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哗啦啦——!
“我去!你,你悠着点啊!”郑跃右手扶着喝大的小红,左手牵着马,摇摇晃晃的回公输馆。
“喝不了还喝,你真会找麻烦!”郑跃忍受着被吐了一身的味道,在路人的注目礼中一路回到了公输馆。
“狗子,狗子,快来帮忙!”郑跃还没进门就大喊道。
正在修理小玩意儿的狗子连忙迎出来,却被郑跃这架势吓到了,连忙睁大双眼,道:“师父,您老人家这是怎么了?”
郑跃哪有时间解释,忙道:“快快快,把马牵过去,我先扶姑奶奶去里面躺下再说。”
“姑......姑奶奶?”狗子一怔,连忙跑过去从郑跃手中牵过马,拉着就往马厩走去。
郑跃的衣服已经被吐得不像样了,来到自己房间,将秦不悔往床上一放,什么都不管了,先把自己的衣服换了,然后洗个澡再说其他。
郑跃知道这情况非常不妙,人家平吉王府的儿媳妇,你就给人家这么扶回来,这要是让杨升知道了,他还有活路吗?到时候怕是要真的走一回西域了,于是打算等秦不悔醒过来,就立即让她离开。
“把这些放到仓库,那东西要用油布包起来,注意点,轻拿轻放!”章宏德喊道。
一阵哐啷哐啷卸货的声音,把刚刚换好衣服的郑跃吸引了过来,看来是把我要的东西都弄回来了,正好,我得看看对不对路。
郑跃一步三跳来到章宏德旁边,他为什么这么走?因为高兴呗,扶秦不悔回来的路上,他可没少占这丫头的便宜,虽然只是占占便宜,但是他体内的荷尔蒙已经得到了很好的控制,心情愉悦自不在话下。
“章师傅,今天辛苦了,这些就是我要的东西吧?”郑跃问道。
章宏德点头道:“这些东西可不好找。”
烂罗把东西都放好后,已是满头大汗了,看郑跃就在旁边,便非常不解的问道:“郑师傅,这铁和木炭是干啥的啊?”
郑跃一拍脑袋,连忙道:“章师傅!快,现在就要做第一种零件了,要把制铁作坊里的火啊什么的弄起来。”
章师傅听郑跃现在就要开始制做,虽然已经很累了,但还是很高兴的朝制铁作坊赶过去,因为他始终觉得时间太紧了,必须要抓住每一分每一秒才行。
自从上一次郑跃坐着平吉王世子的马车回来,他就开始刻意的疏远郑跃了,无他,烂罗这么做只是想安全一点罢了。
此时烂罗听郑跃要开始制作那最为奇特的椅子了,心中也是万分期待,为了能学到技艺,他还是把安全问题放到了一边,连忙听郑跃的吩咐,把需要的工具带往制铁作坊。
郑跃的房间里,秦不悔睁着一双杏眼气愤的看着天花板,她很清楚郑跃刚才对她做了什么,这个伪君子,臭小人,必须要得到惩罚!怎么惩罚这混蛋呢?捆起来打?扔进水里泡?玩拔萝卜(人埋到土里只留头出来)?
当秦不悔在思考收拾郑跃的方法时,郑跃已经开始试制起他想要的东西了,他需要提纯这些铁矿石,直到它们变成钢,还要处理木炭直到这些东西可以加进钢水里使钢充满弹性。
郑跃的想法很简单,他要试着做出弹簧来,虽然他知道其中的工序,但是这东西他却一次也没做过,心中不免既期待又担心。
螺旋拉伸弹簧工艺,一共八道工序,卷制,退火,勾环制作,切尾等等,郑跃用的都是土办法,在经过漫长的烧制后,一个像弹簧的东西出现了。
“太棒了!这果然不行。”郑跃郁闷道,但是却说着鼓励自己的话,因为他不会放弃的,失败了,大不了再来一遍。
虽然章宏德、烂罗、狗子三人都没搞清楚郑跃要做啥,但是却依然信心满满的打着下手,因为光是刚才那八道工序,就已经让他们受益匪浅了,虽然郑跃说这次失败了,但是他们却乐在其中。
一遍不行两遍,两遍不行三遍,几个人一直忙到深夜,还是没有弄出结果,于是郑跃宣布,明天继续。
章宏德和烂罗早已经顶不住了,因为他们忙了一天了,而郑跃更是不行了,他担惊受怕了一天,大家放下手中工具,都迷迷糊糊的回房睡觉了。
郑跃当然也不例外,摸回房子,就往床上冲。
啪!
“哎吆!我的鼻子!”郑跃疼的眼泪都出来了,睡意全无啊,定睛一看,一名红衣女子俏生生的坐在床前。
郑跃一下子清醒过来,这不是姑奶奶吗?他连忙搓了搓脸,也顾不得疼痛的鼻子了,连忙说道:“秦不悔,你这是做什么?恩将仇报吗?”
秦不悔眯着眼冷笑道:“今天本姑娘睡这里,你到其他地方去。”
“好勒。”郑跃说着转身就走,刚迈出一步,突然回过神来,不对啊,这我的房子啊,凭什么让我出去?
郑跃郁闷的坐上椅子,端起桌上茶壶,将已经凉透的茶水一饮而尽,待脑子更加清醒后,朝秦不悔道:“这是我的房间,凭什么我出去?”
秦不悔冷笑道:“男女授受不亲,你当然要去别的地方睡。”
郑跃哼了一声,道:“这里可没有别的地方了,我总不能睡仓库去吧?我今天走了那么多路,又被人追,又被人打,我容易吗?”
秦不悔一想,他说的也对,要不是自己,这家伙可不会遭这个罪,但是一想到郑跃趁自己假装醉酒占便宜,又恨的牙痒痒,于是道:“你的人品我信不过,你必须出去睡!”
郑跃急了,我的人品那可是大大的好啊,你哪怕质疑我的技艺,也不能质疑我的人品啊,连忙道:“我郑跃行的正坐得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我的人品上对得起太阳,下对得起月亮,我怎么就人品不好了?”
秦不悔听他说的有趣,咯咯咯的笑起来,然后道:“你以为我真的醉了?”
郑跃一听这话,心里有点虚了,道:“莫非你没醉?”
秦不悔哼哼了两声,不在做声,这意思很明显了。
嗯?居然是想要考验我?这丫头还挺有心机啊!郑跃想了想,一脸坏笑道:“姑娘既然没醉为何要与我授受不亲?”
秦不悔一听这话,直接炸了毛,下意识就往腰上摸去,没摸到剑,才想起来她把剑放床上了,连忙回身取剑。
郑跃一看这架势,心中暗道不好,连忙朝秦不悔冲过去,人家可是侠女,会轻功的,如果跑,跑得了吗?所以郑跃才有此一冲,至少死死抱住疯丫头,不让她拿到剑也行啊。
说时迟那时快,郑跃一个猛子就扎到墙上,是的,是墙上,秦不悔可是侠女,功夫了得,岂是郑跃这个半吊子能比的。
“哎吆!”郑跃捂着头,痛的呻吟着。
秦不悔虽然拿到了剑,但是见郑跃这副模样,高兴的笑起来,道:“跟本姑娘斗,你还太嫩了!”
秦不悔拔剑出鞘,剑锋直指郑跃喉间。
“且慢!”郑跃厉声喝道。
秦不悔眉毛上翘,道:“有什么遗言?”
郑跃此时已是满头大汗,但是他知道现在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候,绝对不能紧张,于是流着泪,张嘴便道:“你应该这么做,我也应该死,曾经有一份真挚的爱情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我失去的时候才追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你的剑在我的喉咙上割下去吧,不用再犹豫了!如果上天能够给我一个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会对那个女孩说三个字,我爱你,如果非要在这份爱上加上一个期限,我希望是......一万年......”
秦不悔愣愣的看着泪流满面的郑跃,惊讶,疑惑,不解,好奇......总之是种种思绪涌上心头,她是个非常容易接受新东西的人,理解能力也非常好,郑跃所说的爱情这个词,她多少能理解一点,猜测郑跃所说的应该是相思之苦吧。
郑跃一把鼻涕一把泪,又不敢动,因为他疼啊,额头刚才撞在墙上,眼泪不受控制就下来了,而且他感觉到额头的皮肤这会儿绷得紧紧的,不用看,绝对是肿老高了。
秦不悔看着红鼻子肿额头,泪流满面的郑跃,手中的剑慢慢的放了下来,她很好奇,郑跃讲的话既新颖,又动人,她此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郑跃见秦不悔将剑放下来,松了口气,心中暗想,这古人杀人可是随随便便的,多亏我急中生智说出了这一堆任何女人都顶不住的话,不然自己的下场可就难说了。
其实郑跃的担心完全没有必要,而且他对古人的认识是非常错误的,完全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娘子为何放下此剑?”郑跃继续道。
秦不悔一下子反应过来,笑道:“你难道真的以为我要杀你吗?我只是给你一个警告,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即使那会儿我醉的人事不知,你也不可以乱来!名节事大,若是再敢造次,我定斩下你的狗头悬挂于菜市口!”
郑跃这才知道疯丫头是开玩笑的,于是小声嘟囔道:“刀剑无眼,万一失手呢?”
“嗯?想死吗?”秦不悔笑道。
郑跃听得脖子一缩,乖乖,我好像低估了这小辣椒身上的暴戾之气,于是连忙赔不是,道:“都怪我,今天都怪我,我不该让你喝酒,不该扶醉酒的你回来,都是我的错,女侠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秦不悔听郑跃这么说了,笑道:“其实从头到尾,我只是打了你一拳而已,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不然你会受伤吗?”
郑跃那个郁闷就别提了,真是悔不当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