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捷看了看旁边的泽渊,再看了看泽渊旁边的君临,拉过泽渊低语:“君临上仙怎么跟来了?这样怎么准备礼物?”
泽渊嘟了嘟嘴,“没事,一会儿师尊应该会跟着年独下棋吧。”
“那就只能在万狐山里找礼物了。”向捷皱眉。
“那就在万狐山吧。”泽渊点头。
君临看了眼旁边嘀嘀咕咕的两个小家伙后,又转头看向前方。
到了家门口,向捷开始犹豫了,不肯进门。
“你说万一爹娘不记得我了怎么办?我这三十年都没长过!”向捷指着自己九岁的脸蛋,满心的犹豫。
泽渊推他半天也不见他进门,也不推了,双手环胸,气呼呼地看着他,“你到底进不进?是谁说要来的?”
向捷抿着嘴,不说话。
泽渊气呼呼的,也不说话。
站在两人后面的君临看着,忽的上前敲门,在两个小家伙还没反应过来时,就听里面传来声音。
“来了来了!”
按住想要逃跑的向捷,君临冷声道:“要见就见,记住不要说不该说的。”
向捷红着一张脸,过了一会儿,慢慢点头。
此时,来人已经开了门。
是一个妇人,五十一二岁模样,衣着麻布衣裳,见到红着脸的向捷,浑身一震,摇晃了一下身子,抬手抵住门板才没有倒下,却是愣在了原地,双眼直直的看着向捷。
向捷看着那妇人,将她慢慢的和记忆中的娘亲联系在一起,嘴皮子动了又动,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来,“……娘。”
那妇人听了这声,呼吸猛然变得急促,眼眶也开始泛红。
“娘,谁啊?”这时又有一人在里面出声,是个厚实的男声。
向捷知道那是自己还未来得及见面的弟弟,不由有些好奇,探头向里张望。
一个武夫打扮的精壮男子从妇人身后转了出来,见到向捷,一愣,看着他身上的衣料,又是一愣,转眼看向他身后那两个同样衣着华丽的人,问道:“这是谁家的小公子?”
妇人听到身后的声音,缓缓转头,将头埋在男人肩上,低声哭泣起来。
一见她哭,向捷就慌了手脚,慌忙上前拽着妇人的衣袖,又叫了声,“娘!”
那男人听了,一脸奇怪的看着这个叫自己娘为娘的小孩。
君临垂手牵了泽渊,不容拒绝的推着门口的众人进了门。进门后,袖袍一震,门板猝的合上。
“老婆子,是何人来访?”里屋传出一声询问。接着,自帘后走出一人,看到了低声哭泣的妻子,眼眸一转就看到了跟在后面的三人,见了打头阵的小孩,一愣,叫道:“捷儿!?”
向捷见了他,面上一喜,“爹!”
向阅坐在木椅上,看着坐在一旁同自己爹娘聊天的向捷,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这就是那个据说跟着拜的师父走了后再也没回来的哥哥。
但是,向阅皱眉,看着小小的向捷,这家伙怎么看都是个九岁的小孩,怎的会是自己的哥哥?
向捷只说自己拜入了仙人门下,习得仙术,才维持着小儿模样,丝毫没有提及自己被列入仙班的事。
元氏是向阅的发妻,牵着十岁的儿子站在丈夫后面,听那个小孩说习得仙术,便也想让自己的儿子也去。
向捷皱着眉不同意,他离家后父母本就伤心,带走了小孙子?父母怎么会同意?况且,这习不习得仙术可不是他说了算。
坐在首座的君临听了元氏的话,冷哼一声,面上冰霜更甚。泽渊乖乖站在师尊旁边,不言不语。
向氏老夫妇早就认出了泽渊,见他这些年也不见长,也知他是从仙人学艺的。
向捷同父母唠了会儿家常,便辞行了。
向氏老夫妇隐约猜到这是最后一次见自己的大儿子,便给他塞了不少自家烙的饼,不舍地将他送到家门口,目送着三人走远。
坐在彩云上,向捷大口大口的吃着自家爹娘塞过来的烙饼。泽渊看着,上前要了些来。
干巴巴的饼嚼在嘴里又干又没味,泽渊皱着眉把饼吞下肚去,看着边吃边哭的向捷,有些奇怪,“你哭什么?虽说饼难吃,但也不至于难吃到哭吧?”
“你才是难吃!”向捷听了他的话,嘴上不停,含糊的说着,哭的厉害,“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饼!这可是我娘亲手烙的!”
泽渊皱眉,不解地望向君临。君临也没解释,这事不好解释,解释了泽渊也不一定会懂,还不如等到泽渊历劫的时候自己去理解。
三人坐着彩云到了万狐山。
向捷早在吃完三个饼后就缓过了劲儿来,把剩下的饼装在腰间的乾坤袋里后,就跟着泽渊去找言西了。
君临把两个小家伙带到万狐山后也就不管了,同着年独去湖亭下棋去了。
言西对于两人的来访很是开心,听说泽渊要为君临准备礼物,便带着两人把万狐山翻了个遍。
祁狩还是在万狐山,他现在已经是万狐山的客卿侍卫了,自由进出万狐山。但他还是整天追着言西,私下一直叫言西为媳妇。
泽渊看了眼后面不远处的祁狩,皱眉去问言西,“这人还跟着你的?你不是烦他吗?”
言西也回头看了眼祁狩,祁狩见他回头,本是木着脸的他露出一笑,冲言西挥舞着手臂。言西笑了笑,转过头,“还成,现在不烦了,不过他叫我媳妇,这一点还不一定呢。”
泽渊看言西嘴角挂着的笑,心中一寒,为身后的祁狩洒了一把同情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