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轩皇都天书阁
白念出征征讨北戎的消息传回了皇都,皇都中人人皆是哗然,这么多年来北戎来犯只是一味的防守,如今主动出击确实出乎人的意料。
皇都之中人人都是喝彩之声,但是也不乏对白念贸然出击的方法摇头不赞同。
轩帝一脸暴戾的坐在石景旁,脸上的暴戾之色不加掩饰。
黑衣男子依旧在角落里懒散的坐着“你着急什么?”
轩帝双手按在男子前面的琴台之上“怎能不急!这白念在这漠北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我能不知道这张公公是他杀的!?”
男子在黑暗中微迷着眼睛“杀了那阉人又怎么样?你怕他反了不成!?”
“若是反了呢!”
男子胸有成竹的道“多虑了,他,做不到!”
轩帝仍是踹踹不安,但是看着男子那胸有成竹的样子,心里安定下了许多。
“你拟一道旨意!”
“什么旨意?”
“封赏他。”
轩帝眼睛瞪得大大的!
“封赏?他没功勋如何封赏!若是封赏也权极了啊!”
“你拟一道就好,拟好就直接派人送到漠北。”
“这。。”
“此战,他必胜!”
轩帝不再多言,男子这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可是见得。
男子抚摸着琴台上的瑟,像是抚摸一匹上好的丝绸,有种爱不释手。
“若是回京,怕是你也是囚中之笼了。”
放在瑟上的手紧紧的攥成拳头,好似这天下被攥在了手里面。
明远园。
“白念这出征未免太早啊!北戎皆是耐冷之人,怕是。。哎!终究还是年轻了!”
林亲王手执黑子,悬在半空中的手看了看竟无从下手。
“哦?此战皆是未知,亲王的定论未免太过早了些啊!”
老者摸了一把胡须,雪白的道服显得老者出尘。
“哎,此番让白念前去,怕是有些不妥吧,毕竟这。。哎”
林亲王言语间透露着悔意。
“你助这大轩先帝登基之时,他可故袍泽之情?最是无情帝王家,这王都是用生命灌溉出来的!”
老者言语间透露着恨,透露着杀伐,透露着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林亲王摇头叹息
“若是当初能重头来过,我宁愿隐姓埋名,这天下终究要易了主,你何必血染江山!”
老者将白子放回棋篓,手指发白,笑的有些癫狂笑的有些嘲讽。
“哈哈哈哈?放下?何谈放下!你若是放的下也不会留在这皇都了吧!”
“轩。。。你!他只是个少年!”
老者嗤笑
“少年?帝星入世谁能挡的住,他终究要覆了这大轩!终究要称帝!终究要让这江山燃起!哈哈哈哈,我不过帮他一把,帮他成为一名合格的帝王罢了!”
林亲王起身,背对着老者
“老师,你错了。”
老者后面癫狂的笑了起来。
“错?没有对错!哈哈哈哈哈哈!”
林亲王叹了口气,大步的跨出了明远园。
看着离开的林亲王老者坐在石凳之上,没有了丝毫的仙骨只剩下颓然。
“这天下啊!天下啊!”
3.
“将军我们行军已经两日了,再有半日就进了这北戎腹地了,这般畅通无阻必有蹊跷啊!”
白念在战马之上看着这漠北望不尽的黄沙,露齿一笑。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现在我们退不出去了,后有劫兵!”
王凉心里一惊!
“将军!那你!?”
“既来之则安之,进这漠北之时就已进入这北戎的圈子,如今退不得。”
“将军!怕是深入必定全军覆没啊!”
白念马背之上有种君临天下的不容置疑“此战必胜!我出征之前已说过!”
王凉竟生不出反抗之意,默默地闭上了嘴。
大军在这荒无人烟的沙漠之中依旧行军,像一条长龙连绵不断。
岩石的后面北戎军探轻蔑的笑了起来。
“这大轩将军当真是一副猪脑子,看样子这大轩要落入我们北戎的手里了!”
另一名探子也轻蔑的笑了起来,好似白念大军已经是一地任人宰割的羔羊。
“大王!这大轩将军依旧长驱直入!多则半日就到这石林城下!”
阿百毅批阅着手上的奏折,但是暗暗地看着提樊,若是提樊有丝毫的异样就身首异处,这就是阿百毅最后的考验!
提樊向前一步跪在地上“大王!臣以为应该将其后路断死!防止大轩兵士逃跑!左右包抄这必定能让他们全军覆没!”
武将们皆是一片赞同,这的确是个好方法。
阿百毅心里也暗暗地放下了心,这提樊当真不是探子,若是探子也不会站出来出谋划策。
“寡人觉得也可以,拓野你有什么见解?”
拓野弓着身子向前行了一步。
“大王,我认为提大人还是留在身边的好,毕竟这提大人没掌管帅印!若是直接领兵怕是。。”
拓野的话没继续说下去,但是人人都明白其意,毕竟提樊在这贵族里实在地位微薄的可怜,说是万骑长却不如说有名无分。
阿百毅看着提樊,似随意问道“提樊你觉得呢?”
提樊没有任何的不悦“一切听大王安排!”
阿百毅很是满意“嗯,建功立业总是有机会的不急于一时,等等吧!”
“是!”
退回人群中的提樊轻轻地笑了起来‘正合我意’
“明日我就要会会这名动石北的白念是何许人也!”
底下轻蔑之意油然而生,这般前进送死,攻入大轩之日,指日可待。
阿百毅也轻轻地笑了起来,好似此战已胜!
但是往往一切都不随人愿,后世将这一战成为北戎的灭世之灾,十万北戎大军被五万大轩军杀的抱头鼠窜,从此北戎再也没有过王,希希散散的只剩下这漠北牧民凄苦的生存。
人们常常说这北戎荒无人烟,但是只有经历过那一战的人才会知道这黄沙之下就竟埋了多少白骨,那凄清的羌笛声好似透露着说不尽的委屈与荒凉。
“将军,明日就到这石林城了,我们就此安营扎寨吧!”
“好”
王凉将战马转身,身影嘹亮的喊起来“就此安营扎寨!”
身后的将士们闻言一喜,终于要休息了,如此寂寞的长途跋涉说来也是熬人。
夜晚的漠北是如此的荒凉,大军之中处处燃着篝火。
“你别说!咱们将军别看这般年轻,确是一身好武艺!当日进石北城我是看见了!将军就是一挑那莫天霸就缴了械!”
一名士兵喝着一壶温酒驱着凉意,一边说着白念的事迹。
白念在后面听的咳嗽一声,让士兵回头去看。
“将军!”
“将。。将军!”那名说着英勇事迹的士兵下意识的将手后面的酒藏了藏。
“后面是什么?”
白念那脸不怒自威。
士兵没得藏,老老实实的拿了出来。
“你一人喝酒有何意思?”
士兵微微一愣。
“传我命令,大军之中今日不醉不归!”
王凉后面一阵冷汗“将军。。这样偷袭。。”
“阿百毅天生狡诈,他不敢!”
王凉看着任性的白念心里各种无奈。
大军之中传开今日不醉不归,兵士一阵齐声喝好。
白念所到之处皆是敬酒之声。
“将军出征之时念那首诗霸气的很!今日可还有机会听将军吟一首!?”
兵士这种起哄的声音此起彼伏,白念喝了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让白念胸里燃起了火。
“可有人会乐器!”
人群之中传来一阵陶陨声,声音悲切让人安静。
白念酒意少了几分,寻着声音去寻那吹陨之人。
一副瘦小的身躯,额头三瓣宮砂,手持陶陨在人群之中那么的孤寂。
白念三步并两步的走到那名兵士之前,扫了所有醉意。
“为何!”
“何为何?”
“为何出征!”
“保家卫国!”
白念穿着粗气,是愤怒是意乱情迷。
“你就是我的贴身侍卫了!”
士兵没在言语,没听见两人对话的兵士又是起哄“将军这吹陨之人已经找到,吟诗吧!”
白念回到帅座之上,脸上没有任何的不妥,后面林婉手持陶陨,吹出一段悲切的旋律。
白念舞着长枪,画着银色的枪花。
“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
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可怜白发生!”
曲终人散,底下一阵喝彩之声,林婉看着舞动长枪的白念英气逼人,诗中豪迈之情让人为之动容。
你这般屹立天下,可知太刚已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