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着兮词对妹妹的宠爱自然见不得她哭。“你莫哭,我告诉你便是了。那日,我原与几个好友在街上喝酒,却正好碰到绰尔济家的成萧,他自持年幼又上了几年学堂,在外胡言乱语直言你用了什么狐媚功夫迷惑了皇上,才使得他博尔济吉特氏家的两位姐姐被废,言语之间卑鄙无耻,我一时气不过这才和他打起来。”
“那二哥伤成这样,他可有付出代价?”
“那成萧自小习武,二哥不是他的对手,匆忙间将石头打在他的头上,这才得以脱身。”兮词顿了顿又道:“前几日,我听爹说起,成萧的伯父绰尔济贝勒在大殿之上和他吵将起来,言语不敬,涉及满汉融合的话题,这才被皇上罚了,在府内思过呢。”
兮凝听到此处,思及先前冷寒所说要她涉险一事,前后相连,便也知道这博尔济吉特氏一族的风光这次怕是真的要到头了。“二哥且放心休养,不会有事的。”
兮词皱眉,“宫里博尔济吉特氏的妃嫔不少,我只是担心你会吃亏。”
兮凝有些感动,“二哥放心便是,如今我是皇后,她们便是想怎么样也要考虑考虑的。”兮凝不想他跟着担心,牵动伤口,便未实情相告。
这边兮凝泣泪涟涟,忙着和家人团聚,皇宫内冷寒的日子却是不太好过。自从兮凝走后,不过短短几个时辰,冷寒发现自己陷入无边的想念当中。
“皇上,宛贵人求见。”吴良辅推门恭恭敬敬的跪在御书房,这里是不允许后妃进入的。以避免后宫干政的嫌疑。
冷寒有些心烦的看着他,“回了,朕忙得很。”
吴良辅应声出去,门外宛儿带着紫竹,铃着个饭盒正以优雅的姿态等待着。见吴良辅出来,连忙迎上去,“公公,如何?”
吴良辅一副生人勿进的样子,“宛贵人,皇上的意思是让您先回去。”
宛儿沉思一下,想着皇上的意思。“有劳公公了。”转身带着紫竹离开,
御花园小道上,紫竹沉不住气的开口:“小姐,皇上避而不见怎么办?”
宛儿却是笃定道:“不过是一时不见,总是无碍的,咱们下次再来也就是了。”
“如果?”
宛儿露出不甘心的笑:“我与皇上有宫外的情谊摆在那,还怕他会不理会我吗?”
紫竹却并不乐观,看起来皇上并不念及旧情。“小姐有没有觉得自从入宫以来,皇上对小姐的好就少了很多?”
紫竹说的,也正是宛儿担心的,一直以来,自从入宫她就明显的感觉到皇上对她的兴趣确实少了很多,甚至是连最基本的常来看看都做不到,这让他感到明显的危机感。于是只能佯装发怒:“紫竹,你愈距了。”
紫竹一听这话,心里一紧,自然不敢再有任何质疑,宛儿发起火来不比任何一个主子差。跟在身后,两人逐渐远去。
宛儿心事重重的回到自己的承乾宫,却和正要离开的妍答应遇上。两人一同让进了屋子,宛儿有些疲惫的柔柔眉头,“不知妹妹前来?”
妍答应瞧见她的疲态,忙关切的问:“姐姐气色怎么如此不好!”
宛儿总不能说是因着皇上不予理会她,才变成这幅模样的,只好勉强撑着开口:“无碍,许是昨夜没睡好罢了。”
妍答应见她面色好转,这才慢慢道:“妹妹私下里有些事想和姐姐谈谈,不知姐姐可有空?”
宛儿听她这么说只好强撑起精神,打发人出去,这才问起因由。
妍答应倒也不瞒着,如今宫内她们两人交好,只好将那日乘儿听见的话如实相告。“前几****听闻已故的兰贵人手下有一个丫鬟失踪,不知姐姐可有耳闻?”
“妹妹和我说这些作甚?”宛儿每日只想着如何才能让冷寒多来看看她,这些琐事倒真是没太注意。“在这深宫之中又能丢到哪去?莫不是妹妹杞人忧天。”
妍答应上前几步,“姐姐听我说,若是兰贵人还活着这丢个丫鬟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只是我前些日子听人说起,那丫头一口咬定是皇后娘娘害死了她,想着法的报仇呢!”
宛儿这才把注意力集中起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妍答应慎重的点点头。宛儿略一思索起来,如真的是这样,那么这事情可就有趣多了。
“我想着,咱们和皇后娘娘并没什么交情,但皇后娘娘待我们却是不错的,如今现在这样,总要想办法告诉一声才是。”妍答应继续说着。
宛儿却是在思考着事情的可能性,如今皇后出宫,宫内的小丫鬟已经构不成任何威胁。想到此,觉得如果单纯是那个丫鬟的原因,妍答应不至于如此惊慌才是,这才试探道:“妹妹说笑了,如今皇后娘娘在宫外,想来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妍答应却不太放心的样子:“如果这件事情单单涉及一个丫头也没什么,只是这其中恐怕还涉及安妃。”
宛儿表现出很是犹豫的样子,“妹妹这么说来,皇后娘娘倒真是十分危险的。”
妍答应点点头,“妹妹想着姐姐和云裳郡主有些交情,不如咱们想办法通知她。从而暗中保护皇后娘娘。”
宛儿知她是想报恩,转瞬之间,心里有了主意。“妹妹说的是,我这就想办法叫我义母进得宫来,细细与她说明。”
“如此,多谢姐姐。”妍答应一福身子。宛儿忙将她扶起来,“妹妹说的哪里话,这样一来,能帮上皇后娘娘,姐姐心里也便有些安慰了。”
妍答应放心的笑笑:“既如此,妹妹便不打扰了,还望姐姐万事小心。”
宛儿点点头,“紫竹,进来送送妍答应。”紫竹应声进来,妍答应想着心里的盘算,阴测测的笑着。
妍答应不知,她却是能感觉到皇上皇后和子卿夫妇之间一定是有什么事情是她所不知道的,对于皇后的安危她不仅不在乎,更希望的是,她永远都不要再回来了。
次日,宛儿寻自己的干娘入宫,将消息给传到了孟府。
此时,安妃却在宫里见到了自己的娘,绰尔济贝勒的当家主母。
“我的儿啊!”绰尔济夫人一见到安妃便嘤嘤哭起来,撒泼耍赖的模样像极了安妃。
安妃自幼由娘亲自带大,此时更是悲从中来,想起自己前些日子受得委屈,心里更是难耐。安妃大叫一声‘娘’扑上去抱住自己的娘,母女二人抱在一起哭了一通才罢。
安妃抽抽搭搭问:“娘,二叔家的幼弟怎么样了?”
“此番我进宫来,正是为了此事,你爹现今因着你幼弟的事情,被皇上禁足在家。你幼弟的额头也被打破,如今在家将养着呢。”
安妃只知幼弟被打,却是不知自己的爹如今被禁足在家的事情,“爹因何事被禁?”
绰尔济夫人怒气冲冲道:“说到这个我便有气,你幼弟不过是在街上说了几句,却被兮家的兮词听去了,两个人闹起来,这才出了这事。你爹于朝堂之上讨要说法,反被皇上责罚。再怎么说你爹也是叔父辈的,皇上这么做未免太偏心了。”
安妃却是暗自心惊,如今爹这么做无异于老虎嘴上拔毛。单看今日佟氏出宫的样子,若是回来不知会再生什么变故。
绰尔济夫人却还是说着:“这不,我才急急忙忙入宫来,想看看你这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也好在皇上面前为咱们家说说话,”
“我哪里说的上话!如今皇上压根不来我这,我能怎么办!”安妃有些赌气的道。
绰尔济夫人更是怒火中烧,“我只养了你这么一个女儿!你现在是飞黄腾达了便想着丢下父母双亲吗?”
安妃见娘暴怒的样子,想起静妃所说的话来,心下不免又是一阵委屈。
“我这辈子就养了你一个女儿,本想着你过得好了,再如何委屈也是值得的,你爹日日夜夜宠爱那个狐狸精,家里哪还有我的位置!”绰尔济夫人无奈的低泣,她虽为正室却不受宠。“先前你两个堂姐被封为后,也便罢了,如今便是轮也该轮到你了,谁曾想又被那个兮家的丫头夺了去!”
安妃强忍下心酸,“娘,莫要再提了,我不过是一时气话而已。”
绰尔济夫人的眼泪,说晴便晴,好的甚是迅速。“我便知道我的女儿是个孝顺的。”
安妃只能苦笑:“娘,你且回去告诉爹要他上书给皇上认罪,然后去兮府负荆请罪去。最好这件事闹得满城风雨才好。”
绰尔济夫人刚要大怒,却被安妃制止。“娘你听我说完,如今皇后出宫的事情想来你们也知道,若是此事闹大,更不好收拾。请罪之后,请爹再派人请几个武林高手,嗯……”说着手中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这?”绰尔济毕竟是女人家有些怕,“万一皇后?”
“娘不必心软,万一佟兮凝活着回来,只怕日后这后宫都要随她姓!”安妃阴狠的道,“如今宫内可用的人不多,若是她死了,我也好登上那更高位!”语毕,自己‘哈哈’笑起来。
绰尔济夫人浑身一震,却是抵不过安妃的诱惑,点点头,自去不提。
“皇上,该翻牌子了。”吴良辅带着小太监捧着手中的托盘走上前来。
冷寒放下自己手中正批阅的奏折,“放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