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氏一件件的给菊花细数嫁给秦浩然的好处,她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在心中反反复复地想过以后,她不得不承认,往后若是嫁人的话,真的再没有比秦浩然更合适的人选了。她毕竟是现代的灵魂,好多想法和做法不可能处处被这个时代的人接纳。
可秦浩然不一样,一是这么多年下来,有些东西早已经潜移默化地影响了他,以后还可以继续慢慢地转变他的思想;二呢,她俩的确相互熟悉,总比嫁个毫不了解的人强;三呢,她凭着五年来对他的了解,觉得至少以后,他绝不会像村中那些进山挣了钱的人一样,逛窑子、纳小妾的。
菊花想想那些轰轰烈烈的爱情故事,最终同样都要化为责任与担当。婚姻就意味着:两个人有着同样的义务去承担家庭的责任。一段美满的婚姻,菊花认为,除了需要爱情的滋润,也需要彼此尊重、理解、忍让与信任,最重要的是责任。
而这些,她相信秦浩然除了爱情,其他的都是能做到的。所以,她想清楚以后,开口对爹娘说道:“我知道这件事是你们和江伯伯私底下定下来的,可我想让你们单独问问浩然大哥的意思。如果他是心甘情愿的想与我定亲,那么我也没什么好反对的。可若是他有一丝的不情愿,爹,娘,我希望你们就当从没有过这件事吧!毕竟两个人过日子,那是一辈子的事。”
对于菊花所说的话,李孝义和白氏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因为她从小到大一直是一个特别有主见的孩子,他们二人已经习惯了凡事听听她的想法。二人虽然觉得这一切都是为了菊花好,可仍然答应会问清秦浩然的想法。
到了第二日,江平和李孝义、白氏三人在一起单独说起了昨夜的谈话,不禁都安心地笑了起来。江平笑得最舒心,“看看,我就说他俩是绝好的姻缘吧?连想的事情都是一样一样的,这也太有默契了!”说到这儿,江平已经盼着早日看到他俩成亲,并且喜添丁的场景了。
天未亮,初晨的天空只蒙上了一层淡灰的氤氲之色,一切看起来都是朦朦胧胧的。
菊花、文才仍然像每天一样,早早起来出去晨练了。到了练功场后,浩然已经等在了那里。文才乐呵呵地叫着:“浩然大哥。”就率先跑了过去。
秦浩然古铜色的脸庞上,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乌黑深邃的眼眸敛着沉稳孤冷的光芒,那浓密的眉,高挺的鼻,绝美的唇形,即使在粗衣布裳的掩盖下,也压不住那浑身的高贵与优雅。
可若是细细看去,那双望向对面走来的窈窕少女的眼眸,有了微不可见的波动。
菊花今日穿了一身蓝紫色的劲装,长发梳成了利落的马尾,一条玄黑色的宽腰带束在不盈一握的纤腰上。因为家中这几年常常有肉吃,几个孩子都发育得很好。菊花本来就长得很高挑,加上练武的关系,虽然她现在只有十一岁,可身材已经发育得比同龄人好了很多。
她一双晶亮的眸子,明净清澈,灿若繁星。不知为什么,今日浩然望向这双熟悉无比的双眸,心脏竟然跳得异常的快,连呼吸似乎都变了。浩然想:“也许以后自己再不会孤单下去了!爹娘虽然已经没了,可以后这个善良开朗的女子,将会陪伴自己活在这个世上,成为自己在这世上新的牵绊!”
是的,自从昨夜二人知悉了定亲的事以后,今日再望向对方的时候,都有了一丝说不清的别样感觉。浩然日常淡漠的脸上有了细微的红晕,他窘迫地移开了望向菊花的眼眸。菊花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浩然,一时心情复杂无比!
想自己一个现代的大龄剩女,好歹也处过两个对象,可现在要她接受自己已经与一个才十三岁的小男生定亲的事实,她实在没法淡然处之,这种“老牛吃嫩草”的感觉真是太糟糕了,简直让她尴尬得无地自容了!偏偏这种感觉还没法说出口。
菊花在心中不断地默念着,“姐十一岁,姐十一岁!我不是老牛,不是老牛……”
就这样强迫自己淡定的走向浩然,谁知她刚走到先跑过来的文才身边,耳尖的文才就听到了她不小心叨咕出来的几个字。
“大姐,你叨咕啥呢?啥‘老牛’啊?”
菊花当时强装的淡定表情彻底粉碎,面上绯红一片。浩然听到文才的问话,也望向了菊花脸上可疑的红晕。
菊花嗑嗑巴巴地道:“老牛……老牛……啊!我说的是家里的牛不是老牛,是少年牛,少年牛。”她越说越小声,心虚极了。
好在文才只白了她一眼,以一句“莫名其妙!”做了结束语。
浩然则是深深地看了她一会儿,菊花眼角的余光看到他的嘴角有淡淡的笑纹,不禁有些略微的懊恼。
她暗自腹诽:想不到秦浩然这个家伙还是个腹黑的。平时没看出来,现在他竟然敢偷偷地看她的笑话。
哼!小样儿的!姐还收拾不了你个小屁孩儿不成?走着瞧!
其实秦浩然那浅淡的一笑,只是觉得菊花平日都是一副成熟稳重的模样,只有今日他才在她身上看到了一个十一岁小女孩尴尬无措的可爱模样,并不是在取笑她。
谁知就是这几不可见的一抹淡笑,让菊花决定,好男人要从小培养,绝不能姑息纵容~!既然以后要嫁给他,那么他的性格、习惯、人生观、价值观等等,此后就会与她息息相关。尤其是古代男人的愚腐观念,什么女诫、女训啦,狗屁的三从四德、三妻四妾啦,那是绝对不能屈从的。她立誓要在这个古代的国家,调教出一个绝世好男人。
为了自己一生的幸福,她坚定地认为,纠正秦浩然三观的事情,要从现在就抓紧实施起来。
秦浩然觉得自己后背凉嗖嗖的,他抬步向梅花桩走去。此时的他还没意识到,自己未来的几十年,竟因今日这无意中的微微一笑,被这个小女子潜心制定出的养成计划,调教得夫纲再也振不起来,而他还幸福得甘之如饴。
二人之间,自今日之后,所有感觉与往日将变得再不相同。人还是那个人,可关系发生了变化,看问题的角度自然也就不再一样,心里的感觉也微妙了起来。
三人晨练结束,回去全家人吃过早饭以后,由李孝义公布了这件事情。事先毫不知情的文才和杏花,当听说浩然大哥以后将变成自己的大姐夫时,他俩一时喜得都合不拢嘴了。尤其是文才,冲着秦浩然挤眉弄眼的,“大姐夫,以后我可就是你小舅子了!你看看人家大壮的姐夫,那可是经常给小舅子溜须,求他在他姐面前说好话的。嘻嘻……”
一句话,登时将秦浩然的脸造得通红一片。菊花早在听到她爹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就早有先见之明地装作害羞低下了头。这时偷瞥见秦浩然的囧样,心中暗道:“小样儿的,有人收拾你了吧?哼!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江平这时适时地开口,不动声色的为义子解除了尴尬。“既然浩然和菊花两个人对定亲没有异议,那咱们就选个黄道吉日,正式的摆几桌定亲酒,将两个孩子的名分定下来!也免得孩子们大了,再朝夕相处让人说闲话。”
大家议定十月初十下定礼后,就开始分头行动。
白氏给家中几人都裁了新衣,当然,也有江平父子的。李孝义领着文才将家中的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菊花帮着她娘做好衣服后,就打扫屋里各处的卫生。江平和秦浩然父子两个是最忙的,去镇上请媒人,准备定礼,购买吃食等等,忙得脚不沾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