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思维上还没有领悟他的意思,但是我的身体已经感同身受的跳了起来。
下意识跟在后面就开始跑,开始因为害怕跑的还挺快,但后来我实在筋疲力尽,加上身后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我不由得有些跑不动。
我停下来,扶着膝盖大喘气,等我抬起头的时候,哪里还有郑襄的影子。
妈的,我一下就慌了。在这个地方,我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郑襄才是主心骨,我虽然嘴上不待见他,但他却是我的定海神针,有他在我的心就不会慌,这不是自我催眠,而是我真的依赖他。
我从来没有在丛林中求生的经验,就连这方面看的电视剧都很少,据说美国人训练特种兵都在雨林里面训练,这足以看出来丛林的危险性。
最重要的一点是,我们的吃的喝的全都是他在背着,就连唯一的一个指北针,也是他背着。
我身上连半点野外生存的装备都没有,我一下就沮丧无比。
思考了两分钟,我站起来决定继续往前走,刚刚郑襄说“它来了。”我还不知道它到底指的是什么东西,如果贸然返回说不定小命不保,我只能继续向前。
这些丛林的植物密集,巨大的藤蔓连接在一起,古代没有杀虫剂,我将裤腿绑紧,避免什么虫子钻里面,咬到腿没事,咬到别的地方就不好了。
弄完之后,我这才进了前面的雨林。说实话我一走近雨林心里就没底,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超出了我精神的承受范畴,在城市里怎么着也不会见到这种东西,不管是体力还是精神,我都已经到了一个顶点,现在我不能停下,一停下我就再也走不了了。
我拿出罗盘在前面开路,心里就想起来跟刘天大战时候的样子,那时候我的妖力分明是回来了,而且我清晰的感觉到力量的强大,为什么现在就没有了呢?
天色越来越暗,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过夜的地方,如果深夜在老林子里行走,指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一方面我又想让郑襄来找我,路上也就做了记号、如果他发现我走丢了,回去找我时候还可以跟着记号找到我。
一路向前,我不知道方向是哪里,天色暗红的时候,我终于在一个小型湖泊前停下脚步,但令我目光一紧的是,这里有许多帐篷。
而且全都是现代军用帐篷,就像电视里面的军用物资一样。我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这确实是帐篷。
我走近,发现视野开阔处还有几处,绵了一片的十几个大帐篷,竟然是一个野外营地。
帐篷是帆布的,很大,很旧,大大小小分得很散,颜色是石头的灰色,所以刚才远看没发现,这绝对不是大秦时期该有的帐篷,他们没有这种电动直轨的东西。
紧接着我就听见有人在低笑,声音很浅,可以听的出来是个女人。
我一听,心中狂喜,差点就大喊出来,这真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看来老天爷玩我玩够了,想让我休息一下了。
我立刻就往营地冲去,刚跑到一半,忽然平空出现一个黑影,将我擒拿住,我一个不稳摔在地上。
我摔的很痛,但心底却十分兴奋,我无法具体描述我的心情,就好比一个快要渴死的人看到水源一样,无论受到怎么样的阻挡都能让我感觉到兴奋。
“你是谁?”问我话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但声线明显偏冷,我抬了抬头想要看看她,结果被她重重一按,下巴磕在了地上。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确实是一个现代装扮,因为我看到了她的高跟鞋。这是一个非常彪悍的女人。
你娘!我在心里暗骂,嘴上却说:“误会,误会,我只是一个过路的。”
我说起谎话来十分擅长,看见女人之后更加的擅长。感觉到她擒拿我的力气有所迟缓,我松了一口气,这事有门。
这时候,一个中文很蹩脚的老外走了过来,问那个女人道:“Acor,怎么了?”
这时候这个女人才彻底放开我,我活动了一下手腕,看向面前的人,这女的穿着黑白相间的职业装,身材高挑,看起来只比我矮了半个脑袋。一头短发稍微有些凌乱,但难掩五官的精致,在丛林里面游荡了这么多天,我在看见一个母的之后,惊艳了半分钟。
在一起吃饭的时候,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那个男人叫安侯,长的还可以,据说是格陵兰人,我英文不太好,他的名字发音为安侯,我寒暄着叫他安先生。那个女人叫阿珂,两个人都是专业的探险领队。
我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到现代探险队的人,就在十分钟前,我还在大秦的老林子里九死一生,十分钟后我却重回了社会主义温暖怀抱。
阿珂队伍一行有四五十人,全都是中外混合的精英,看他们的装备都十分精良,有许多我只在电视上看到过。
吃饭的时候大家围在火堆旁吃大锅饭,热气腾腾人声鼎沸,让我一下觉得活过来的感觉。他们一直在讨论,不过很多专业名词我听不大懂,就闷头吃饭,跟之前郑襄那种饭菜相比,简直是美味。
阿珂那女人十分精明,对我有些意见,吃饭的时候就问我:“你怎么在这里?”
我不知道怎么解释我的事情,反正不能说是穿越,只好胡诌道:“跟朋友来探险。”
她轻蔑的笑了笑,对我的话一笑置否。我也懒得管她怎么想,从心底里不太喜欢这种精明能干的女人,可能受江浙的影响,我对女人的印象大都停留在温柔的小家碧玉范围。
晚上的时候我躺在帐篷里,望着外面的夜空发呆,这世界太玄幻。好几天没有得到休息的肌肉,一下子就放松了下来,感觉到惬意无比。
好不容易出来了,我又开始想郑襄,想我在咸阳的房子,想大秦,人就是这么犯贱,好不容易回来了,但又觉得没有了结那边的一切,心里总是有些不是滋味。
还有郑襄,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还在那个诡异的雨林里,但一想到我现在回到了二十一世纪,跟他隔了不知道几千年,我心里就有些发堵。
以前我一发小特别烦我这样,他说我像林黛玉,没事就喜欢瞎琢磨,人生你不琢磨到头来也是一蹬腿就死,琢磨也是逃不过,忽然怎么样都是一蹬腿挂了,那何必琢磨中间这些羁绊。
我觉得挺有道理的,但我改不了,我很优柔寡断。不知道郑襄怎么样了,我现在竟然有些想回去将他带出来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