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客殿。
洪族立国百六十年,底蕴深厚。历代王子所居之所皆是大气磅礴。然王者仁心,待公主亦不能鄙薄,故此府所筑,犹江南一画,倒挂星帘。
殿中,四根腾鸾柱立布期间,上点苍翠。
四面,窗开半扇,花草凭栏,两侧立塑,泉透其间。
上座,一张碧玉云案前坐一女子,她笑面如嫣,素手举盏以敬前。
“刘明,海涵。”
不过......
前有一人,受得是五花大绑,悬吊在空,这一身架势倒有些破坏了雅意。
“你不如把我松开好了,侍卫们绑的太过结实,我有点麻了。”
椒儿一笑,心道你想的怪美。
“还是先谈谈再说吧。”
刘明笑然,点了点头。
“那好,公主怎么称呼?”
椒儿见问,她凝眉如勾,故作不喜道:
“我想这时候,还轮不到你来问我吧。”
刘明一听,不善了。
这女子要对自己动心计,自以为将我五花大绑在此,便可任你左右了?
“嘿!”
刘明心念了段“松缚咒”。
“哗啦...”
落地处,他裹着一身皱棉弯了弯胳膊,又动了动腿,略显戏谑般的看向椒儿。
“啊!”椒儿一惊,完了!
不想刘明见椒儿受惊,他却后退了两步,随手弹起了褶皱。
局势倒转。
“请容我再问一遍,公主怎么称呼呀?”
椒儿见刘明所为,亦定下了心绪。
不是这女儿家不怕,而是她怕不得。身为乱世中的公主,自然知道危难关头,更需稳住阵脚。
“椒儿。”
刘明笑然,眼前这女子只告知个小名,他倒也不愿计较。他寻到侧坐,也不客气,就这么不请自座了下来。
椒儿见刘明看她,只好回以善笑。至少如此境况下,心尚能安。
既如此,一计上头......
椒儿一回眸,将之垂发束辫,打了一道垂环扎在身后,随后背过身来,冲刘明甩了甩。
那发姿一环一月左右环衬,倒是相得益彰。犹显她那皓首,白如莹,透殿而来的银丝偶落其上,似打起流萤般烁影连连。那两道锁骨沉姿如柳,举得却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宝贝。
椒儿又一回眸......
“呃......”
醉了!彻底的醉了!
小小一个美人计,自古敢安英雄冢。
刘明一心求潇洒,潇洒岂能不风流?
局势倒转。
椒儿捉到时机,便问:
“刘明,我实话实说,你说是来救我洪国公主的,而洪国就我一个公主。我想问你,你怎么来的?哪里来的?受谁指使?又会不会耍花样?”
什么?这眼前的女子,便是我八个孩子的娘?神师呐,请收下我刘明的膝盖吧!!!
且看椒儿如此脱俗,刘明也翘首这段姻缘了。故管她有没有美人计,椒儿相问,定要相答。
“呵呵...我是从地球来的,是受我师傅指使。你是不是曾经祈祷过要诸神来救你的国家?我们知道之后,就来啊。”
这...当真是神迹吗?事到如今,由不得椒儿不信了。
“你真的是从神国来的?”
刘明听罢,且笑了。
“这个......反正我们那儿,比你这儿有点神......”
椒儿听罢此话,思绪过重,继而陷入当场。
刘明憨憨一笑,就等椒儿想个明白了。
片刻后......
椒儿缓缓立身而起,她款款而退,待立时,已直面刘明与其相视。
椒儿浑身轻颤,她两眼情浓,薄唇轻启间就要道破这-一-身-的-冤-!
“刘明......还请相救!”
椒儿弯身行礼。刘明动身而立,他走前两步,将予相扶,却不待近前便已停步。
这椒儿,一身贵气,乱碰不得!我还是来日方长吧。
“善!”
......
洪国,风雨飘摇已三秋。
三年前,洪国英姿勃发,立于群雄间戏说诸侯。
她幅员辽阔,国力强盛,一张王书可传千里。
她得益于与南丹自治领的商贸往来,从而在南疆地区,建立起了极为繁华的经济市场。
她东至东海,在海路段,是南北要冲,单凭过境的港贸交易,也能富甲一方。
北方有两大冲击平原,附裹着北方八省,产出的粮食不但能满足全国所需,还能远销国外。一条蜿蜒的渡江更是夹在两大冲原之间。且贯穿南北,它能将粮草船运到全国。
在军事上,洪国边军也有三条牢固的防线。
一条是与南方的南丹自治领,长达三百公里的边界处,布守着六十万边军。
他们大多军备不足,但训练有素,主要是保障两国明朗的边界局势与贸易往来。所以兵员素质优劣不齐,但油水会很丰厚。
而另一条是西方与三角龙帝国接壤的三条峡谷通道,这总面积不足三里长的防线堆积着洪国四十五万精锐。
北面还有一条关隘设在一处高地,横栏在与艾特罗存有争议的边境线上。兵马不多,也就十万有余。
但也唯独是这里常年都有些零星战事,所以这十万多人的军事经验非常丰富,军事组织度也很高。
洪国真可谓是一方宝地。
然而,巨大的经济收益却撕裂了王权的威严。领主们贪婪的举起宝剑,打起反王旗号。
一时间,四方领主只靠联盟与剑,就夺走了洪国的半壁江山。
如今的洪国,最东方已经看不到海。南方也彻底沦陷,那六十万边军早已被叛军人间蒸发。而北面......
国王御驾亲征,兴兵八十万。他们在进军的路上扑摊开来,一路所向睥睨,连穿五省,却在渡江上被准备充分的四方领主遏制了攻势。
两军军营延绵了上百里,战争持续了尽一年,却仍不得寸进。
这使洪国的形势急转直下,并且没有剩多少时间。
如今洪国,受资本影响,有人发起了国难财,这使国内的形势雪上加霜。
你在市场上买不到任何铁器,还有食盐,它得穿过叛军的封锁线运到国内,这不得不令国民花高价去购买走私。而毒盐也已在边区吃死了好几条命来。
至于粮食,再没有新的粮食了。现在能有的,就是全部。这些只够王都用半年。
洪国在国际上对稳定粮价起着重要的作用。古老的三角龙帝国就对洪国的粮食进口极为倚赖。
如今叛乱难平,三年间没有输出一颗粮食的洪国已经对国际局势造成了极大的影响。甚至某些帝国相互攻伐,只为良田之争,甚至要死几万名士兵。
更糟糕的是,三角龙帝国的军事力量已经侧重于往洪国边境集结了。他们吹嘘着军事干涉的基调,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只是碍于没有一个合理的出兵借口,所以才悬在边界对峙。
不过借口,很快就会有了......
......
“什么借口?”
此际的洪国已不足以令刘明上心,想解此局之围,非他一人所能抗。
碧玉云案间那曲线分明的版图,已被划得杂乱无章。仅此还不算,椒儿仍存怨言。
“两月前,龙陌的皇妃被他亲自处死了。理由是她为二皇子连续生了三个女儿。现在正在求取新的王妃。”
“龙陌是谁?”
“就是三角龙帝国的二皇子。这个龙陌很厉害,从三岁的时候就被送到一位高人身边学习,到现在已经一身的本领了。
他可以轻而易举的举起万斤巨石,并且带兵打仗铁血无情,且威名赫赫。凡他所带过兵的敌占区,皆尸横偏野,粒米不存。即便是他辖区内的人有心叛变,也会因根基不足,而难以立众。”
“他难道与三角龙帝国要寻的借口有关?”
“是。”
椒儿答后,却不再言。
刘明不见她言语,感到怪异。他抬头去看椒儿......
只见椒儿一脸愁容,端目绰雨,她落眼之处实乃几身,却又觉被她看透了去...
刘明急了。
“说呀。”
无奈,椒儿说了。
“他要求娶......”
这一顿,惹人忧;有人忧,奈何愁。
“...我。”
它荡来凄苦,染透春秋...
“要娶你?”
“是的,用以落下出兵口实,从而可以趁乱夺取洪国。而我国却连......”
这一顿,又惹来刘明焦躁!他一掌拍下云案,大喝一声道:
“快说!”
椒儿笑然,她摇头掩首间低头轻吟。
“我国,却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混蛋!”
“哐啷!!!”
“啊!”
一声爆响,吓到了伊人。她回头寻去...
那一张碧玉云案嵌入一掌,顺其而上,乃是怒目的刘明。他气势间一收一涨,一股燥意充盈开来。
“刘明,你...怎么了?”
“哈哈!”
两世称雄的霸王你问他怎么了?
你倒不如问他在忍什么?
而两世称雄的霸王,你让他忍什么?
何况,这岂能忍?
一个宵小之徒,竟出如此歹计!谋国不算,杀了亲妃,还要加害椒儿。你凭什么?
就凭你能力鼎万钧?
那是练气?
还是结丹?
或是元婴?
算你分神!
管你什么,统统蝼蚁!!!
一个屠狗之辈妄想肆意妄为!铁血帝国,逮谁打谁,欺世霸名,你还了不得?
带兵打仗了不得?
铁血无情了不得?
威名赫赫了不得?
尸横偏野了不得?
都什么鬼?玩剩下的!!!
老子练气初期,就玩不转了?还能随你的意了?
老子练气初期,那也是练气期的霸王。
龙陌要求娶洪国公主,洪国连拒绝的资格都没有?
可我有!
这椒儿,我要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