

2男生女生

宋柯,苏钰,师亦,还有,还有谁,宋柯苦笑着,是啊,还有贺杨。贺杨,我已经七年没有叫过你的名字了,七年了,七年没有消息,七年,我们身上的细胞都已经重新换新一遍。可为什么念到你的名字还会心疼呢?宋柯想着思绪渐渐回到了他们相识的那一年,所有孽缘开始的那一年,所有错误的、正确的选择,都在那一年开始的。

2004年,夏天依旧热,宋柯跟着宋爸宋妈背着行李走在一中的校园里。宋爸宋妈走在前面,开心的说着话“柯柯,上高中了,很快就会上大学了,我们的孩子很快就会长大了。以后…….”宋柯听着他们开心的话语,后背不由自主的驼下来了,低着头,心里骂着这个破学校,这么大,走了这么久,入学手续还没有办好,宿舍还没有找到。天这么热,最讨厌夏天了。感觉衣服已经被汗水湿透了,讨厌死了。宋柯想的正入神,一不小心撞在了宋爸的后背上,抬头看着宋爸和一个学生在说话“这就是宿舍了吧,学生就在这办入住申请吧?”

“啊,是啊,叔叔,我帮您办吧,顺便帮您把行李拿进去,我也是新生。您家孩子在几班啊,说不定我们一个班呢,那就能住在一个宿舍里呢。”男孩说着,就拿起来了宋柯的行李往宿舍楼里走。宋柯看着前面热情过头的男孩。大喊一声“你站住!”

“你谁啊,怎么随便拿着别人的东西就走呢?”宋柯气鼓鼓的说着。男孩听到声音便站住了脚,委屈的说着“我是八班的师亦,我只是想帮你拿进去。”

“拿进去做什么?我能和你一起住吗?谁让你拿的?”

“你这么大声干什么,你即使不是和我一起住,也是在这幢楼里,我问过了,高一新生都在这里住。”男孩看起来也生气了,说话声音也大了些,引得周围的新生都看过来了。

“你瞎啊,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是男生了?我听过文盲,色盲,怎么到您这还有人盲吗?”宋柯笑着直视着男孩。

男孩被宋柯呛的说不出话来,一时竟红着脸有点结巴了“你是、是、是女、女、女生。怎、怎、怎、么、么、么可可、可能!”

“我是男是女,我自己最清楚!倒是你,有眼无珠啊,还是、是、是、男、男、男女不分啊!”宋柯笑着说。

“宋柯!人家好心帮忙,你干什么,拿着东西,站后面去!”宋爸威严的说着“小同学谢谢你啊,是我没看清走到男生宿舍里来了,你不要理这个臭丫头,她就是嘴坏,人不坏的。”“宋柯,跟着我拿着东西走,你怎么能那么欺负人家。”

宋柯低着头走着,心想他自己瞎还说我,讨厌,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啊。宋爸在前面走了,宋妈也紧跟着,宋柯越走越慢,越走越慢……想着怎么才可以偷懒啊。

“你是女生,怎么会有女生会有这么庞大的体积,你是骗我兄弟的吧?”

宋柯看看周围,确实没有别的女生,那看来就是再说自己了。大体积,你们全家才是大体积。宋柯抬头看着说话的男孩,白球鞋,牛仔裤,白体恤,本来应该是很干净清爽的男孩子,可偏偏嘴角带着痞痞的笑容。让人看来特别不舒服。

宋柯想着,本来就不开心,现在你撞枪口上了,你自找的。宋柯抬头看看宋爸宋妈走远了,就放心了。“这么热的天,谁家的狗没栓好,出来乱叫啊,怎么护主心切啊。”说完抬头挑衅的直视着说话的男孩。男孩一时语塞,可能没想到一个这么胖的女生敢出口骂人,还敢直视他。

宋柯看着他,他的眼神里都是吃惊,还有鄙视,是的,鄙视嫌弃。宋柯一瞬间就想明白了,“你以为胖子就该躲在黑暗的角落里吗?胖子就该受到你的奚落吗?你是谁啊你”

“你个死胖子,切,我好男不和女斗,不和你一般见识。”男孩愤愤的说。

“好女不和狗斗!你没事,离我远远的,小心姐姐我骂哭你,给你讲讲人生道理,让你自卑的去自杀。”宋柯说完拎着东西慢慢的前进,想着什么时候能完事,能去吃饭啊。

男孩看着这个慢慢移动的庞大身躯,觉得怎么还会有这种奇葩。转身回了宿舍,决定要和宿舍的兄弟们好好八卦一下这个奇葩的女生。

宋柯顶着大太阳越走越慢,想着好饿啊,吃饭吧……

宋柯躺在地上,笑了,人家说善始善终,我和苏钰的开始就不好,难怪没有好的结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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