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柳无心才是慕倾云和柳岸的孩子?”
“没错……”月风华抹了一把眼泪,眼睛通红,“我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我、我早知道就不会为了一百两,帮柳夫人偷换倾云的儿子……”
龙野看着面前哭花了妆的月风华,心中一阵厌恶感强烈地泛滥着。
“行了,这件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人知道,你明白吧?”龙野将银票按在她面前,说道。
见到钱,月风华立刻喜笑颜开,一张花脸更加令人作呕。
“知道!知道!”
龙野转身的瞬间,忍不住闭上眼睛——谁能想到他们遭受的一切苦难,只是源于两个女人的贪欲呢?
也许这样公子舞女的悲剧到处都在上演,但亲眼见过,还是不免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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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野回到客栈时敖迟已经不在了,他发现桌上摆着一封信,便拿起细读了起来。
龙兄:
认识你和泠儿姑娘,是我在江南最开心的事情,和你们一起经历的一切,都将会成为我江南之旅中最宝贵的回忆。
然而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应该已经在前往东华城的路上。看过了慕媱姬与柳无心的爱情,我突然很想见见我的未婚妻,不知道当我把他们的故事讲给她听时,她会微笑还是皱眉头,会高兴还是悲伤……
废话也不多说,我走了,有缘再会。
——敖迟
“希望你能幸福,敖兄。”他将信放回桌上,轻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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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了,师姐,我们该走了。”
藿泠儿坐起身来,乌黑的长发披散着,水蓝色的眸子干净透明,仿佛清晨的湖面。
“唔……”藿泠儿揉了揉眼睛,还有些迷糊,“怎么了?婚礼要迟到了?”
龙野看她这幅样子,忍不住好笑:“快点起来吧,待会儿我们就出发。”
“不是要等慕媱姬和柳无心成亲之后再走么?”
“不等了,我们走吧。”说起他们,龙野微微别过头——藿泠儿不会知道,在她酣睡的时候,一场无法挽回的悲剧已经落幕了。
半个时辰后,龙野两人已经打点好一切,踏上了西行的路途。
“龙野,你知道吗?我好开心!”藿泠儿看着龙野,笑嘻嘻地将手背到身后,“我们亲眼看着他们从相识相知到相爱相守,好像在做梦一样!”
“喂!”见龙野半天没说话,藿泠儿有些不高兴,“你今天怎么了?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龙野回头,望着身后若隐若现的江南楼阁——恐怕现在,柳无心和慕媱姬的死讯早已在那里闹得沸沸扬扬了吧?
而这一切背后的真相,恐怕只有龙野一个人清楚了。
刚才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却又像隔了几个世纪那样漫长,仿佛只是昨夜的一场荒唐梦境。
“师姐,那就把它当做一场梦吧。”龙野忽然说道,“一场——结局圆满的美梦。”
那么早把她带离那个是非之地,不告诉她柳无心和慕媱姬的结局,也只是想守护她心中的美好而已。
这样温柔的龙野,总是想保护身边的每一个人,却忘了自己。
忘了自己也是会疼、会难过的人。
藿泠儿虽然不大明白龙野的话,但还是笑着点了点头。
“嗯!”
朝晖铺满大地,染红云天的半日,既是朝阳,也是夕阳。
既是结束,也是开始。