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哑然,“呦,这不是杜鹃姑娘么!”,就在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的时候,柔媚的声音伴随着一阵淡淡的香风从身后袭来,未见其人,却先闻其声。一个窈窕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那女子身着锦缎制成的红裙,裙摆处的银铃随着她的步子发出清晰细碎的响声。她走到帝江身边便停了下来,帝江的目光落在那女子的脸上,当她看清女子的面貌时,不禁有些惊讶——她竟是那日的粉衣女子!那女子秀眉微蹙,樱唇微启,说到:“咱们素有琴美人之称的杜鹃姑娘今日怎么不去陪着客人,反倒是闲得下心来为难一个小姑娘?”她似是思索了一下,“这倒也难怪,兴许是客人们听乏了罢,再好听的曲子,听多了反倒是厌烦了。”
那名唤杜鹃的女子闻言,面色有些阴沉,立即讥唇反讽,语气间尽是难掩的敌意:“哼,今儿是什么风把我们飞上枝头的水月姑娘吹回来了啊?”杜鹃身边的其他女子闻言,也都纷纷附和,
“就是就是,过上好日子了就回来嘲笑姐妹们么?”
“这一回来就这么趾高气昂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夫人呢,殊不知只是个妾罢了。”
“诶呀,谁知道人家以后会不会真的当上夫人呢,这人呀没几分手腕也走不出这秋怜院不是?!”
……
身为当事人的水月倒是不恼,只是淡笑着看着她们。
众女是越说越起劲,,竟是忘了要去招揽客人,帝江也自知插不进话,也只得默默的看着。当老鸨捋着袖子,急匆匆走过来时才将众人的注意力拉了回来。老鸨拖着臃肿的身躯,涂满胭脂的脸上尽是怒意,五官皱成了一团,指着杜鹃及身后的众女,吼道:“一个个儿的都杵这儿做什么?我说怎么突然少了那么多人,原来都聚在这了!快点给我回去!客人都等不及了,要是坏了我秋怜院的收益,这个月月钱就别拿了!”她的声音尖锐,说话时脸上的粉不停的掉落,帝江不禁一阵恶寒。
众女闻言,便也作罢,纷纷鸟兽散去。
而此时水月才移步上前走向那个浓妆艳抹的老鸨,宽大的衣袖里似乎拿着一个鼓鼓的绣花锦囊,在衣袖和正午斑驳的树影下看的并不真切。“别来无恙啊,赵妈妈。”她笑魇如花,说话间迅速的把袖子里的锦囊塞到老鸨怀里,气吐如兰:“妈妈,小小意思,不成敬意,水月以前不懂事,做过的混事还望妈妈多担待担待。”
这老鸨混迹风月场所多年,又怎么会不知她是什么意思。当下就不着痕迹的把锦囊往袖里一收,咧嘴一笑:“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帮帮你是应该的,你现在啊飞上枝头了,做了夫人,可别忘了我这个妈妈了啊。”她不笑还好,一笑脸上的粉又一块块的往下掉。
“这是自然,妈妈你是有能力的人,相信一定能管好院里的姐妹们的。”水月道,“若是做得好,日后我还会再来孝敬妈妈的。”
赵妈妈闻言更是欣喜,连连称是,再与水月寒碜了几句之后,水月便转身告辞了。
当下,帝江才有了说话的余地。她想来是孤独一人,自然是不太懂得说话,从先前杜鹃误会她开始,就一直没有机会解释,像个透明人一样被忽略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