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早餐的缘故,让你和我的距离又拉近了一点。我心中这颗暗恋的花骨朵儿好像QQ空间里的花藤,我每天给它一点阳光,给它浇一次水,帮它施一点肥,再为它修剪一下枝叶。不久,它便如繁花,纵情盛开,沐浴在春风里。
我多想让你看看它的盛开,哪怕只是一次,哪怕你无动于衷。可是那爆棚的羞涩心却不允许我将它展现在你的眼前。
我只能等啊等啊,终于等到有一天,你跑到我面前,兴致勃勃地说:“走,我带你去吃大餐!”那时我还在傻乎乎地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大餐啊,能大到让你这么激动?!
你将我带去了肯德基,把一个装有两个汉堡包的托盘放到我面前。
如同打了一个霹雳,我全身都震悚了起来。
说到底,陆寒江,我们都不是被上帝眷顾的孩子。其他同龄人都早已吃腻的食物,对我们来说却足以堪比山珍海味。
所以那一刻,我兴奋地捧起一个汉堡,看了你一眼,然后狠狠的咬了下去。可是味道比我想象中的差很多,刚入嘴,就有一阵密密麻麻而又持续不断的痛觉,就好像成千上万只蚂蚁在嘴里肆意爬行,让人感觉到万分刺激。
天哪,我差点就被辣哭了,端起旁边的柠檬水猛灌。可那种讨厌的感觉并不消停,它从我的嘴巴蔓延着喉咙,直至心脏。我还傻乎乎地想,那些富家子弟就这么喜欢这种鬼东西么,简直就没有豆腐脑好吃。
那会的你,又心疼又愧疚地看着我,见我的柠檬水喝完了,就去前台再给我买一杯回来。就这样,一杯接着一杯,酸涩的味道一点一点打败了我口中的辣。离开时,桌子上放着好几个空杯子,望着它们,我又想,这天的你怎么这么大方,居然给我买了那么多好喝的酸甜的饮料。
直至后来,我再和朋友去肯德基时,我才尝到了正宗的汉堡包,才知道了柠檬水其实是可以免费领取的。
陆寒江,没来得及问你,当年你到底得罪了服务员什么,以至于他在我们的食物中放了那么多芥末。
只是后来再去时,已没有了当时的愉悦。
【4.暮与朝】
我喜欢放学之后跑到家附近废弃的公园里看书,一方面是因为家里的争吵声太烦心,另一方面是因为你会时不时地出没在那里。
你经常在我看书看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出现拍一下我的脑袋;或者是拿着狗尾巴草挠我的脖子;或者学一声狗叫,来吓一吓我……
你的出场方式总是有很多,每次都让我防不胜防。
每次你一出现,我便乱了心神。纵使眼睛一直盯着书本,可我却一个字都理解消化不了,只是觉得有无数个汉字在我眼中舞蹈。你总是习惯躺在我旁边的空地上,看着我假认真的模样,半是玩笑半是担忧地说:“你这样努力,将来要是考不上清华北大可怎么对得住自己?唉,要是读成书呆子可怎么办?”
我哑笑。
其实我知道,你的口袋里有许多香烟,但是在我面前,你却从来不拿出来抽,因为你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烟雾缭绕中迷人心魄的味道。
你喜欢喝啤酒,一喝就是好几瓶。那些空荡的啤酒瓶在风中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好似你演奏的一首绝美的乐章。湿嗒嗒的酒瓶、湿嗒嗒的台阶、湿嗒嗒的青苔,湿嗒嗒的时间就这样从我们的指尖滑过,飘向远方。
后来,你出现在那里的时间越来越少,我却总是能看见,你带着一个长发飘逸的女孩去我们以前老去的那家小吃摊吃早点。
我不知道那个女生是谁,但我很羡慕她,因为她可以和你牵手,她可以喂你吃豆腐脑,她还可以做很多很多事情,这些都是我们从没有做过的。
陆寒江,我想知道,如果一开始你就知道了我的心意,那你还会不会在那一天带着那个女生,来到我面前。
那时候你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笑嘻嘻地说:“许晴,你认识不?她是姜茹,你未来大嫂。”
在这之前,我只觉得她的眉眼有几分我说不出的熟识;而听了你那番话后,我才从记忆深处将她的影子挖掘出来。之后我问过你知不知道姜茹是个什么样的人物,你点头,满不在乎地说:“反正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可是陆寒江,对我来说,那不是过去,而是开始。
你们去了动物园,而我却独自一人在偌大的房间里想着你们搭乘的是那一路公交车,想着此刻你们在做些什么,想着你们是与那只动物合的影,又是那只动物引得你开怀大笑。
伤心的利刃毫不留情地切割着我的意识,渐渐地,我睡着了。
我梦见了你,在一年前,在夕阳下,在巷子里,一切都是那么模糊,唯独你的微笑是那么清晰,像是有人给你加了一个特写,连细枝末节都不放过。梦里,还有一个女孩,她一直沉沦在你的笑容里,昼思夜念,她说,她愿意等你,无论多久都愿意。
陆寒江,你究竟是修了什么福,为什么能让她多久都愿意啊?
宛如一句诗:
“只因感君一回眸,使我思君暮与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