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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两周后,娅凝如约走进小公园。

门口的阳光直射她的眼角。在两边种植梅树、春桃洒着浓荫的鹅卵石小道上漫步时,娅凝看到锯齿形叶片把太阳拥合出小小的亮点,散射着光针。一种不真切的感觉弥漫在她心间。

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归根结底是因为春天没把纸条扔进垃圾桶倒掉,若不是纸条上的号码完整地保存下来,她绝不会再向老同学打听艳华的联系方式。一个偶然被艳华当成了两人感情纽带的强韧。“艳华听到你给她打了电话,高兴坏了。”艳华母亲的话令娅凝惭愧。她想,以后无论如何与艳华推心置腹也不能说漏嘴,让她始终相信自己的真诚。

由于经常温习过去,时间的阻隔没有遥不可及。现在的心情或许更像是度完暑假和同学见面。当然,让几乎不社交的娅凝以一种自然的态度去见故友是有难度的。昨天晚上她还是失眠到半夜,不停想象今天的情况。她记挂着自己七年来老了许多,以至于像对待相亲似的化了正式的妆。

正值果期的栾树顶,托起妖娆的橘色,向甬道尽头的池塘排开。池塘边的枫杨垂下来一串串珠链似的花苞,筛滤着扑闪迷离的阳光。等娅凝走到池塘那里,只看到水面浮出的残荷。水中没有鱼。

自然的美总是在娅凝麻木的感受性和对美好的习惯性规避中远逝。她在佯装欣赏秋日罢了,不像艳华亲近外物。犹记得放学路上,艳华常蹲在别人家门口观察花盆里的花,发出新奇的招呼:“娅凝,你看这是什么花?”娅凝站着等她很不耐烦。在她眼中,艳华感兴趣的东西都平淡无奇,她也避免和她有同样的兴趣。

娅凝提前半小时到达公园,二十分钟逛完了。

她在朝着大门背靠珙桐树干的长凳上坐下。几步之外,花坛里的甘蓝、三色堇和百日菊在阳光的照耀下,呈现着极其明艳的斑斓色彩。这些花装在一只只小花盆里排得整整齐齐,过于人工化,像是常年不败的塑料花。

一些中老年人在周围遛狗,狗的品种娅凝都叫不上来,其中没有堂兄养的那种,在小镇很常见的狼狗。大型犬在市区是需要办证的。

娅凝一一观察那些大眼睛的小狗消磨时光。“下一秒就能见到艳华”的感觉笼罩在她心头,她开始紧张了。超过约定时间,娅凝居然有点盼望艳华失约。

一股馥郁的糖炒栗子香味飘来,娅凝抬起眼望向入口处,摊点被墙挡住,只看到墙边冒出翻炒的烟。小镇不产这种零食,娅凝打算走的时候买一包。

轿车、货车从门外驶过,喇叭声一下下响着,好不刺耳。

她望着望着,好像非常顺其自然的,看到艳华母亲牵着狗绳在门口现身了。

娅凝回过神,一眼认出满头白发的她,以及,从那镂空花纹的围墙后缓缓走出来的艳华。板寸的短发下,她的圆脸变尖了。胳膊被母亲挽着。娅凝起身迎立,艳华的视线一与她相碰,就仰起下巴咧嘴笑起来。那是一下子把娅凝拉回童年的笑容,多了几许成熟的韵味。

可娅凝姿势僵硬笑不出来,瞬间的悚惧湮没了久别重逢的喜悦,甚至消解了她们的生疏。她想好的客套的措辞即刻凝固了。

艳华的脸色吓到娅凝。娅凝想到艳华是个病人,从昨夜到今天涌起的千头万绪中,唯独把艳华的病抛之于脑后。这样的脸色给她以不祥的预感。堂兄脸上呈现过类似的水泥灰色,像生命的养分逐渐告退遗留下的空壳。艳华的短发不再是读书时为了节约时间而剪,一定也是疾病导致的。她松松垮垮的确良衬衫外,披着红色灯芯绒衣服,尤其是脚上靸的黑布鞋,表明她已完全不讲究穿戴了。

艳华在母亲的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向呆站着的娅凝走来,被绳子套住脖子的白毛哈巴狗伸着舌头紧跟过来,在娅凝脚边嗅来嗅去摇尾巴。

“娅凝啊,我认不出你了。”艳华母亲说。

“没怎么变,认得出来。”艳华一边落座,一边抓住娅凝的手,拉着她一同坐下来。她的话音有气无力,却透着高兴。娅凝冰凉的手,被艳华那像肉团一样温暖的手包住了。她注意到艳华的身体是微胖的,略微感到放心。

“娅凝小时候说,长大了去农村的,阿姨以为你现在到农业部了。”

“娅凝要当官了,还不得分我个一官半职。”

母女俩你一言我一语拉家常地评论着娅凝。仿佛娅凝并不在她们的眼前。

娅凝木然地回答着诸如怎么从家里过来的问题。

她将该有的寒暄都遗忘了,一个劲在犯疑惑,艳华难道得了绝症?不会,病人都憔悴的。小叶动阑尾炎手术刚出院也是这副模样……

两个女人冲娅凝笑,露出了满口整齐的白牙,她们看不够她,仔细从这张久违的脸上寻找成长的变化,与记忆中的娅凝加以比较。

“娅凝,这么喜欢牛排,没把自己吃胖嘛。”艳华母亲笑说。说完这句话,她牵起绳走开了,给娅凝和艳华留下单独聊的时间。她黑布鞋的鞋底踩在鹅卵石上,挺直腰板向池塘走去。哈巴狗迈着小碎步跃动着跟在她身后。

见她走远了,娅凝深吸了一口带着残暑的空气,终于问道:“什么病?”

叶缝间的阳光落在艳华的肩头,她刻意往阳光充裕的椅子边挪了挪,捂着肚子皱起眉头说,“肠胃病,你也要小心,我坐办公室坐久了,血液循环出了问题,休养一段……等到元旦就能好了……”

对于她表演式的举动,娅凝虽觉得奇怪,不大相信肠胃病的说法,但一听到具体康复的时间也就释怀了。她这时想起自己那什么事情都往最坏考虑的毛病,算来,凡是她担忧的事真正发生比率微乎其微。理性的思辨投射到艳华身上,即不可能是绝症。

随后,艳华脸上再度洋溢的笑容,一再地改变了第一眼看上去是重病的印象。

她端详娅凝。羡慕地说,“你真白啊。夏天没晒黑吗?”

“不出门呗。”娅凝的语气放松下来。

“你今天不是出门了?”艳华咯咯地笑着。

她可真是本性难移,抓人语病取笑。这让娅凝想起当初为何讨厌她。

“不好意思啊,我租住的房子太小了,乱七八糟,还养了兔子、八哥,就不能喊你上去坐坐了。”笑完了,艳华换了一副沉抑的语调,歉然地说。

娅凝表示不介意。

糖炒栗子的味道一阵阵地飘来,挥散不去。娅凝对它却失去了味觉上的想象。

“这些年怎么过的?”她们围绕这个问题聊开了。

艳华讲述找工作的挫折,每天加班到深夜,春光明媚的日子都用在学习考证上,直到生病休了病假。在暖洋洋的秋日和艳华攀谈的情景,仿佛发生在往昔的每一天。

“刚刚考过英语资格证。”艳华说。

娅凝赞叹,她努力地挤出感兴趣的表情,询问证怎么考。艳华非常细致地回答了她。

娅凝没有注意听,她神思游离,对艳华的吃苦精神感到费解和不安。她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下巴下最近冒出的痘痘,艳华打掉她的手,板起脸说:“不要碰!”娅凝觉得自己受到了训诫,依然对朋友突然的严肃泛起了紧张。

一只脸型很尖的狗跑到她们面前,黑乎乎的鼻子嗅着艳华放在椅子上的塑料袋。艳华中断了讲述,把塑料袋里的狗粮倒进掌心,她蹲下来和狗平视,嗲声嗲气地呼唤狗的名字,像遇到了老熟人。

她对这里遛弯的狗个个叫得上昵称。

与其说艳华刚才的笑容展示出和重病不符的乐观,不如说现在她看着动物的眼神更能让娅凝安心。娅凝以自身来推及别人意志的限度,判断她不可能得了绝症。

成年的艳华依然眼睛里闪着光欣赏小动物。反观自己,娅凝在任何一件本该引起愉悦的事情上,难以体会常人的快感。她嫉妒起艳华对生活由衷的热爱和信任,她臣服于生活,接纳一切,把奋斗甘之如饴。艳华母亲正在池塘边逗哈巴狗玩。这对母女都喜欢小动物,艳华的家中曾养过一只小黑羊,她赶着它在巷子里到处跑,很令娅凝羡慕。

狗儿走了,艳华坐回椅子,问起镇子的情况。娅凝说变化不大。艳华又询问起拆迁的进展,娅凝一无所知。

“要是拆迁,我家的小二楼能分到好几间吧?不过,我不想回去了,那里太闭塞。”艳华叹了口气。她握住娅凝的手,“娅凝,从小到大,和我玩得好的朋友,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大学的同学,一个是你……我……真羡慕你现在的生活。”

娅凝垂首不语。她抛却人情之常在抑郁里沉沦,现在捡起来仍是困难的。沉默之后,她十分用劲地说了下面的话:

“我结婚的时候不是不想通知你,我……我也有我的病……”

娅凝是不习惯跟艳华言语动情的,仿佛留给她什么把柄。

“你要想开点,娅凝,你人太老实了,容易吃亏……”

艳华自信了解她。正是这份自信让娅凝练就了伪装的本领。艳华对朋友的固定印象,比娅凝本身更坚实地存在着。艳华敲门时自己假装不在家的往事令娅凝的心头掠过了乌云般的歉疚。

枫杨花苞间的刺眼阳光渐渐地消隐。光线低落下来,艳华的脸色就和正常人无异了。她不时地因为大笑而向娅凝展露出健康的牙齿,那张脸也随之变得饱满。她的手腕套着一只玉镯。迟缓捋着玉镯的动作,令娅凝怀疑她的身体内是不是缺少了脾脏。她只能这样揣测她的病了。

说了两小时话艳华疲惫不堪。她捂着肚子,嘴唇变得苍白。娅凝连忙起身告别。艳华指派母亲送娅凝去车站。

“她能来,说不定找不到回去的车站。”艳华动着苍白的嘴唇向走过来的母亲笑道。

娅凝坚决不麻烦老人家,她走出几步,突然掉脸没头没脑地对艳华说,“我们明年夏天去旅游。”

话音未落,艳华已经在点头了。而艳华的眼睛是在她回头的瞬间望着她的。

……………………………………………………………………………………

由于艳华一再交待勿跟镇上任何人说她病了,以免被多问,娅凝便连父母也没告诉。

娅凝的随口所言给了自己灵感,她以前害怕出远门,一次未考虑过旅游,现在出于承诺计划起来了,这么做迫使她有目标地存钱,提升对钱的欲望。

闲下来的脑筋有所图谋。

艳华孱弱的病体解除了固存于她精神里的强悍,令娅凝敢于亲近她,不再担心在钢铁意志前碰钉子。

旅游益于恢复友情。处于她们的年龄,没有伴侣的共同点,会抹煞其他的差异,让她们再度玩在一起。娅凝看待未来,也能怀着那种发现彩蛋的心情了。

某些时刻,当娅凝把一切设想得完美后,会冷不丁琢磨起艳华的短发、铅灰面色,和看不见毛孔的皮肤,那上面蒙着一层顽固的暗影。思绪在癌症上萦绕。

“不可能!”她每每克制住无端的揣测。

娅凝捡取推翻癌症的证据,没有家族病史,没有不良嗜好,她爽快答应旅游……她只是需要休养一阵子。至于艳华的讳莫如深,娅凝找到了一个最使自己宽怀的合理解释,艳华或许动了妇科方面的手术,不方便透露出来。

一个休息日的午后,艳华打来了电话,说为娅凝整理了考英语的教材。娅凝假装的兴趣也招来了朋友的热心,她有点过意不去。她忍住没有问她的病。和艳华谈的是银行利率、国库券这些近来关心的信息,尽管娅凝在银行工作过,但在社会信息方面,艳华要比她精通得多,悉心指导娅凝理财。

话题告一段落后,两人各怀着心事沉默了一会儿,艳华叹了口气,用低沉的音调说:“娅凝,我后悔了。”

“后悔什么?”

“我太拼了,担心失业,心里的弦绷得紧紧的,很多不是我分内的事情,也做了,又累又生气,把自己折腾垮了……唉,娅凝,我不像你,你父母是双职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我上大专那年,我爸妈的摊位没了,学费是借亲戚的,弟弟上学也要钱,整天想着怎么还钱,寒暑假,从早到晚打工……哎,其实,那时我就能养活自己了,工作后我倒忘了,我怎么会饿死呢……大专学的机械化,那时我也知道将来不干相关的工作,可老记得我们上学时,恢复高考了,老师就鼓励我们考大学,大学生,多了不起啊……我脑子没你好使,又不甘心学历是大专,努力地转本科……走了很多弯路。娅凝,我真羡慕你,你把那么好的工作辞了,离婚也是说离就离了,我能像你这样无所谓就好了。”

艳华的声音里是不夹杂一点哭腔的,娅凝仿佛看到那支撑她的钢筋一般的东西,同时欺蒙、威逼着她,让她不能倒下。

“羡慕”之词更像是一种斥责,斥责娅凝身在福中不知福。她们相伴成长的一路,艳华经常流露出对娅凝真挚的羡慕,羡慕娅凝有独立的房间,满满的书橱……然而,弱势者的羡慕不能给娅凝带来优越感。

这便是人的势利。她不珍视与艳华的友情,却需要从艳华那里得到实实在在的肯定,然后又轻蔑那些肯定……

娅凝定了定神,收回忏悔之心,觉得先宽慰艳华为好。于是,她巧舌如簧,把过去那些年的疏远归结于精神疾病,力图解释清楚,勿让艳华以为受到了讨厌。

艳华随后流露的担心,正是娅凝期待的,这或许可以分散病人对自身疾病的关注。艳华说,“心理上的问题好处理的,想开点就行。”

“想开点”之类的指教娅凝早已厌倦了,但此刻经艳华劝导,她深以为然地接受。好比听不懂的课,老师拿出教具来演示,她就听懂了。

教具是什么?是艳华的病吗?她不无惶恐。

“我们有所谓的东西不同罢了。我身上没有可取之处。吃一堑长一智,你当做教训,以后别拼了,等你病好了,我们出去玩。”娅凝说。

“元旦好不了,要等到明年春天了。就快进入下一阶段的治疗了……”艳华暗淡地回答。

明年春天,退而求其次,依然是个明白确定的日子。为了打消疑虑同时不触犯艳华的忌讳,娅凝小心地问道:“比刚开始得病已经好多了吧?”

艳华的回答略带迟疑,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嗯,好多了。”

娅凝需要的就是一句实在话,而不顾其他,她那颗迷恋逻辑思维的大脑放弃了回想、推敲谈话当中不对劲的地方。以后一想到艳华就只专心盘算旅游。

这通电话以后,娅凝开始振奋精神挣钱了。她充满信心地望向未来,余光总能瞥到希望的光芒,更像是碎玻璃的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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