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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太平川上两军会战 过雁岭前复又鏖兵

叛军势劲气汹汹,矛锋指向铜牛城;

王基崩塌将半边,圣人出来撑危厦。

话说太子孝璋重起,引大军五万(暂时)征伐叛贼孝义,自己的亲哥哥。现在与其说征伐,倒不如道是阻御为恰当。因为叛军锋芒正锐,势头迅猛,气焰无比嚣张,已然快要打到王都门户了,对于王庭来说,百倍危急时刻。两方大军但若碰撞,并不仅是雷石火花,而要搅一个天翻地覆的。结局难卜,吉凶未知何偏。太子教前军先锋使张数,将一万人马疾速而行,赶到程州城,帮助刺史黄举防御,以止刹敌方势头。黄举见得援兵至,大喜望外,赶到轻松了许多。这日,与张数正在商议军机,叛军卷土重来,关前搦战。早已弄清楚自己被敌人给赚了,程州城哪来什么真正的神佛护佑,根本不存在,不过施了障眼法吓唬人而已,架架格、陈阔海气大了。所以,复取城池。

征叛先锋使张数精神大振,来前便早憋着一股劲儿,等着打大仗呢,可得机会了。急于争一份功劳向自己脸上贴金,同时奋张一下军威,灭敌锐气,遂合黄举引兵杀出城关,与叛军对阵。正反两方无什么可谈,张数大战架架格。三十余合,未分胜负。架架格妄图驱动隼、鹰,伤杀敌将。不意,对方快他一拍,先下手为强。张数不知由哪一位异人哪里求得而来的奇术,头顶冲起一道青气,现出一条长鞭,乃龙之筋所制。以意念驱使,神鞭唰地抽向架架格。架架格不及闪避,身子被劈击为两半,比刀斫的不差。陈阔海见之,大怒。但他未逞匹夫之勇与敌拼较,在于惧怕那一条神鞭,索性驱动沙军土兵大攻。张数大惊,没有料到敌方有此妖术,假若三、二,甚至上十个,自己倒还可以应付,可这太众了。自知不能当,将身便走。一军亦然。但是沙军土兵之速度来得更快,你逃命根本不及。黄举见本军要遭殃,牙关一咬,跳下马来。这次变神佛是不好使了,骗人不过二。他将身变作长墙,以阻拒沙军土兵的强大攻势,承受住一浪高过一浪的冲击。这既是在斗法,也是在赌命。相持许久,沙军土兵碰得粉身碎骨,始终未能突破长墙。叛将陈阔海累得精竭力乏,灰了心,只好收术。无二计可施,只得悻悻而又沮丧地将兵回营。而这边黄举还了本相,却口喷鲜血,再也站立不住。一头栽倒,不省人事。一己之力,一己之身,挽救了上万将士的生命,功劳至大焉。全凭毅力坚持到了最后,承受这重度的冲撞,如何教他吃得消。被抬回关中,不待救治,黄刺史绝气身亡。一军感伤,并发誓报仇。入夜,突袭敌方,劫之营盘,踹个一塌糊涂。叛军伤亡惨重,陈阔海惊惶逃去。

敌之锋被挫钝,太子并军众欢欣鼓舞,信心大增。人马前进,与孝义大军对峙于太平川。兄弟之间全失去了亲情,反目而作仇人。太子有心争胜,奈何老天与之玩笑,行以捉弄。初战不利。叛军军师无为真人将一个瓶儿拔去塞子,倾倒出大水以攻,淹败王师。王师人马惊慌失措,自相践踏,各顾其命。眼见大营也没了,将士水内挣扎,这时,有王师将符忠押粮而至,观情势不妙,施用出一个葫芦来,尽行收装大水,不遗留一滴。无为真人见有人败己法术,坏这好事,大怒,祭出九虎天师印,打得符忠胸闷腑痛,抱鞍吐血,落荒而走。王师虽脱水厄,但早已散了势。叛军乘机大攻,杀得王师人马七断八续,合不为一。叛将陈阔海眼尖,将孝璋太子瞅定,追赶欲擒拿。太子之亲将吕春、梁秋护驾阻挡,但被陈阔海借一股强劲冲开,直迫太子。太子不择方向,投一条路径仓皇而走。不知多少里数,至于一道山岭。之边有碣石,书“过雁岭”。就在这碣石的顶上,耷拉两条腿坐定一人。这位:

头上发蓬乱,脸面污垢积;

服色浑若墨,牙齿黄斑斑。

其貌不扬一个人物,顶多三十岁,整身的粗布袄。腰带上挂绳别斧,靠石支着他的一根长扁担。听得马蹄踏地与銮铃声扬,甩脸拢目光来瞅,两骑至,一前奔疾,一后逐紧。他心说:“头前这个金霍霍的冠儿,黄又黄的装束,大概便是那太子了。后边追赶他的人必定是叛将。情势紧急,该我出手也。”打碣石上跳将下来,绰扁担在手,呼了一声:“太子殿下,草民救您。”被他猜对了,一前一后而来的正是孝璋太子与叛将陈阔海。突然出现的这个不知姓甚的人让过太子,抡扁担一扫,将后头陈阔海的坐马断蹄二只。马仆人翻,陈阔海差点摔死,向前抢冲力太大了。一时迷糊,不能起来。不速之客用绳子将陈阔海绑定,心里喜滋滋的,“捉得一员贼将,当作投名状、见面礼。将之缴献于太子,必教高兴。”待一回头,“咦,太子哪里去了?想必是顺道跑下去了。不好,那边有山贼岭寇踞道,他但有危险,我又辅保谁人去呢?”将陈阔海上肩扛了,拔足追赶太子。亦一奇人,憨人。又好健朗的身板、体魄,兼之生了一双超常的飞毛腿,一口气沿着长岭跑出有足足二十里路,并不见得劳累。恰巧看到,太子教一伙山贼捉了,正要掳上岭去。赶来真是时候,这厮大怒,丢掉陈阔海,呼一声,抢将过去,打散喽啰,救下了太子。太子一问,才知这是一个樵子,姓展名昆。今年开春的时候,展昆打了两捆柴,欲到集镇上去卖。在道上,见到一老翁失落一金一银两柄斧头,未敢贪取,而是呼唤失主,将物件还之。老翁欲以之一相谢,但是展昆拒而不受。老翁大笑,道:“贫而不贱,善之善也。”不觉之间,顶现祥气。展昆大惊,方识眼前者乃一位仙人。忙拜倒,请他收自己为徒。仙人道他,之间有缘,但现在还不到度之修行成道的时候。展昆将得造化,尚得享受四十年三品将军之福贵。仙人暂教授于他几手本事,将凭之来纵横万马军中,斩将搴旗,树立功勋。同时,亦可做保命之用。另又嘱咐之,当年某月某日,于此碣石旁起早等候,将逢本朝太子有难,可以救之。借而投身王师军中,报效国家。这对于他来说,也是一种磨砺与锤炼。仙人说明太子怎样一个装束,教他认真勿误。于是,才会发生今下之事。

太子观展昆虽出身低贱,但本事不俗,遂收他为将。正要离去,突然岭寇复至。三家大王齐来。头一位:

姓罗名惠字文规,相貌堂堂形伟岸;

红马金刀声名远,龙蟠一方称英雄。

二一位:

生于徐家叫军彦,紫面按配双火目;

使得一手好棒法,虎踞雁岭真好汉。

三一位:

复姓淳于单名策,熊腰狮背四肢粗;

大钺劈开铁山脊,力王一号响江湖。

这三家大王:

同心创立飞虎寨,傲伫绿林不由欺;

只恨空怀凌云志,无的施材争将侯。

展昆见得三家大王,恐之对太子不利,未容分说,向前便打,一味卖弄疯狂。普通一民户敢于面前撒野逞凶,激怒了三家大王。发号施令,一班喽啰齐攻,欲擒樵子。不想,展昆扁担抡开,让人根本近不得身。罗惠心说:“底下这些人,好一群废物。”还得寨主爷动手,亲自亮亮能耐。飞身而起,飕地由打马上弹射出去,连环脚而将展昆踢倒。自己平稳稳落地。喽啰们用挠钩将展昆搭住,使不能动弹,然后施绑。展昆急了,大叫:“仙人在哪里?快来救我。”想到他多少天以前即能够推算得太子于今日将打岭边而行,料必也会晓知自己眼下所逢的灾厄。真还被他呼得一个人来,来者年岁不过二十,白净一张面皮,容貌英俊,身材匀称,穿着一套道家衣装。脚踩一朵白云,空中降落,绝非凡俗。果然,小弄神通与手段,即将三家大王以大木囤住,迫之屈降。来者拜见太子。太子问之,才晓得他乃薛衮之子薛起,名门之后。薛起奉师之命下山,一来为辅佐太子,二来为合家报仇。彼师乃青莲山神龙洞之朗月真人。展昆当初所遇之仙人,亦是真人变化。

太子因祸得福,得薛起、展昆、罗惠、徐军彦、淳于策五位英杰相佐。即于过雁岭收拢本军人马,以将复进。所俘之叛将陈阔海不肯降,太子令斩之。孝义引兵杀来,双方再次对阵。罗惠新入王师,欲挣一功服众,先行请令出马,挑战敌将。叛将郝俊生应之。二将大战十余合,罗惠奋力一刀,腰斩对手。郝俊生有表兄名叫管泽,大怒,催马拈枪来取罗惠。这厮一手追魂枪法极见独到,致令罗惠不占上风。罗惠忙偷机而取一鉴,名唤花目鉴。不须借用日光,仅念一个“疾”字,即迸华光。管泽受耀目花。罗惠就机单手执刀一刺,剟入敌将小腹,搠之马下。叛将贺子通飞马并舞双锏与罗惠杀斗。罗惠十数合未拿下对手,故技重施,运用花目鉴。不想贺子通有祖传秘方,萤火虫配合辅药而制成的明目膏,抹之可对日而观,绝然不会灼伤,出马之前早已经准备好了。罗惠见敌方不为鉴害,心下一惊。不防贺子通施用“撒手锏”,中一击而落马。但并未怎么受伤,借土遁而去。王师先锋副使周旦出马,来取贺子通,但教贺子通一锏打得头颅粉碎,死于非命。王师先锋正使张数怒,上阵大战贺子通。一观敌将锏法甚精,强战取胜的把握不大,张数突施神鞭,劈贺子通落马毙命。接下来,张数发威奋鞭,连续发送贺子鸣、扁大忠两员叛将赴了阴司,震惊叛军。无为真人见之,止住他者,而将身上阵。施用九虎天师印,打得张数折臂败走。薛起见妖道凶恶,怕别人俱难敌他,向前来会。每人掌中一口太阿剑,叮叮当当杀了二十多个回合。无为真人突施九虎天师印,来伤薛起。怎知人家早提防着呢,薛起亦拥有一宗法宝,名曰“九天烈火印”。一经现出,不仅败毁了天师印,而且烧得无为真人差点了了这一条性命。妖道侥幸脱身去也。斑和尚见右军师失利,恼于心头,来与薛起斗法。那边祭九天烈火印,这边起混元紫金钵抗衡。法力倾聚于宝贝之上。争了半个时辰,未分雌雄。太子惟恐薛起有失,孝义担心斑和尚不利,各自吩咐鸣金,收兵还营。

敌有强人,于本军大碍,孝义闷闷不乐。有将扁城押粮至,为孝义解忧。彼有一术,可杀太子于无常。询问太子生辰,孝义当然清楚,告之。扁城书太子姓名并生辰于符,卷粘于箭矢之杆儿,然后将此一支箭向王师营垒之中射去。一道黑气,霎时无踪。而王师营中,太子正与薛起在中军宝帐之内商谈兵机。战事吃紧,心俱难宁,虽夜深却无半分睡意。突然,烛火狂跳,焰苗螺旋。烟聚一团于上,愈见得大,就是不散不飘。真是咄咄怪事。薛起大惊,必有神鬼提示什么。掐指算来,唬得颜色更变,叫道:“有人暗算太子。”果然,一支箭由帐外飞入。薛起眼疾手快,将掌一扬,劈手雷,致来矢成为齑粉。

如果是箭能够获功,必带血而还,百里亦能杀人。但一夜过去,那矢也未见一点影子。扁城于众前脸面挂不住了。他已经夸下海口,向孝义打了保票,言必致太子死命。可是现在呢,无功即属欺罔主帅。掐指一算,原来是有人坏了自己的好事。大怒,向孝义请了一支令箭,来在王师营前搦战。新归之将徐军彦、淳于策向太子请令出战。太子允之。可是,与敌方两下里一碰面,哥俩俱唬了一大跳。因为敌将所乘并非马驹,而是一头斑斓猛虎。自己的坐骑根本不敢于靠前。二将也只好下马步战。但扁城厉害非常,杀伤徐军彦,击走淳于策。所出王师人马败却。扁城得势,倍加张狂,拔虎毛一撮,放嘴里嚼而碎之,霎时变出上百头的恶虫,扑击王师营盘。营门官乃将王诩,见状大怖,高呼:“找羊角来烧,之烟可驱老虎。”可是那里来得及,又哪里去寻羊角,箭矢亦挡它们不住。王诩被一只大虫扑下鞍桥,再一口将脖颈咬断。前营遭受虎虫冲突,一片纷乱。有报而入先锋使张数的军帐。由于臂伤,所以太子教之好好将养,今日并未于中军听差。闻得不妙,赶紧奔前来观。见猛虎横行,大怒,起运神鞭奋击。打得群虫一只只折翻,化作毛毫依旧。扁城怒而来取,却吃了张数一鞭,腰折了。整个人摔在尘埃,不能动弹。有王师军卒来上一刀,枭了首级。太子教将此颅悬挂辕门,以儆叛军。

孝义闻得扁城折身殒命,怒不可遏,挥军来攻王师军营。双方一番矛、盾较量,昏天暗地。最终,孝义饮恨而还,未得大功。无为真人行以安慰,道有办法可教孝璋太子短日亡身。施用五鬼钉头法,七针攒心术,马上见效用。太子卧榻病恙。薛起感觉到其中蹊跷,昨日太子还满精神,方隔一宿,怎么变得如是之蔫?难不成与叛军相对抗的原因而致过度劳累?还是其他原因?有什么病,军医应该都能看得出来,懂得其理,可是太子之疾却难倒了他们,查不出因在何处。薛起一想,还是掐算一下的好。一算不得紧,先惊后忿,原来是如此,可恨的妖人。夜里头,薛起只身悄然而入叛军营盘,来抢无为真人拿来行阴术的草人。但是人家早有预防,无为真人并斑和尚一个在那里明里行恶,一个则隐身蔽于暗处警戒,只待有人自投罗网。薛起欲抢草人,未得手不说,反吃斑和尚一记铁尺,打得后背火辣辣疼,肺腑难受,几乎吐血。无为真人与斑和尚齐并相攻。薛起不能招架,负痛而走。两个妖人于后来追杀,但未得逞。待回头转来,俱大惊,草人无影无踪。无为真人道:“贼来非一人,中他们调虎离山之计矣。”万分懊恼。

那边薛起沮丧而还军营,他人面前自觉羞愧。第二天,却让人奇怪地发现,太子的气色好多了,能够起身走动。相较病前,基本没什么两样。薛起也闹不清楚究竟。忽然有来报,辕门外一道童求见太子。太子教入。时间并不过长,来一道者,年岁与薛起仿上仿下。粗眉大眼,精气十足,身材修长。穿着朴素,然很干净。修行之人一贯是如此平淡,不招人眼。见得此人,薛起喜出望外,自是认得,乃兄弟钟奎。引见之来见太子。太子闻得这是钟门之后,老帅钟无忌的重孙儿,自然感慨。钟奎乃奉了师父——昆仑山天常洞广了祖师之命而下山,辅佐太子征叛,同时为家门雪恨。他拿出一物,更是令薛起吃惊,正是昨夜自己想夺然未能夺到的草人。原来,钟奎趁着无为真人与斑和尚去追薛起,草人无有看管,遂轻易地拿到了手上。钟奎又奉丹一粒于太子,言道:“殿下虽脱灾厄,但恐于妖人复施故伎。有此丹,可安魂定魄,护住元神不伤,百日无忧其祸。乃为我恩师所炼,绝非平常。”太子谢过。

太子有心与敌再见大仗,以期破之。然孝义悬以免战牌,不应。连是二日,未知其打算什么。第三日,王师尚未兵出,叛军倒是先主动来求战。搦战者却一和尚,号胡户僧。太子认为此必非平常之辈(军阵之上最忌讳僧、道、女人,敢于身临沙场,绝然高客),恐妖人也,俗将自然无法与之对,还是请薛起、钟奎两位道家门人来敌之为上。已经交手,果然试出胡户僧具有好本领,薛起杀他不过。方欲使用九天烈火印击之,和尚反抢先一步纵术。头顶现出青气,唰地一旋,将薛起摄了,捉还本阵。薛起愣怔怔不明白怎么一回事,便吃了绑。钟奎见之,呼一声:“妖人休狂。”来取。并先下手为强,施用地焰扇来扇。火焰平地生,熊熊烈烈,烧炼这胡户僧。不想,哪里化得他,死得他。妖僧“哈哈”大笑,反更见精神。钟奎大惊。不意和尚头上又见光气旋来,将他也拿了。胡户僧倍加张狂,念动咒语,头上另现一沙弥,敲动木鱼。顿时,云惨日昏,万千鬼魅杀现。王师人马惊骇不已。胡户僧将孝义所予的三千军兵欲要乘机攻营,活捉太子。却在此时,忽然另有一名僧人出现于沙场之上。将一挂念珠祭于空中,华光耀耀,鬼魅悉数销无。是珠串乃无患子(又名“鬼见愁”)的籽儿所穿成。来僧又将一根镇妖杖(无患子的枝子所修理成)挥起,只一击,那名敲木鱼的沙弥便散了形。胡户僧“啊呀”一声,立马慌神。又接连遭受到来僧左一下,右一下,七打八打,根本无力还手。抱头鼠窜,败还叛军营中。谁人解了王师之厄?正是癞和尚也。

胡户僧失机,孝义大忿,教将所捉之薛起、钟奎斩首,以为大师出气。不意那二位已还神魂,不待来杀,化光而去。无为真人大叫:“糟糕,糟糕,怎么忘了,他们乃是炼气士,非同寻常。当以神符压住泥丸宫,绳穿琵琶骨,便走不掉了。”而那边,薛起、钟奎回得本营,见得太子,满面惭色,称太过大意,小觑了那妖僧,以致吃了羞辱。癞和尚与两位见过,一识谁谁。他道:“此胡户僧乃葫芦之精气所聚,此一只葫芦结于福临山下仙藤之上。欲灭是妖僧,必须先销毁他的本体。”教薛起留守军营,以卫不虞,自己同得钟奎前往福临山。但是樵夫展昆亦要看是啥样一只稀罕葫芦,嚷嚷跟着,观一回热闹。这是一个粗俗之人,又方入军营,不知规矩,太子并两位高士便依了他。

癞和尚、钟奎、展昆三个人将身来在福临山。福临山处于西梁国内,路程远着,须得驾云行赶才快当。而展昆便得要两位高士带此一程了,他并不会驶云。寻得神虎崖下那一株年年长青不败的葫芦蔓,见蔓虽旺盛,但孤零零仅结着一只葫芦,色金且光灿。可是你想毁掉他却不容易,有守卫者,一黑一白两只獒犬,十分凶恶,而且具有了妖性,来当不速之客的侵犯。展昆恼了,扁担一抡,将两只畜生接连拍死。他还道:“有好荤腥了,许久没有吃到这种东西的肉了,走的时候带上。”但须先顾及正事,他问癞和尚:“师父,是藤上的这只葫芦吗?”癞和尚道:“正是。”展昆道:“好哩,瞧俺给它一斧子,切开亮瓤。”奋斧子便是一劈。哪里想到,砍在它的上面,铮然作声,犹撞金属,迸起一片火星。葫芦只是于蔓上颤了颤,分毫未损。展昆大惊,叫道:“真怪事了,好硬实的葫芦。”他这里发闹,那边叛军营中胡户僧正与友人无为真人吃酒,突然将杯顿住,用手一抚脑袋,言道:“谁人打了我一下?”但往身后瞅,并没有他人。好是教人莫名其妙,产生疑惑,但他并没太过当一回事,继续呷酒。他哪里知道,大限临头。这边癞和尚取一道法咒,贴到了葫芦上面。葫芦之光华瞬间黯淡。而那边的胡户僧又有了感觉,道一声:“好困。”打起了瞌睡。而这边,癞和尚取出一只蒜头金击子,只一敲,葫芦便碎了。但是,内里流淌出来的并非是白色的浆汁,而为血水。癞和尚合掌道:“善哉,善哉,弟子开杀戒了。”展昆乐了,道:“杀便杀了生,还念‘善’为甚?”钟奎道:“惩恶即为扬善,你不晓得吗?”癞和尚又教展昆将那只黑犬拖将过来,用它的血涂抹于葫芦藤根处,然后斩断。再教钟奎以地焰扇纵火焚之。然后,三人折返军营。而那边,胡户僧早就大号一声:“头要裂了。”痛翻在地。折了两折跟头,再不动弹,气息全无。无为真人大惊失色。胡户僧来时带有两个徒弟,这俩见师父死得奇怪,俱暴跳起来,“定是那边什么妖人使用阴术,害了俺们的师父,仇必要报来。”一个是铁头罗汉,一个是铜足沙弥,亡命突入王师军营。不须使用兵刃,一个将头左顶右撞,一个飞足滥踢。王师兵、校或跌或翻,触而必厄。惊动了薛起,而来观看。见那二贼着实凶恶,俗身者是无力降伏得他们的。薛起急忙祭起九天烈火印并诛魔剑,绝杀俩妖人。铁头罗汉与铜足沙弥俱现原形,却一头乌牛、一匹青马。可笑胡户僧师徒三人:

逍遥日子不安享,却来沙场亮相容;

结友结得无为道,却一教死催命人。

就在正、叛两军主力人马相峙于过雁岭一带的同时,左、右分支战场两方之军也杀得激烈。叛将狗绍、鸡鸣奉命攻取金州。金州经过罗璟一党的叛乱,军事力量大受其损,人心涣散。新任刺史吴永升又是凭靠裙带关系上来的,无有什么真本事,且刚刚就职没有多少天,对这里的一切还不是很熟悉。教之抵御寇兵,勉为其难。叛军一来,这位官长立时麻了爪,未知所措。干脆,弃土而走,保命为上上之策。狗绍、鸡鸣可以说兵不血刃,将金州三郡一把全抓了过来。狗、鸡二将兴高采烈,乐得要死,功劳大大的。但是好景不过几天,顾仁府“五太岁”将兵杀来。前锋是风升、萨丕显。双方在银城城前排下战场。“履水太岁”萨丕显大显雄威,一柄懒龙大锤连发凶狠,击杀狗绍帐下裨将臧八公、齐九卿。狗绍怀忿与战,不意马头被对方一锤击裂,人跌马下。萨丕显再行杀,狗绍土遁逃还本阵。施起妖法,烟雾由地下涌出,出现无数的虿兵蝎勇,巨无霸一般,张舞螯钳,大发其狂。短尾为虿,长尾是蝎,齐施倒马毒。风升、萨丕显不知应对,一军败走。狗绍、鸡鸣挥兵长追,意在将敌军全部消灭。三十里地出去,忽然迎向另有兵来,却是“擎天太岁”常天胜亲率的顾仁府中军人马。接应住败伍,并截阻追来制敌。但是往对面一瞧,“呀,我的老天,汹汹而来的这是一些什么怪物?”倍令人心惊肉跳。正是:

虿兵蝎勇逞凶狂,乌烟瘴气佐势威;

难倒身经百战将,心怵头伤无解方。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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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眼的柔情最是心动;第一次的别离最是心痛。“我不要什么,只是想这样牵着你一辈子,你不要放手好不好!”——陆铭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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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天与地交融升腾之界,有一个古老神秘的帝国,这就是梅山帝国,九黎十八郡三十六门派构成了这个生生不息的神秘帝国,魔与仙谁会成为这个帝国真正的主宰?在生死沉浮的战史中、在恩怨情仇的轮回里,梅山帝国的神秘面纱正一步步揭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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