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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自由了!

林图走出御景山庄,天已大亮。因为这座小区的安全防护确实做得非常好,林图没有业主卡,所以费了些时间没惊动保安才走出来。

终于自由了!

林图脸上挂着舒畅的笑容,似乎任何东西在他眼里都是美好的。路上晨练的老人,行色匆匆上班的年轻人,来往的汽车,路边的树,地上的草,甚至被人仍在草丛里的易拉罐都有它的美所在。这就是获得自由的畅快心情。

他一直走着,没有特定的方向,随心向东向西。他一路东张西望的看着周围景色,他觉得城市的景色比草原上、山林中的更美。

草原上望天,天虽阔,却太遥远。林中听雨,音虽灵,却不解意。池边赏月,月虽美,但却无情。

林图喜欢城市,更喜欢城市中的人。

十年里,他见过的人实在太少了。

他其实害怕孤独,这是他心中的秘密。

林图就往人多的地方走,一直走了三个多小时,虽然不觉得累,肚子却有些饿了。林图走进一家人比较多的小餐馆,点了好几样小菜。这一次,他吃得很慢,他的样子也很享受,仿佛一个帝王在享受琼林宴。因为他决定以后要好好的享受着自由的都市生活。

吃完饭,买单花了一百多块钱,身上只剩下一百二十五块了。不过他一点也不担心,虽然现在他没有住的地方,也没有工作。他很自信,在荒无人烟的无人区都能活得活蹦乱跳,何况繁华的都市?

林图拖着行李箱背着琴囊走到一块绿荫草坪上,忽然有些倦意,不管别人诧异的眼光,四仰八叉的就躺在草坪上,脸上还挂着一副欠揍的笑容。

他赖赖地想着以后该怎样去享受生活?虽然他的社会经验还仅限于十三年的乞讨生涯和书上看到的,但他觉得已经够用,他又不求什么大富大贵,要不然他也不会义无反顾的走出御景山庄。他现在只想去更多的地方,认识更多的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道理他懂,不管是去更多的地方,还是去认识更多的人,这都需要钱。所以,他现在必须去找一份工作。

一小时后,林图来到大兴市南华区的一个人才市场。他看着琳琅满目的招聘信息,心里开始犯难了。这里不管什么工种,都需要什么学历啊工作经验啥的,而林图却什么也没做过。

林图转悠了十几分钟,琢磨了一下,什么技工啊销售之类的不去考虑,直接去找普工类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普工类大多数都提供食宿,还有许多现场招聘的,那就不用交一百块的中介费。

可是很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他去问那招洗车工的,招工人员问他做过没?他很老实的回答没有。招工人员就说我们只招熟手。之后他又问了几家电子厂、制衣厂之类的,都一一被拒绝,人家都要熟手。就算有那么一两次他去冒充熟手,可惜被人家几个操作性问题揭穿。最后他还问了一家招保安的,他想那应该不需要什么工作经验,他信心满满的去问,结果被一句“有没有退伍证?”问得垂头丧气。

一直到下午五点,人才市场关门,林图也没找到工作。他把行李箱放在身边,古琴抱在怀里,就坐在人才市场大门前的台阶上,掏出一根烟悠悠的抽着。他确实不急,经过无数次的生死训练他都没着急过,又怎么可能为暂时找不到工作而着急。

林图看了看周围,有不少没找到工作的人。男女老少都有,身边都放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其中有个看起来年纪最大的老头,头发已经花白,老人倒是心宽,枕着装着行李的蛇皮袋就开始打瞌睡。

年龄最小的是个瘦小的男孩,脸色稚嫩,绝对没有十八岁,身边放着的帆布包看起来比他还大。他手里拿着一个干瘪的馒头,闷闷的啃着。男孩身边没有一个同伴,应该是独自一人出来打工的。男孩发现林图在看他,偏了偏头,对林图友好一笑,腼腆而坚毅。

林图微笑回礼。

突然一辆丰田越野缓缓地停在林图面前,一个西装笔挺体型微胖的中年男人从车里走出来。

“林兄弟,真的是你!我还以为看错了。”中年男人的声音带着一丝惊喜。

“你怎么在这里?”林图抬头看着中年男人也有些惊讶。

中年男人毫不在乎台阶弄脏他刚买的西装,一屁股坐在林图旁边,笑着说:“我是本地人,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中年男人扭头看了看人才市场,又问:“林兄弟也找工作?”

“我也要吃饭。”

“找到没?”

“还在找。”

“我这里有份工作,不知道林兄弟想不想做?”

“做什么?”

“不是打劫银行,也不是杀人放火。”

林图在一群打工者羡慕的眼光中坐上了中年男人的越野丰田。中年男人就是林图在火车上越遇见的楚楠,虽然他不知道楚楠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将要做的是什么工作,他还是毫不犹豫的上了楚楠的车。因为直觉告诉他楚楠对他没有恶意,也因为他确实需要一份工作。

丰田越野开进一个破旧的小区,这个小区与御景山庄相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大门肆无忌惮的敞开着,保安室空无一人,到处能见垃圾,几栋大楼墙体斑驳,像是一幅幅抽象派的大型油画。

“来这里干嘛?”林图问。

“你以后住这里。”

“你怎么知道我没住的地方?”

“有住的地方,傻子才会拖着行李找工作。”

林图这才发现楚楠大叔是个心思细腻的人。

楚楠带头走进一个单元房,上了五楼,掏出钥匙打开501的房门。这是一个两室一厅的小套房,家具简单但还齐全。楚楠介绍说,这是他很久以前的买的房子,很少住,偶尔想静一下的时候回来住一段时间。

林图看了一下这套房子,五十平米的样子,虽然跟如姨那套别墅的一个洗手间一般大,但林图非常满意。他转了两圈,问楚楠:“房租一月多少?”

楚楠笑言:“算是员工福利,给你当宿舍。”随后又说:“你把东西放一下,现在去你上班的地方。”

现在已经下午六点了,林图皱眉问:“现在?”

“对。”

“好。”

“你不问是什么工作?”

“一会不就知道了吗?”

“爽利。”

在车上,楚楠也没卖关子直接给林图介绍了工作内容,实在是这份工作普通得没什么关子可买。楚楠大叔在市中心有一个夜市档口,卖烧烤夜宵,聘请了一个店长还兼收银,自己当起了甩手掌柜。他这个甩手掌柜当得也够彻底,一个月才去收一次账,不料干了几年的店长前几日卷走了档口一个月的营业额。所以,林图的工作就是接上一任店长的班。顺便还敲定林图的工资,第一个月三千,以后看情况增加。

林图对工资没有异意,他掏出楚楠在火车上给他的名片晃了晃,问道:“你不是卖保健品的吗?”

楚楠握着方向盘,看着前面的路,笑道:“谁规定卖保健品的就不能搞夜市了?”

林图噎了一口,遂又问:“你不怕我也把钱给你卷跑了?”

楚楠看了林图一眼,随意道:“跑就跑呗。”

林图又被噎了一口,再问:“你觉得我能做这个店长?我可什么工作经验都没有。”

楚楠问:“会算数不?”

“会。”

“那就能干。”

“为什么选我?”

“不是恰巧看见你了嘛。”

林图无言以对,楚楠这个老板做得还真是兴之所至,不过他喜欢。

十几分钟后,来到一家“胖哥烧烤”的夜市档口,楚楠召集了档口原有的三名员工简单介绍了一下林图及工作职位,就匆匆离去,前后不到三分钟。这效率高得让林图咂舌,他暗自思惟,也许楚楠真是个做大生意的人。

这个烧烤档有五六十平米的样子,整个通间隔了个厨房,房间了摆了六张桌子,门口设置了一个收银台。外面宽敞的人行过道上搭起个棚子,架起一个烤炉,还加了四张桌子。这个档口的地理位置很好,这是大兴市南华区的一条商业街,马路正对面就是一家叫“星河世纪”的量贩式KTV,周围也有好几家夜场。

三名员工给林图打了个招呼做了个简单自我介绍就开始各忙各的,进入厨房忙活的老赵是厨师,五十岁左右,长相憨厚。给烤炉加碳生火的阿恒,是烧烤师傅,跟林图差不多大岁数,相貌还挺俊朗。摆弄桌子的小妹,是服务员,她的本名就叫陈小妹,人如其名,长得小家碧玉,就像个邻家小妹。

林图这个店长工作确实简单,记账、收银,连每天采购物品的清单都是老赵和阿恒他们自己提供,他只需算好账给钱他们自行采购,不过忙的时候也会帮忙充当一下服务员。

就这样林图清闲的过了一个多月,他没想到这小小的烧烤档一个月的纯利润竟有三万多。烧烤档的人际关系基本上熟络,阿恒性子比较跳脱,和林图比较谈得来,称呼林图也总是“林哥”来“林哥”去的,搞得连五十岁左右的老赵师傅都叫林图“林哥”,更不用说比他年纪小的陈小妹了。

林图顺便还向阿恒打听了一下楚楠的背景,阿恒也说不上来,不过他听说上任店长卷钱跑了后,不到一天就被抓到,还被打断了一条腿。怪不得当林图问楚楠要是他也卷钱跑了怎么办时,楚楠那么随意!

阿恒还喜欢看美女,特别是打扮性感暴露的美女,而且表情丰富得连专业演员都有点望尘莫及。看到胸部大屁股翘的会撇嘴,看到胸平屁股也不翘的会皱眉,看到胸******也翘的会瞪大眼睛,急急忙忙喊道:“林哥林哥,快看!”舌头还不知觉地伸出来舔舔干燥的嘴唇,喉结也随之蠕动一下。

林图是个男人,他当然也喜欢看美女,更何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每当两人臭味相投看着美女,做着如出一辙的动作时,站在一旁的小妹会偷偷撇嘴,被美女骂着流氓时,她也会欢快一笑。

这样平静而自由的生活,林图很喜欢也很珍惜。

只是他不知道,很多人不会让他这样平静的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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