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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3:吴坤娶妻

3:吴坤娶妻

吴家统共四间房,一间老两口住了,三个儿子挤一间,另一间两个女儿作了闺房,还有一间作了厨房,几十年火熏火燎下来,房梁上早已黑得不见原色,作新房显然不好看,吴坤眼见就要娶新媳妇,可如今天到底是家涂四壁,连个子儿也没给他留下,吴达贵一语不发的坐在门前的小凳上啪嗒啪嗒抽水烟袋子,最后长长的叹一口气,他亏欠大儿子,可也不能薄待了二儿子。

枫木平那块有他吴家一座山,山里种了十几年的枫木林,吴达贵领着三个儿子早出晚归的在枫木林里砍了三天的树,又花了两天的时候一根一根抬了回来,请来村里的能工巧匠在他家侧方又另搭了一间房,权当作二儿子结婚的新房,新搭出来的房间十个平方左右,摆下一个新作的床,再用碎木料打了两把椅子摆进去,新房便已算是完工。

蒋菊香一身绯红的衣裳,羞答答坐在她和吴坤的新床上,新搭建的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木头特有的气味以及新涂刷的油漆味道,环顾四周,除开她娘家打发的二只红漆衣箱子,一只红漆衣柜外,便只有这架新做的床,外带两把原色的椅子,简简单单的新房里,蒋菊香无比的满足。

本来吴家并不打算如何宴请,原来计划请村里长辈整个两桌,外加送嫁的娘家人一桌,顶多三桌算数,负责采买的吴家老三,也是按着父亲的指示,只买了三桌的酒菜,可到了结婚那一天,闻讯而来的亲戚朋友们挤得整间屋子都坐不下,粗粗一算,不下十桌了!这实在急坏了吴达贵一家,口袋里所有的钱加起来,满打满算也凑不起十桌的酒菜钱呀,无奈之下吴达贵安排人去借来桌椅板凳,客人们总算有个地方可以坐一坐,可这十桌酒菜钱没有着落,若是叫上门来吃酒的亲戚朋友饿着肚子回去,那他老吴家的脸皮还要不要?四邻八乡要如何看待他们?正急得团团转之时,新娘子蒋菊香将她这辈子所有的存款,外加她娘家人带来的所有的红封,一共208块统统给了吴达贵,“爹,这钱往后反正也是姓吴的,您先拿着救救急!”

吴达贵从前也听人说过他家这个儿媳妇,没有读过书,不是很讲道理,说话也不好听,可今天,这在种紧要的时候,他开口求过许多人,借油盐、借米、借钱,大家都说自家揭不开锅了,没有一个人愿意借给他的,而这个刚刚进门,水都还没喝上一口的儿媳妇,二话不说就拿出来了全部家当,他其实是感动的!

吴达贵接过钱,“就当是爹借你的,等爹有了钱再还你,蒋家养了一个好女儿啊!!!”

蒋菊香笑笑又退回了新房,刚才他听见公爹和吴坤商量要将家里的自行车卖了,不然酒菜都买不起,可吴坤一直沉着脸,一言不发,显然是不愿的,她不想他为难,出门之前她哥哥就交待过她,那笔钱用来压箱底的,不到万不得已,千万不能动!但是既然她已经嫁来了吴家,便是吴家的人,吴家的困难便是她的困难,她总不能叫亲戚朋友来喝她的喜酒,又饿着肚子回去吧????

蒋菊香这么做,另一个主要原因是想要吴坤高看她一眼,自己没有什么文化,吴坤却是村里为数不多上过高中的人,算是村里的文化人,她怕他看不起她!

吴坤点了点刚刚收齐的礼钱,乡下人吃酒席,礼钱封得不多,一块二块算是正常,五块六块的算是十分要好十分亲近的,所以加起来也就百来块,加了蒋菊香送过来的208块,酒菜这才算是解决。

婚礼闹了个不大不小的笑话,好在最后宾客们吃饱喝足,满意而归。

雷代花并两个女儿收拾起一院子的狼藉,宾客散去,饭桌上空碗空盘子摆得乱七八糟,光这些便够她们娘儿三收拾一晚上,吴达贵点燃水烟袋子,一面呼噜呼噜吹起水烟来,一面眯着眼睛看着人情薄,这人情债也是债,还起来也不轻松!!三儿子吴和带着最小的儿子吴连挨家挨户去还东西,村里做酒席的物件都是各家各户拼凑的,用完了再还回去,村里历来便是如此。

院子里乒乒乓乓的声音渐渐消停了下来,夜色笼罩之下的村庄里不时传来几声凌厉的犬嗷声,吴坤在小河里洗了洗身子,便坐在床脚开始抽烟,他其实抽不惯这个会呛喉的旱烟,但是今天晚上,他想抽一些。

“你要不要洗个澡?我妈烧了些热水在灶上,你要洗的话,就自己去装一盆进来,就在房里洗,完了将水倒进后院的小池子,改天还能浇菜。”吴坤深吸一口旱烟进到口里,再缓缓的吐出来。

蒋菊香顿时满面通红,她知道新婚之夜两个人是要发生些什么的,他催她去洗澡,是不是······

“嗯,那我先去洗一洗。”

木盆摆在房间里,吴坤便出了房门,从自家院门口看过去,对门那个拐角的房子里正透出着朦胧的灯光,吴坤深深的叹了口气,掐灭手里的卷烟,径自往房里走去。

蒋菊香洗完澡,再费力的将木盆里的洗澡水倒去后院,这盆有点沉,但是她做惯农活的人,从来就不怕吃苦,吴坤见她一人搬得吃力,也没说要去帮一把手,只倚在门前看她倒好水,拎着空盆往回来走来。

“搁外屋里吧,这盆用处多呢。”走到房里的蒋菊香又拎着空盆往外屋里走去。

吴坤望着天花板睡在里侧,他的新婚之夜,并没有人们常说的那动激不可奈,他淡淡的扫了一眼耳根都通红的蒋菊香,主动将床让出一半来。

蒋菊香怯怯的爬了上去,她只穿了一套里衣,对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既有些期盼,又莫名有些害怕,平日里听那些个表嫂们说起,像是第一次都会痛····

“坤子,你是不是不高兴?”蒋菊香睡在床上好了阵子,旁边的男人一动也没动过,连眼神也未给她一个,隐隐觉得他是生气了,可她实在想不出,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如人意惹他生气了?

“没有。”他是心情不好,可他不想让她知道他心情不好,那件事情,他希望她一辈子也不要知道。

“哦,没有就好,那早点睡吧,明日还要早起了。”蒋菊香放下心来,刚才从他口气里,并没有听出什么不高兴来,那她便高兴!

蒋菊香怯怯的靠在他肩膀上,慢慢的闭上眼,深深的吸了一口他特有的气息,吴坤僵硬着身子,身边的女子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肥皂香味,温热的脑袋靠在他肩头,手壁甚至可以感觉到她胸前涨鼓鼓的饱满······平日偷偷翻过的小黄书霎时通通涌到脑海里,一幅幅香艳的画面在脑海里不停的翻腾,有什么东西正身体里正火速的复苏过来,他红着脸翻了过来压在她身上,粗鲁的剥开她身上的里衣,白嫩的女体毫无遮拦的呈现在他眼下,他低下头去攻城略地,在她身上各处点火,细密的吻一路向下,却是绕开了那张红艳的嘴唇,那处,他不想碰。

对于性,事,蒋菊香了解得最多的便是表嫂们平日遮遮掩掩聊起过的一些,她只知道两个人睡过以后,便可以生孩子,她还知道,这件事情做起来······还颇有几分爽利,真至今夜,她才明白,原来所谓的洞房,原来是这般那般·····所谓的爽利····呃,她根本没感觉到,只是痛,痛到脸色发白,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像是要将她撕碎一般。

初偿人事的蒋菊香昨夜被折腾了半宿,本打算新婚第二日要起个大早,烧好早饭给家里人吃,也好叫家里的小姑子们对她和言悦色一些,哪里知道,待得她第二日睁开眼睛,太阳已经照进窗口,她微微挣扎了一把,才勉强穿好衣裳下得床来,走起路来脚步虚浮,软软的好像走了几百里路一样。

“完了,睡过头了!”她轻声抱怨,枕边人早不见踪影,她厚着脸皮推开房门,公爹公婆面上并没有因她晚起而有什么不满的意思,只是她那个小姑子,脸上就不好看了!

“我们吴家的儿媳妇可真会享福,二嫂子早饭吃过了么?”蒋菊香哪里吃过什么早饭,她那个房里除天几件家具,便只有衣物被褥,难不成她要吃这些么?

她面上带着淡淡的笑:“起得晚了,呵呵。”干巴巴的笑了笑,没有人睬她,更觉得尴尬无比。

“你哥呢?”

吴英哼了一声,直接无视的转头就走,吴玉挽着她新嫂子的手说:“二嫂,反正早起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还不如多睡几觉,小妹就是那种性子,没有恶意的,二哥今早去德才哥家里帮工去了,德才哥家里造枫木林,大概要晚一点才会回来呢吧。”

“早饭温在锅里,你去吃一点。”吴达贵说了一声就走了。

江德才想造一片枫木林,挖茅山是件力气活,十分累人,可是如果不挖,那种下的树苗便长不大,罗平在江德才身边捡她他们挖出来的树根,大块的捡回家做柴火,小块的就地一扔,今日也不知为何,她心情有些不大好,其实吴坤对她那点心思,她是心知肚明的,当初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江德才,她并不后悔,江德才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待她温柔又体贴,可同时,她也十分享受另一个男人的关注,他火热的眼睛常常让她沾沾自喜,所以他一结婚,罗平便莫名觉得愤怒。

临近中午,大家累得满天大汗,“我们先歇一会,吃完中午饭再做吧,这会太阳太大了。”江德才直起腰,身体支撑在锄头上,望了一眼高空中那颗火辣辣的太阳对另外二个人说。

“好,你先去山脚取一些水上来喝,我们来摆饭。”罗平丢开手里的老树根对江德才说,江德才应声,拎起空水壶便飞快的朝山脚走去。

罗平从里衣里摸出一块手绢,擦了擦吴坤额上的汗珠,吴坤愣愣的,心里简直就要乐得疯掉,她这是·······

罗平也理解不了自己此刻有些暧昧的动作是为了哪般,她心里十分清楚,她不可能丢开江德才去跟吴坤,但是同时,她又不甘心,吴坤心里明明是有她的,那份关爱,她并不想让给别的任何女人,所以她想比平时对吴坤更好一些,她想留住那火热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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