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是必然的,云裳郡主大喜,一举为子卿大人生下男丁,这福气怎是你我比的来的?”御史大夫李夫人轻瞟一眼礼部尚书夫人,语罢径自向前去了。
“说的也是。”礼部尚书夫人看一眼默不作声的鄂夫人。“不知鄂夫人怎么看?”
鄂夫人正要说话,只听门外传来一声通传:“子卿夫人到。”
云裳郡主在董小宛的陪伴下走进来。众家夫人望过去,只见云裳郡主一袭紫色衣衫,头上戴着一直翠玉钗,端庄大方,身上比之之前的霸道嚣张更是多了几分母性的光辉。
“云裳郡主吉祥。”众家夫人见礼。
云裳郡主面带微笑:“大家免礼,今日犬子满月大家不必多礼。”
“云裳郡主子卿大人好福气,小公子万福。”众家夫人站起来,说着些客套话。云裳郡主笑了笑,侧身看着眼前的宛儿,“宛儿姑娘,这位是礼部尚书王夫人。”
宛儿走上前去行礼,王夫人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女子约有二八年华,一袭绿色衣衫,纤细动人的娇躯站在她面前静若处子,精致的眼眸看着她,沉静的接受她的打量。“这是?”王夫人和其他几位皆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云裳。
云裳面带微笑并不说话,只接着介绍道:“这位是御史大夫夫人李夫人。”
宛儿同样向前见礼,李夫人向前搀扶道:“宛儿姑娘生的好容貌,让人好生羡慕。”
宛儿回以微笑,“李夫人知书达理,气质如兰,宛儿难及一二。”
“到是个嘴甜的!”鄂夫人笑着上前搭话。
宛儿疑惑的看过去。云裳在后面调笑着:“这位可是鄂大人家的娇妻,宛儿姑娘快快行礼。”
宛儿抬眸看去,只觉眼前的女子英姿飒爽,虽着女装,骨子里却透出一股不输男儿的气魄来。
“鄂夫人英姿飒爽,宛儿这厢有礼了。”
鄂夫人将人扶了起来,“云裳郡主哪里寻来的这般妙人!让人欢喜的紧。”
待到再介绍几位后,众人入席,宛儿陪着云裳坐在主位之侧,低眉敛目,让众家夫人别有一番滋味,各自在心里思索着。
宛儿不为外物所扰,只一心为云裳郡主斟着茶,而后为各位夫人奉茶,在座的几位无一不称赞。云裳看着宛儿进退有度的举止暗自点头,眼前的女子并未恃宠而骄,显然和宫里一般的女人不一样,难怪得到皇帝的喜爱。席上所有的饭菜都以简单精致为主,每一道都充满了江南独到的韵味。
“今日这菜都以江南菜色为主,莫不是郡主近来喜爱上了这南方菜色?”李夫人问道。
“李夫人说笑了,今日这菜可是宛儿姑娘一手包办,可没有云裳半分功劳。”
“哦!”鄂夫人细细打量起面前的女子,“先前只觉着宛儿姑娘长得和天仙似得,不曾想在厨房里还有这般手艺,当真是个妙人。”
“鄂夫人谬赞。听闻鄂夫人对江南的茶点有所研究,宛儿自江南而来,如今也不过是借花献佛罢了。”
“哈哈,我哪里称得上研究,只是爱吃罢了。”
云裳郡主看着眼前的局面,勾唇微笑。饭后,众人去前面听戏。这时,云裳拉着鄂夫人去后宅说说话,鄂夫人倒也不曾推脱。
“鄂夫人,这茶品得可还得你心意?”云裳笑眯眯的问道。
“茶是好茶,只是裳儿你有事直说便可,何必如此这般弯弯绕绕,绕得我头疼,你我尽管平日里不曾联系,但也未曾生分至此。”说着鄂夫人坐在凳子上生闷气,丝毫没有人前的那份矜持。
“我的好姐姐,这么多年不见,你竟还是这般脾气!”云裳走上前拉着鄂夫人的手,“我这做妹妹的总得考虑到姐姐的感受不是,你若不喜,我如何能强求的来?”
“说吧,此事可是与宛儿姑娘有关?”
“姐姐聪慧!”云裳这才附耳说道:“皇帝哥哥想要纳宛儿为妃。”
鄂夫人顿了一下,这才看向云裳,“这茶是好茶,只是也得品得来!但裳儿这事,我恐怕是无能为力。”
“这茶,品不品得来还不是得看人是不是投缘吗?”
“只是,这?”
“不瞒姐姐说,茶也品了,想来这茶品怎么样姐姐心里也有所定论。”云裳端起茶送到鄂夫人的手中。
“只是,这宫里那位还看着呢,我只怕这茶会冷却到伤人心呐……何况,宛儿姑娘这本精致的人,怎得进那吃人的地方去?”
云裳笑了起来,“姐姐说的哪里话,这事自是皇帝哥哥的意思,只是鄂大人生性耿直这才将差事落到我家老爷身上。”
“此事当真?”鄂夫人看一眼云裳接着说道,“若是如此,此事想来也没有推脱的余地。”
“这宛儿姑娘想来非池中之物,皇帝哥哥若是有意扶持,对宛儿,对鄂家,对你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皇帝哥哥的意思是将宛儿收作鄂大人的义女,以此身份入宫,想来日后鄂大人同你的身份必将更上一层楼。”云裳笑看着鄂夫人的一举一动。
“话是这么说,只是我们家人微言轻,只怕委屈了宛儿姑娘。”
这时宛儿走进来,上前行跪拜大礼,“难得鄂夫人不嫌弃宛儿出身,宛儿自幼失去爹娘,如今有干爹干娘疼爱,宛儿只觉得幸运,哪里来的委屈呢?”
鄂夫人站了起来,迅速搀起宛儿。“宛儿姑娘快快请起,如此大礼,我怎么受得?”
“干娘说的哪里话,我既认了您,从此以后就是你的女儿。这一拜是应该的!”董小宛跪在地上不肯起来。
“罢了!既如此,我便认了你做个女儿。“
“谢谢干娘!“宛儿在地上三叩首后,在鄂夫人的搀扶下站起来。两人相视而笑,鄂夫人叹道:”你这性子,倒是和年轻时候的云裳有些相似。“
云裳吸了口气,“那鄂大人那?“
“裳儿不是说了,这是皇上的意思吗?我家大人虽生性耿直,却也忠厚,他那你不必担忧,我自有办法说服他。”
夜,宁寿宫。
“来人呐、来人呐,走水啦!”新来的小丫鬟半夜起来小解,看到后院处冒出一簇不小的火光,吃惊的喊道。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影迅速消失不见。
锦儿,听见声音迈开步子想要出去查看外面的情况,兮凝一把拉住她。“不要慌!跟在我身边。”
“是。”锦儿神色有些复杂的停住步子,紧紧跟在她身边,冷眼看着眼前忙碌的场景。周围的太监和宫女忙做一团,火势不大,延伸不到内殿。
兮凝考虑半响一把拽住锦儿,对她使了个眼色,随即捂着肚子向后倒去。倒下去的时候,小声的说道:“我要生了。”已经恢复的差不多的手紧紧抓着锦儿的衣袖。
锦儿会意,大声叫道:“来人呐,来人呐,康妃娘娘要生啦!宣太医,宣太医!”
喧闹中,宁寿宫内,一时更加慌乱不堪,乱作一团。兮凝整个人躺在床上,冷眼看着院外的火势渐消。
“娘娘,真的要这么做吗?”锦儿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锦儿,我已经决定了。”兮凝心里有些不安,但更多的却是坚定。
“可是,万一?”
“不会的,放心吧,我查过医书,月份到了这时候,是没有问题的。冷寒应该快来了。”兮凝把药接了过来,既然决然的喝了下去。“把碗处理了,休要落人话柄。”兮凝微微一笑而后整个人陷入昏迷状态。
是。”锦儿接了碗出去,收好。紧接着便听到,门外传来太监的声音,“皇上驾到!”
锦儿急忙跪下来行礼。
“免礼!”冷寒摆摆手,不甚在意:“凝儿呢?凝儿怎么样了?”冷寒冷寒从门外匆匆进来,身上未着龙袍,反而一身将要外出的文人模样。
“回皇上,今日酉时,不知为何,宫内突起火势,众人忙做一团,娘娘许是受了惊吓,进而此刻情况危急。”
“太医呢?可有请太医?”
“回皇上,请了,估摸着这会儿该到了。”
“好好,如此便好。”冷寒将手放在桌子上,轻点着。
说着,太医背着小匣子,急匆匆的赶进来。“人呢?怎么就你一个?”
太医跪下行礼,“回皇上的话,其余的太医在今早被皇后娘娘宣去,据说是凤体欠安。”
“哦!”冷寒眯了眯眼,“赶紧去,看看康妃怎么样。”一时间,敲桌面的动作愈发强烈起来。“来人,差人去坤宁宫把皇后给朕叫来!”宫人正要出去,冷寒却又叫道:“慢着,记着别说朕在这里。”宫人低头称是。随着时间的推进,冷寒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几个时辰之后,皇后身着凤服,缓缓而来,端的是仪态万千,皇后之仪尽显无疑。身后跟着的是所有太医院的太医。
在见到皇帝那一刻,皇后整个人楞了一下,继而欣喜的向前,千娇百媚的唤了声:“皇上。”身后众人行礼。
冷寒斜眼一瞥:“皇后,你可知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