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台上柳飞絮开唱，一直沉浸在酒杯里的汐风却没有听下去。
他偻着腰，一脸疲惫地上了二楼的办公室，进去后还“咣当”一声，把门严严实实给关上。
似乎生怕下面一丝一毫的声音透进来。
今晚的三首歌汐风都已经听过。他不得不承认都是难得一见的好歌。可静心一想，他自觉最承受不住的还是柳飞絮现在唱的《春暖花开》。
再暖的歌，总有些人听起来，心都是凉的。
所以没待女孩开唱，汐风赶紧先离开，匆忙得甚至有些狼狈。
他瘫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整个人看上去都透着悲凉、衰老。
“如果你要人同行，我愿意陪你走到未来。”这句话第一次听时，他没什么感觉。可后面再想想，顿时觉得心里有种刻骨铭心的疼痛。
他没再往下想。
只是不知道是睡眠不足还是其他，汐风总觉得头些疼，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
下意识抽出根烟，汐风却没有点燃。呆坐了半响后，他划开手机打了出去。
好一会，电话才通了。
“又有什么事？”对面的声音透着睡意和不耐烦。
汐风仿佛没有听到其中的不爽，他揉着太阳穴，慢慢说道：“老王，一会我还去你那弄两首伴奏。”
哼哼……
对面冷笑了阵，不过听起声来人总算清醒了不少。他嘲讽地说道：“一会我还去你那弄两首伴奏！就是这种该死的通知式语气。每次听到总尼马让人不爽。”
汐风沉默，拿着手机的手忽然青筋暴露。
老王自然看不见，他愤闷的声音继续传了过来，“我说你要早有这份霸气，别说个女人了，整个汐语郡都是……”
“你就说录或不录！”汐风忽然出声，豁然打断了老王的牢骚。
“录，当然录。”老王差点咬了舌头，不过他丝毫不惧，继续开嘲讽地说：“我上有老下有小，可不像汐大少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有钱赚怎么不录？”
“那就把昨晚那个架子鼓给我换掉。”汐风继续用通知式语气去折磨老王。
“换毛！”老王果然怒了，他直接在咆哮：“好好的人为什么要换？你以为半夜三更的，找个适合的人帮忙很容易？”
“那不关我事。就昨晚他那爱动不动的样子，别再来侮辱我的歌。”汐风没有给老王半点面子，他一字一句决然地说道：“你认识我也不短了，我什么性子你也明白。一句话，我只要最好的，知道吗？”
老王不置可否地沉默了一阵，忽然换了个话题：“你刚才说要录两首伴奏，这歌都哪来的？别告诉我天上掉的。”
他好奇地发问：“质量有昨晚那同桌的你几分吧？”
“别问那么多！反正是好歌。”汐风说着说着，心情终于好了些。他声音里都带了些许的得意：“要说这些歌，遇到它们让我感觉老天或许真的会掉馅饼。”
“那今晚这两个馅饼有你的份吗？”老王一针见血问。
作为多年的好友，他可很清楚汐风追求好歌的迫切。
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汐风嘴角一抽，很有破口大骂的冲动，嘴还没张开，心里却忽然有些意动。
或许可以让顾飞给自己写首歌。不求流芳千古，只求悦耳动听。
汐风越想越冲动，差点丢了手机就下楼。
想归想，不过冲动是魔鬼，汐风果断放弃了这个诱人的念头。
老王紧紧捏着电话，他听着这端汐风的呼吸由先前的急促再次变得平静，失望之意由然而生。
他叹了口气，问：“这两首歌也是那个顾什么来着写的？”
“他叫顾飞。”汐风重重地念着这个名字，回道：“现在的你肯定还记不住这个名字。不过我相信用不了久，他的名字就会扬名整个娱乐圈。”
“哦？扬名娱乐圈？”老王半信半疑，他嘿嘿地冷笑着说：“这个目标还真不小。不过许多人也作过这样的梦，到头来呢？还不是和我一样得过且过。你就这么有把握？”
“对。”
“仅凭那首《同桌的你》？”老王语气里带着嘲弄：“多少人一曲成名，然而最终让人记住的是那首歌，而不是那个人。”
汐风没有反驳，只是用最平淡的语气地把今晚在酒吧发生的事的给说了一遍。
然而正是这种最平淡的语气反而把顾飞最牛逼的一面给说了出来。
老王果断不信。
“真的假的？”老王质疑着，他觉得自己坚持了四十多年的人生观要颠覆了。而且是全方位的的颠覆，这让他一个老男人觉得无所适从。
同桌的你的确很好，不过或许是作者早有腹稿，只是在个适合的时机拿出来而已。
这种例子并不鲜见。多少原创歌手穷其一生就只能拿出自己的成名曲。刚开始时往往红极一时，只是待歌的热度过后，这个歌手也就泯灭众人。
然而汐风口中的顾飞并不如此。他接二连三的出歌，原因甚至是朋友间一个小小玩笑般的打赌。
因打赌而写出首歌，这种事并不奇怪。或许还能扯上男性激素过量。但后来嫌歌少再随手写上一首就令人非夷所思了。
而且还是当着汐风的面先谱曲再填词，这简直就令人发指。
老王了解汐风，知道他虽然有些神经质，但是个一言九鼎的人物。更何况这种事他根本范不着去骗自己。
质疑过后的老王仔细想想，顿时心里除了震惊还是震惊。他忍不住说道：“汐风，要不你清唱那两首歌几句给我听听？”
汐风脸就黑了不少，他哼了一声：“唱个鬼，爱信不信。”
过了会儿他补充说道：“一会儿等他补完乐谱，我就拿去给你作伴奏。届时你想听几就几次。”
老王撇了撇嘴。
汐风这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然而却蒙不过他这种老司机。一首歌的纯伴奏和完整的歌曲完全是两回事。仅听伴奏完全体会不到歌好还是坏。
“纯伴奏有什么意思。”老王心痒得不行，他嘟哝着说：“我说你就不能带着人过来一起录歌吗？一次性把事干完，正是你好我好大家好。”
“不行。”汐风扯了个绝对强大的理由。“他们还是苏澜大学的学生，明天有课。”
“靠！”
大学生要上课，这个理由让老王久久无语。经过网络长期的荼毒，三人成虎的他都快忘了大学生也是学生来着，还要上课的。
老王拿开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道：“现在时间还早，被你家伙吵醒，一时也睡不着了。不如过去看看这个被你夸得天上有地上无的顾飞，看看他是不是长得三头六臂。”
“欢迎！”说这个词的时候，汐风脸上一片尽是古怪的笑容，他提醒地说道：“来的时候记得上带钱包。要不然……”
“你妹。要不然怎样？”老王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他边向外走边骂道：“几十年的交情，就这样被狗吃了？不就欠你几块酒钱嘛。至于吗？”
Ps，大节快到，最近工作很累。一坐下就要睡着。顶不住。字少，以后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