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薛宁披着在江边踱步,这一年来她将李煜手下的官员换了一批又一批,渐渐地传出后宫干政的谣言,薛宁不去理会,不代表李煜不理会,李煜想将造谣的大臣全部贬谪,却被薛宁阻止了。这些大臣她又何尝不讨厌,但其中并非全是奸臣,如果贬谪了,那他李煜就真成了昏君,薛宁就真的是母鸡司鸣了。
虽然历史上的李煜真的很昏庸,但她希望,哪怕有她在的时候,这个末代皇帝能够开明一点,在史书上留点好名声,哪怕不去做那词中之帝也好,就像明朝的崇祯,即使死了,也有后人为他扼腕叹息。
“爱妃在想什么。”见薛宁发呆,李煜怕她着凉,给她披上了一条狐裘。
“没什么,就是看看罗翔大将军的布防而已,如今一看,罗翔大将军果然乃军中豪杰,这样的布置,即使有三十万宋军来犯,也未必能上得了岸。”
“罗翔乃名将之后,朕的朝中有这种肱骨之臣,实在欣慰。朕擢升罗翔为戍边大将军也是爱妃之策,爱妃居功至伟。”
薛宁笑着打量这个历史中的词帝,真如尧舜那样目生双瞳,只可惜实在不是管理国家的料。李煜的性格软弱,喜好诗酒,是昏君中的典型代表。不过他并非史书上的那般不堪,一生之中也就大小周后以及自己三个女人,而且身为一个帝王,能够对自己照顾得无微不至,恐怕就是现代的男人也很难做到。
“真希望能永远在一起啊。”薛宁抬眼朝着茫茫长江望去,对岸的风景隐隐在望,只可惜对面有一个陈桥兵变,黄袍加身的赵匡胤,有一个无比强大的宋王朝,强大到让人恐惧。说不定不久就会兵临城下呢。
“说什么傻话呢,朕不是一直在你身边么,最近可是连皇后那边都去的少了,估计她都有意见了。”
“是啊,她又要说我霸道了。”薛宁往男人的怀里靠了靠,霸道就霸道吧,只要能拖住大宋不过长江就好。让两人能够多待一会。
“末将徐宁参见宁妃娘娘,参见陛下。”见圣驾,一个偏将不敢怠慢,连忙过来参拜,不过却让薛宁愤怒。
“来人,拉下去打二十军棍。”薛宁挥了挥手,“势利小人,谁教你的规矩,见驾先拜妃子后拜君上的?”
“爱妃为何为此事与将士计较,他们都是粗人。”李煜上来劝阻。
“你啊,别被他骗了,这人先拜我,然后拜你,明显是想讨好我,认为我有武则天的心思,颇有心思呢。我就拿他开刀,向朝中大臣表表我的决心,也让一些人明白,你才是皇帝。”
十二
接下来一段日子,李煜和薛宁都在勤政殿吃睡,战士奏折一道道呈上来,当场批阅。
赵匡胤果然是假途伐虢,曹彬行军没半月就到了江边,对长江口岸发起猛烈的攻击,不过才三日,就有人来报,曹彬已经渡过长江,直奔金陵而来。
勤政殿中两人都懵了,明明早有准备,为何会这么快渡江,李煜拉着上报的士兵怒喝道:“长江天险,朕在江边早有布置,曹彬怎么会这么快就渡过长江?”
那名士兵被吓得不轻,慌忙跪下说道:“大将军本来派重兵把守各个渡口,谁料在上游口岸的偏将徐宁投敌,曹彬连夜带人渡江,戍江的将士毫无防备,被曹彬十万兵马打得溃不成军,大将军当场战死,戍江大军全军覆没。”
薛宁听了颓然地坐在椅子上,千算万算,没算到会出内奸,正是应了李云龙那句话,“什么事都怕出内奸啊!”
“皇上,快走吧,再不走等曹彬围了城就走不了了。”
李煜苦笑,“走,朕能去哪,倒是爱妃你,刚刚怀了龙种,还是快些离开吧,到赵匡胤找不到的地方去。”
“一年多,我都享受惯了,出去叫我怎么生活,还是不走吧。”一年前还想着逃出宫的薛宁,此时此刻却再不想离开半步,只想跟眼前的人一起。
“也罢,估计曹彬现在正在挥师南下,没几个时辰就要到了,爱妃,你好久没跟朕下棋了,不如我们下盘棋如何?”
“好。”
李煜遂命人取来一张围棋,对薛宁道:“这张棋盘是当年魏徵进献给太宗皇帝的,棋盘用千年楸木所制,刻上天经地纬,配合着玛瑙白玉子,可布天罗万象。至今朕也只跟爱妃在一年前用过一次。”
薛宁认识,这张棋盘正是当年她穿越过来时跟李煜下棋所用,现在拿出来,当真有些怀念。
两人你来我往,下到中盘,李煜便招来一位太监,令道:“将关于宁妃的所有史册资料寝宫记录全部焚毁,速速去办来。”
薛宁奇怪地问道:“为什么要焚毁?”
“焚毁自然是不想让人知道你的存在,这样赵匡胤就不会再来找你。”
薛宁这时才发现他们两所下的棋竟然跟当年一模一样,而她手中的白子正准备落到当年星位旁小飞处。
“爱妃怎么不下了?”
“恩,没事!”薛宁心中犹豫半晌,最后下了决心,慢慢挪开了正要下的位置,移到了旁边。
“爱妃错了,应当下这里,你的棋艺还是没有进步啊。”李煜拉着薛宁的手,又移到了方才的位置。
“不要!”薛宁喊了出来,可是白子已经落下,顿时她周围的景物猛然生变,李煜的身影也在笑容之中消散,一道白光将她淹没。
十三
白光收敛,木屋还是木屋,身上的衣衫也还是那件衣衫,山楂依然放在旁边的凳子上,只是张大爷不见了。
薛宁看着身上的衣衫,捏着一枚山楂果,山楂柄还是青的,显然没过多长时间。
“原来是个梦!”薛宁虚惊一场,想到这棋盘也真奇怪,能让他做这样的梦。
摇了摇头,也没去管棋盘,薛宁拎着一篮子的山楂下山去了,父母兴许还在家中等着她吃饭呢,不过她觉得胃里有些不舒服,没什么胃口,恐怕晚饭吃不了多少。
看着篮中的山楂,薛宁笑道:“幸好采了山楂,这东西就是开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