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十点的时候，这届桃花林艺术节终于在唐菲儿的歌声中结束。
不过结束不代表马上就可以走。特别是那几个表现突出的学生已经让些经纪娱乐公司给团团围住了。
柳飞絮就是其中的一个。
出色的外表加上动听的歌喉，让这姑娘备受欢迎。一堆娱乐圈里的知名人士趋之若鹜地把她里三层外三层给围住了。挤得她连向顾飞兄妹打声招呼的空隙都没有。
顾莹原本也是其中之一的。奈何帝国公主玄舞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一直安安静静站在她身边。
于是一堆蠢蠢欲动的经纪人就苦逼了。事实上别说他们这些经纪人了，就是很多人手里的照相机、摄像机等等甚至连镜头都不敢朝那个方向转过去。
顾飞等了一会儿，见柳飞絮实在受欢迎，只好辞过玄舞，在一堆红着眼无语的人里，滑稽地挟着两只布熊，带着顾莹走了。
“快看，顾飞出来了。”
刚出了桃花林艺术馆，顾飞眼前一黑，还没反应过来就让堆守在门口的同学欢呼着给围住了。
他吓了一跳，连忙把自家小妹围到怀里，伸出手使劲挡着前面那些一拥而上的手臂，紧张的喝斥：“干什么，你们作什么？”
顾飞母鸡护犊般的过激反应也着实把围上来的同学吓到了。他们情不自禁连连后退了几步，直到退出顾飞的攻击范围才停了下来。
“我们没有恶意，没有恶意。”有人一看连忙出声，他摆着手示意顾飞不要紧张，说道：“顾飞你刚才吟诵的诗真是太华丽了。听得我如痴如醉，你能一能发我们一份？”
看到顾飞狐疑的目光，那人脸红耳赤地解释：“那个……你当时念得有点儿溜，而且诗也有点儿长。最重要的是我们都听傻了。于是……刚刚我们这堆人使劲凑了凑，结果还是没把诗给复完整。”
“是啊是啊。”这边一堆人纷纷出声。
顾飞哭笑不得，说道：“你们刚才真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们准备打劫呢。不就是诗嘛，这多大点事？”
一堆人可就不依了，纷纷出声诉苦。你顾大才子出口成章自然不当回事，可怜他们这些文青。创作自是不敢想，难道还不让他们附一下庸？
顾飞听了半天，垂手指指怀里的小妹，说道：“行啊。不就一首诗嘛。不过现在天很晚了，我得带小妹回家去。晚些时候会将诗传到我自己或我妹妹的微博上。你们谁想要就自己转去。”
一堆得偿所愿的人不禁大喜，吱吱喳喳表达了一番欣喜后，终于裂开一道缝让两兄妹走了。
出了桃花林，一高一矮的兄妹俩并肩走在明亮的校道上。顾莹难得开心，一直蹦跳着快活地踩着自己的影子。
顾飞微笑着看了会，问道：“小莹，刚才在那么多人面前唱歌，是什么感觉？”
顾莹溜回来，抢过那只小熊抱在怀里，她歪着脑袋想了好大一会儿，眉开眼笑地说道：“呃，感觉还不错。”
“那刚才出门那会，一堆陌生的哥哥姐姐疯狂朝你冲上来，又是什么感觉？”顾飞又问。
“一开始真是吓了一跳。不过发现他们没有恶意。嘻嘻，我就不怕了。”顾莹吐着小舌头回话。
“呃……”顾飞沉吟了好一会儿，说道，“那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嗯？能唱歌就好。”顾莹不假思索地回答。
说说笑笑，兄妹俩回到和兴小区的出租房时，已经快十一点半。
时针的指向的确是深夜，不过两人都没什么夜已深的感觉。
三天的黑帝假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和兴小区里到处还都是人。这些大老爷似乎不准备睡觉了。一个个围坐在一起，赤得膀子喝酒、吹牛、划拳，声音响亮得大楼都在发抖。
进了屋，顾莹就一屁股坐在小登子上，准备继续在微博上写着自己的日记大业。而顾飞却是接到了唐菲儿的电话。
“你到家了？还没睡吧。”唐菲儿没话找话。她在电话那一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顾飞这边喧嚣的划拳声。
“是啊，刚回到家。你有什么事呢？”顾飞问。
“也没什么事，就是向你打听件事。”唐菲儿的声音有些神经兮兮，她说道：“话说你和玄舞公主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什么关系？”顾飞愕然，玄舞的身影在他脑子里转了一圈，“没什么关系啊。”
“真——的？”唐菲儿拖长了声音。语气里尽然不信。
顾飞没空理会这破事，说道：“如果你没其他事，我挂了。我这还欠了小莹好几首歌没作呢。”
唐菲儿有些发蒙，着急地说道：“先别挂，先别挂，找你当然有其他事。”末了，她嘟囔着加了一句：“我像那么八卦的人吗？”
顾飞翻了翻白眼，对此不置评论，说道：“说吧，什么事？”
“刚才说你欠了你妹妹好几首歌，是什么意思？”说到这，唐菲儿像才想起小小的顾莹，她感概地说道：“要不是我在那桃花林艺术节的邀请名单多看了一眼，看到了飞絮的名字才决定去参加一把，否则还真错过认识你妹妹的机会。是了，话说你妹妹那么小，到底几岁了？”
“十二。刚上初中。”
唐菲儿惊叹：“和我想得差不多，果真十二三岁啊。这小小年纪的……还真是天赋异禀啊。老实说顾飞我现在对你们家族的基因很感兴趣。”
“喂，就是感兴趣你也抢不走。”顾飞出声提醒，“另外，楼歪了。”
“呃……”唐菲儿很不爽地把话题转回来。她似乎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说到你妹妹，她的微博是不是被你设置了非双方好友不得回复？”
“对啊。”顾飞捅了捅那边的顾莹，又指指浴室，示意她去洗洗睡。
可惜小姑娘扭了扭小腰，根本不理他。
“我妹妹她是完全把微博当日记用了。锁一下评论会比较好。”顾飞略略解释。
他完全可以想像以后顾莹出名后，网上一堆键盘侠在看到顾莹试卷上的分数时，脸上那兴奋到扭曲的表情。
“对个什么对。你们上一下微博把我关注一下啊。要不然想给你们水一下都不行。”唐菲儿意味深长地说道：“你和飞絮是知道的。在音乐圈里，很多时候我的召唤大军还是很给力很有用的。”
对唐菲儿的自吹自擂，顾飞不置可否。他想了想，还是伸头过去对顾莹说道：“小莹，还记得唐菲儿吗？”
顾莹打字正打得愉快，头也不抬地答了句：“记得。唱花满天的。”
顾飞默默擦了一把汗，名满天下的汐语明珠在顾莹脑袋里就是一首歌的代名词，仅此而已。
“喜欢她的话，就在关注名单里关注她一下。”顾飞手指在顾莹的手机屏幕上转了一圈，尴尬地发现自己既然不知道微博上关注按钮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这儿。”在社交软件的运用上，顾莹远比顾飞精通多了。她麻利地翻了几页名单，找到唐菲儿的名字，随手点了下关注就不再理会，回过头去继续飞快地打着字。
顾飞默默地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自己这边还通着话，嘻嘻哈哈地对着电话说道：“好了。恭喜唐菲儿小姐，你已经成为了顾莹大小姐的第四位微博好友。”
“看到了。是了，你的呢？”唐菲儿问道。
“也好了。”顾飞在自己手机上随手点上一点，说道：“像你这样上了年纪的女人没事睡个美容觉多好，学什么无知少女，上什么微博。”
“呃……”唐菲儿气得鼻子都歪了，好一会儿她才说正事：“我现在的东家萤川娱乐，你知道吧？”
“现在的！”顾飞答非所问，他着重地念叨这三个字眼，笑道：“你这是真准备换东家了？”
顾飞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估计唐菲儿不会正面回答。结果唐菲儿沉默了会，说道：“是啊。朱姐，呃，就是我的经记人。不久前已经和公司摊牌，我们不再续约。”
“然后呢？”顾飞随口问了句。作为红极云垂的歌坛天后，唐菲儿的去向和未来还用不着他去关心。
“呃……”唐菲儿无语。
她真没想到这家伙一点八卦的心思都没有。想这之前，她给某个圈外的好友透了点口风，结果对方急匆匆地直接飞越大半个云垂帝国过来安慰她。
“我这一走。莹川娱乐这边着急着要重新竖立新的少女偶像。以今晚的情形来看，他们应该是看上你妹妹顾莹了。想必会尽一切努力把她挖到手。”
说到这，唐菲儿顿了顿，嘻嘻地欢快笑道：“我刚才在会议室，看到他们一堆人在研究你妹妹的微博。可惜一堆人看了半天结果发现一句话也不能回复，估计他们郁闷得想吐血。”
顾飞哈哈大笑。
那边的唐菲儿又出声了。
“虽然我有些理念和东家不合，已经准备离开。不过话说回来，莹川娱乐在推广少女偶像这一块是相当有经验和实力的，推出的少女偶像大多都会比较成功的。比如说我。”
顾飞忍不住挖了挖耳朵，对这个自吹自擂的汐语明珠很不感冒。
“通过今晚的艺术节，我看得出你是准备让顾莹走娱乐圈这条路的。如果她真能加盟莹川娱乐，那么我觉得在以后的日子里她走得会比其他新人要相对平顺些。”
“原来你打这电话是当东家的说客来了。”顾飞恍然大悟。
“没有。”唐菲儿的声音刹那间变得迷（离）。她压低了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事实上，我并不希望你把你妹妹或者飞絮送进莹川娱乐。”
“啊？为什么？”顾飞吃了一惊。
“莹川娱乐的上层最近通过了共识。他们不知到哪儿弄的调查，说像我这样的青纯式女子偶像在将来的一段时间并不受欢迎。所以接下来的少女偶像，他们准备走兴感路线。”
兴感路线！
顾飞悚然一惊，他忽然想起前世里某个小岛上兴感幼女组合。一个个分明还在上小学，却已经挤起了凶，穿起了薄纱，跳起了（严）舞。
顾飞下意识把自家小妹替换过去，顿时有想砍人的冲动。
“谢谢。”顾飞认认真真地给唐菲儿道谢。
虽然他原本就没想过要把顾莹送到什么娱乐公司去让资本家剥削或者让前辈们欺凌。反正自己这一身歌曲正愁没地方扔呢。但唐菲儿这份善意他还是得接受。
“除了莹川娱乐，圈内其他的娱乐公司足足好几百，然而风评好点的只有四五家。今晚他们也有出席桃花艺术节，你可以在这几家里挑选一下……”
唐菲儿话还没说完，就让顾飞打断了，他说：“我想自己把小莹捧起来，你觉得怎么样？”
唐菲儿一卡，久久无语，好半天过去才说：“有点难。不过也不是不行，你要有足够的资源……”
说到这她自己就沉默了。今晚的顾飞真的再一次刷新了她的认识。
季华明那边疑神疑鬼也就算了，唐菲儿却十分清楚自己所出的题事先半点也没透露过顾飞的。
又是好半天过去，唐菲儿的声音再次冒出来：“我说你顾飞到底还有没有好歌了。再给我一首呗。”
“行啊。”顾飞笑道：“都说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反正我欠了一个好兄弟一首，小莹两首，飞絮一首，再加个你也没什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