吒满几乎一夜未眠,与天眼、当康聊了一夜,最终也没分析出赐仙阁要做什么。
“你也不必担忧,这些人应该不恶,也许真如他们所说,真的劫富济贫,让你交的投名状便可看出,扬善惩恶乃是修道的根本,等下便知结果。”天眼分析道。
“我记得当年有几个小门派扬言要屠光赐仙阁,后来也不了了之,而那几个小门派在几年的时间里便销声匿迹了,连门派的祖地都被夷为平地,也不知是不是赐仙阁所为。”当康回忆道。
“算了,不想了,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吒满收起大宅。
吒满早早的来到前厅。
“走”阁主出来,只有红毛道人跟在身后。
依旧是那个铁木战车,路程似乎很遥远,三人在车上都不言语。
清晨出城,直到傍晚时分车才停下,足足狂奔了一天,以那四匹赤马的脚力狂奔一天,现在已经距离轮回之城五万里之遥。
“到了。”阁主收起战车。
一处不算大的山脉,但灵气浓郁,很适合修行。
“这是?”吒满看着灵气浓郁山门,只是山门上的匾额早已不见。
“这是赐仙阁的祖地。”阁主慈善的笑着。
“为何带我来这?”吒满知道一些大门派都会有祖地,只是非一般的高层都不会知道祖地在哪,可是吒满才来赐仙阁俩天就被带到祖地,让他更不解的是体内的那上品仙法竟然与此地有一丝感应,也有些像梵吟,也像诵经声,很模糊,吒满想顺着这感应寻找是什么与仙法有感应时,却不见了那一丝感应,让天眼也四处观察,并没有任何发现。
吒满四处张望,并不是好奇祖地为什么破烂不堪,而是觉得那一丝感应很奇怪,甚至有一丝生命迹象。
“你来赐仙阁的时候我就已经推算过,虽然我推演一道不强,但也略知一二,我推演出你与我赐仙阁渊源颇深,彼此之间有大善缘。”阁主道。
吒满回忆,师父当时也说过这样的话。
“吒满,你看。”红毛道人指着一处山洼。
山洼那里都归于赐仙阁祖地管辖,那里已经形成一个村庄,看不清多少人,但可以肯定的是孩子很多,遍地小孩,大的五六岁,小的俩三岁,少说也有数千。
“那是?”吒满越发不解。
“那都是遗孤,有赐仙阁子弟的后代,也有普通修士的至亲。”红毛道人在前面带路。
“这些遗孤的父亲或丈夫们都是英雄,生前把至亲都托付给我们。”阁主叹道。
“那他们的世族呢?”
“世族早已不复存在,几乎都死光了,只剩下老弱病残。”阁主叹道。
“……?”吒满惊讶。“怎么死了这么多人?”
“界碑之战,象征着太华界生死的战场,每二十年都会有一场界碑之战,咱们赐仙阁的老祖在界碑战场纵横数百年之久,统领数千修士掌管两个杀阵,杀了无数巨兽,当时连轮回城主都赞赏咱们老祖,当年赐仙阁可算是鼎鼎大名。”阁主说起往事脸上竟然泛起红晕,有些激动。
“那现在赐仙阁为何沦落至此?”
“赐仙阁祖地一直赡养着在界碑战场死去的弟子们的至亲,甚至一些毫无关系的修士后代也在此地,数百年了,从未改变过,直到一百多年前,老祖在界碑战场战死,随老祖一起赴死的赐仙阁弟子近百人,老祖死后,曾经的那些仇家都来找麻烦,因为我们修行不精,又不能强出头,我们还要保留赐仙阁最后的血脉。而赡养英雄们的后代也是需要巨大开销的,人手越来越少,最后只剩下我们四人,不得已才去抢劫一些恶人,也偶尔带弟子去劫道,曾经有名弟子叛变,出去造谣赐仙阁是匪窝,最近三十年来名声越来越不好,渐渐的便没落至此。”阁主悲伤的说起往事。
“我来的那天给我的是五号屋,在我之前不是还有四个弟子吗?”吒满问。
“那四个弟子就在这祖地,他们一边借助祖地修行,一边照顾这些妇孺。”
吒满震惊,曾经的名门大派,竟然没落到这般田地,虽然没落至此,却没忘了曾经的承诺,依旧赡养着那些弟子的后代,娘曾经教导他要日行一善,以大善为本,什么是大善?今日才知赐仙阁的善才是大善,这种善是不计成本,不奢回报。
赐仙阁祖地,到处都是残垣断壁,曾经的主宫也倒塌,一片悲凉的景象,这些只是因为赐仙阁老祖的逝去。
一处山洞,这里灵气浓郁,山洞里别有洞天,有阴阳石升落,一处处小宅人影晃动,此山洞已经被改造的类似曾经祖地的样貌,除了那庞大的主宫不在,剩下的都依样建造。
“原来祖地还有这么多人。”吒满还在寻找那一丝感应,此刻在山洞中却是一丝都没有了,天眼偷偷溜了出去,几乎把赐仙阁祖地看遍了也没发现。
“这些都是那些修士的后人,他们早已与赐仙阁融为一体,同甘共苦。”阁主看向这些人的眼神都带着慈祥。
“阁主爷爷。”
“红毛爷爷。”
一声声的尊敬问好,可以看出这些人很尊敬阁主与红毛道人。
“吒满,来这里。”阁主推开一扇宅门。
宅内一房间传来低泣声。
“阁主爷爷”一七八岁女孩脸上带有泪花,出来迎候阁主。
“你爹怎么样了?”阁主皱眉。
“还是那样,刚才还吐了口血。”小女孩说着又落泪。
“阁主,您怎么又来了?我暂时死不了,您不用挂念。”床上一黑瘦中年男子要起身,却又虚弱的躺了下去,身上的死气越发浓郁。
“郑旭,你会好起来的,放心吧。”阁主看向吒满。
吒满传音问道:“他是怎么伤的?怎么这么重?”
“三年前界碑之战时被奸人所害,差点身死,即便是重伤,也没忘救了红毛道人一命,当时若不是他出手,红毛早已死了,可是重伤之下出手相救,让他伤势更重,要不然那场大战过后我是要传位给郑旭的。”阁主传音道。
吒满看向站在门口的红毛道人,他似乎不敢面对床上的郑旭,眼中泛红,眉头紧锁。
“一株九叶玲珑草能救活他吗?”吒满传音问。
“只需一片叶子做药引,其他灵药我已经备齐,我寻九叶玲珑草已经寻了三年之久,也去通天宝阁求一片叶子,可是那里一片叶子就是一百万仙壁,我们实在买不起。”
“那通天宝阁果然黑店,阁主,这一株玲珑草全都交由你处置。”吒满走到屋外,拿出一整株九叶玲珑草,他不愿在屋里拿出,不想让那中年男子觉得亏欠,他认为这样的英雄值得出手相救。
“我带郑旭谢过你了,但只需一片叶子足矣,剩下的你收好。”阁主接过玲珑草,只摘下一片叶子。
两人推托了半天,最后吒满只能先把玲珑草收回宅内。
“吒满,大恩不言谢,算是我欠你一命。”红毛道人话语激动,大手拍在吒满肩上,重重的舒了口气。
“别这么客气,我会不习惯的老红毛。”吒满又恢复了皮孩子样。
“哈哈哈……”红毛道人笑的畅快。
阁主就在小宅院内熬制丹药,两个时辰后,药鼎开炉,一股泌人心肺的药香弥漫。
“成了”阁主拿着两粒白色丹药兴奋不已。
“竟然熬出两粒???”红毛道人惊呼。
“这是什么丹药?”吒满闻着那药香,浑身舒坦。
“续命丸”
“竟然真有???我以前在古书上看过。”吒满闻着那奇异的药香。
“是啊,我可是吧老祖留下的老底几乎用光了才换了这丹药的主药,唯独差九叶玲珑草的一片叶子做药引,真是老天长眼,让你出现。”阁主感叹。
“快让他服下吧。”吒满也替他们开心。
此时那郑旭已经昏迷了,身上死气愈发浓郁。
阁主亲自催化药力,以神识之力带引药力进入郑旭体内。
一炷香的功夫,郑旭那灰白如死尸的脸色已经有了血气。
“谢谢阁主爷爷,谢谢,谢谢……”那小女孩长跪不起,脑门都磕出血来。
“小玥,快起来,你得谢谢吒满,是他找来的九叶玲珑草。”红毛道人指着门外的吒满。
“不可……”吒满传音给红毛道人,可惜已经晚了。
小姑娘跑出门外,一个头磕在地上:“谢谢吒满哥哥,谢谢……”
“起来,小事一桩,别这样,我不习惯。”吒满扶起郑玥。
“咳咳……”郑旭一下从床上坐起,剧烈的咳嗽着,突然一大口血喷出。
“啊???”郑玥吓的大哭。
“别怕小玥,这是丹药把体内淤血排出,你爹已经无碍。”阁主笑道。
“爹”郑玥扑到郑旭怀中。
“好了,好了,爹好了。”郑旭脸色渐渐红润,那团死气也消失不见。
“这些丹药你每日服下一粒,七日后便可痊愈了。”红毛道人掏出一个小瓶,大手紧紧的握着郑旭的胳膊,这种生死之交已经不能用任何言语所表达。
“大哥…”郑旭也紧紧的握着红毛道人的手腕,俩个忘年之交,鬼门关走上一遭的兄弟情义,在此刻更加深厚,恐怕一生都要有所牵绊。
回去的路上,吒满一直在回忆祖地的那一丝感应,很奇怪,虽然就那么一瞬间,但是足够深刻了,似梵吟,似诵经,还有那一丝奇异的生命迹象。
“吒满,这是赐仙阁老祖留下的心法,你拿去吧,我们愚笨,到现在也只学会了点皮毛,也许你悟性比我们好,若是学会五成,那也是威力无边。”阁主拿出一本拓印的心法。
“下品神法?”
“是啊,这是老祖自创,可惜主本已经被抢走了,还好留下一些拓印本。”
“我不客气了,反正我都是赐仙阁的弟子了。”吒满收下心法。
“什么弟子,做弟子还轮不到你。”红毛道人笑道。
“呀?老红毛,你卸磨杀驴啊?我怎么连做弟子的资格都没有了?”
“哪有做了长老还要自降身份做弟子的道理?”红毛道人拿出一枚长老腰牌。
“长老???”吒满看着腰牌,刻着他的名字,那腰牌中还有一传信小阵,千万里都可传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