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的办公室里，林月韩飞赵明苗妙青端坐在鲁校长的对面，气氛十分紧张。
“再详细地说下张元好吗？”林月拿着小本子，很严肃地看着面前的鲁校长。
“我，我还是说实话吧，其实我想你们也看出来了，我对张元特别关心，是因为，是因为张元是我的亲侄子。”鲁校长说完低下了头。
“也就是，其实张元应该叫鲁元才对的，是吗？”韩飞问到。
“您别紧张，先喝杯水吧。”苗妙青递上一杯水。
“我可以抽只烟吗？”鲁校长低头片刻后说。
“可以。”林月平静地望着他。
“张元是个可怜的孩子，自从父母因车祸去世以后就精神一直不正常，最可怕的是他的智力也停止了发育，他现在的智力只相当于十岁左右的孩子，他的身体也只象个十几岁的孩子，头几年，我还带他去看过很多医生，终究无法使他恢复正常，我母亲在世的时候，一直照顾着他，我母亲去世以后，我担心他没有人照顾，就把他接到我家了，我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因为我工作很忙，没时间照看，于是就给他在学校安排了个简单的工作，他在我家住不惯就一直在学校住着。这样每天都能看见他，我也就放心了，为了防止人家说闲话，我特意让张元随了他的母亲的姓。”鲁校长吸了口烟叹气道，说起往事，鲁校长明显老了十岁，可见为了这个张元，他****不少的心。
“那这么多年，张元会不会，独自生活压抑变态呢？”赵明忽然问道。
“小元！变态！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的！他的智力只相当于一个不到十岁的儿童，他连耗子都害怕，我敢用人格做担保不是他干的，他只是个孩子。”鲁校长想都没想就立刻否定了赵明的推测。
“那你怎么解释他跟踪过的少女都被残忍杀害了，而且其中还有两具尸体就在他家的沙发上呢？”赵明尖锐地继续追问。
“这，我想这一定有什么误会吧。”鲁校长不由得地有点自觉理亏了。
“您不会真的就认为这是张元为了更好地保护她们吧！”赵明很明显地语带讥讽。
“你！小元他只是个孩子！不可能是他干的！”鲁校长自知无法解释，只是徒劳地维护着自己白痴的侄子。
“赵明！一会儿具体的情况咱们会跟张元了解的。”林月制止着赵明，在真相没弄明白之前，她不想假定谁就是凶手，她更不希望伤害年过半百的鲁校长，在这个小城市里，鲁校长还是个德高望重的老前辈，鲁校长为这个小城市培养出很多的高材生，有很多出国深造的，还有去大城市发展的，无论如何也称的上是桃李满天下了。对于这样一个前辈，怎么可以这样鲁莽对待呢？
“这样吧，鲁校长您先回去好好休息吧，张元我们一定好好照顾他。如果查清楚确实跟他没关系，我们一定会及时通知您把他接回家，您看好吗？”苗妙青忙打圆场，同时又安慰着鲁校长。
“对，校长您先回去，我们一定好好照顾张元，您就放心吧。”韩飞也急忙安慰着鲁校长。
“那好吧，我先回去，你们一定要好好照顾小元，要是小元需要什么就给我打电话。”鲁校长叹了口气，起身离开了警局的办公室。
“提审张元。”林月看着鲁校长微微驼背的疲惫身影说道。
“已经安排了，刚才看见他太脏，就带他先去洗澡换衣服了。”赵明解释说。
“笃笃笃”这时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请进！”苗妙青应道。门开了，只见门口站着张元和两名警察，此时的张元已经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洗去脸上和身上的血污，看得出张元还是个秀气的小伙子。
“请坐吧，喝点水。”林月温和地看着他，眼前的张元无论如何也不象个凶手，一双大大眼睛被长睫毛遮盖着，白白净净的双手象女孩子一样纤细，瘦小的身材似乎连衣服都称不起来。
“谢谢，姐姐。”张元坐在林月四人对面的椅子上，似乎格外紧张，仿佛椅子上有很多无形的针在扎着他的臀部，他不停地在椅子上挪动着。
“张元，你为什么老是跟踪那些女学生？”林月一边温和提问一边开始记录。
“有坏人要伤害他们，我想保护他们。”张元一直低着头，轻声回答。
“坏人？什么样的坏人呢？”韩飞追问着。
“不能说，说了他会杀我的。”张元忽然紧张起来。
“说吧，这里很多哥哥，姐姐都会保护你的。放心说。”林月想让张元放松下来。
“那你为什么老跟踪那些女学生呢？”赵明换了轻松口吻问道。
“保护她们啊。”张元脸上忽然出现奇怪的笑容。
“保护？怎么保护？”赵明继续问道。
“拿床单把她们好好包起来，不穿衣服很冷，不穿衣服很难看的。”张元很认真地回答。
“你别再装了，你最好给我说实话，你都对那些女孩子做了些什么！”赵明忽然把桌子一拍，大声责问道。
“我害怕，我好怕啊。”张元面对赵明逼问，忽然浑身瘫软下来，蜷缩在椅子上，发起抖来。
“你干什么啊！你这样会吓坏了他的。”林月大声地责备着赵明。
“我看呀，准是他干的。他就编故事吧。”赵明生硬地坚持着自己的看法。
“我害怕，我好害怕，那个哥哥要打我，呜呜呜呜……呜呜呜呜……”张元说着缩成一团，哭了起来。
“这样吧，你先回避一下这次审问。”林月叹口气说。
“你！好，那就交给你。你可千万别被他的外表骗了，根据我的观察，他一直在撒谎，你可要小心啊。”赵明说完负气摔门而去。
“咱们继续。”林月看了一眼不知所措的韩飞和苗妙青，咬了一下嘴唇说道。
“张元，你别怕，姐姐会保护你的，不过你要全部讲实话，好吗？”林月无限信任地看着张元。
“姐姐，我说的都是实话。”张元擦了擦眼泪，象个孩子一般的无辜地很小声地说道。
“那好，姐姐相信你说的都是真话。那你跟姐姐说，你说的那个坏人你见过吗？他长什么样子？男的女的？”林月象在诱导一个孩子。
“是……”张元迟疑了一下。
“大胆说吧，姐姐会好好保护你的，咱们把一起坏人抓起来，好不好？”林月鼓励着他。
“是男的，见过。”张元终于鼓起勇气说道。
“男的，多高呢？有这个哥哥高吗，胖瘦呢？跟这个哥哥比？”林月进一步拿韩飞比划着。
“比这个哥哥高，比他胖。”张元回忆着。
“样子呢，五官看清楚了吗？”林月继续追问着。
“他每次都戴着大墨镜，所以看不清楚他的脸。”张元想了想回答。
“那他知道你在跟踪他吗？”林月继续问道。
“我好害怕啊，我要保护她们，我要保护她们。”刚才还正常的张元忽然犯起病来，他全身缩成一团，在椅子上不停地发抖。
“张元，你怎么了，别害怕啊。”
苗妙青见状连忙上前哄着张元，可这次张元只是不停地哆嗦，只见他脸色煞白，不断地冒着冷汗，从椅子上滚落到了地上，在地上缩成了一团。林月和韩飞也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苗妙青则急得在一旁干瞪眼，她只是徒劳地想把瘫在地上的张元扶起来，可惜力气又不够大，愣在那里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大家正一片慌乱之中，门忽然开了。原来是赵明带着两个警察进来了。
“大美女侦探，已经半夜两点了，今天先别审了，大家都一天没吃东西了吧，先吃东西，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继续吧。”赵明说着拿出一个大食品袋放在桌子上。
“把他先带下去吧，这份麦当劳是给他的，这两份盒饭是给你们俩的。好好看着他，有问题及时汇报啊。去吧。”赵明说着拿出里面的一个中号食品袋递给了那两个警察。
“赵哥，交给我们俩了，放心吧。”那两个警察接过盒饭带着张元出去了。
“那我们不客气了，真是一天没吃饭了。”韩飞不客气接过盒饭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大美女，快吃饭吧，人得学会适当休息。”赵明把一份盒饭放在林月面前。
“干嘛？还生我气呢？我做警察比你时间长，千万别相信嫌疑犯的话，任何证人的话也要反复推敲的，办案子才不会走弯路，这个张元一定有文章。”赵明笑着主动和解。
“我……”林月有点不好意思起来，没想到赵明是那么大度的一个人。
“快吃吧，我也没吃饭呢。咱们吃完再讨论吧。今天的重庆辣子鸡还真不错哦。”赵明说着自己先大口吃起来。
“真的，大月，你不是爱吃辣的吗？赶紧吃，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韩飞朝林月使着眼色，那意思是反正他请客，不吃白不吃。
“那我不客气了啊。”林月笑着打开了饭盒。
林月才夹了一块辣子鸡块放进嘴里，就看见张元被那两个刑警带下去了，望着依旧哼哼唧唧的张元的背影，林月不禁沉思起来，这个看上去很白痴的张元会不会真的如同赵明所说的有什么文章不成，既然尸体在他的家中被发现，原因难道只是保护少女那么简单吗？他的弱智是真的还是装的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